田野花香

<“怎么不至于？”陈文眼一瞪，没好气的说：“老子还是很有节cào的，暗地里胡来可以有，但拿出来炫耀的话绝对罪该万死。” “好啦你！”安蕾凑上前来，亲热的搂住陈文的胳膊说：“那就大方一点
咯，反正我是不在意的，难不成我爹我妈还不向着我啊。” 饱满的肉团挤着胳膊顿时让人浮想连连，陈文脑子一个恍惚的享受着，一听她的话琢磨着也是这个道理。 安蕾就这样挽着陈文的胳膊往外走，大院子的旁边有一条小河，是山上来的泉水特别的清澈。 这里不通自来水，家里一般用的是井水，掏洗什么的就在家门口，这清澈见底的泉水可比自来水什么的强多了。 河边的石摊上，这会安狗子和安十二蹲在一起忙活着，两人身上都沾了血看起来有点渗人。 旁边搭了个木架，木架上一只宰好的羊挂着，肉还泛着油光看着就特别的新鲜。 “阿爹，小弟，你们还没弄好啊。”安蕾凑了过去，笑咪咪的问着。 “马上，马上。”安狗子转了过来，看见陈文有些腼腆，安十二也只是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 和这不善言辞的一家真不好沟通，陈文挠了挠脑袋，不过反过来一想要是个个都和安蕾一样的话，似乎也不好沟通。 一家的火爆脾气，安蕾算是狐狸，有时候豪放起来自己都受不了。 男人也这样的话，那就算是发情的牲口了，肯定也不好交流。 他们父子俩在河边宰着羊，宰的是上次陈文见过的本地黑山羊，这样血腥的话面安蕾早就免疫了，陈文是忍不住凑上去围观着。 这种羊个头不大，和一只比较健壮的土狗比起来也大不到哪去，产肉率特别的低。 现在各种杂交羊，优质的肉羊层出不穷，除了本地品种还有外来的，各种杂交就为了培养出最有经济价值的品种， 像这种低效益的地方品种迟早要被淘汰，因为产肉率的低下意味着没人会大规模的投资养殖。 地方政府虽然一直鼓励养殖，保护这种地方品种，可惜的是在利益的面前收效甚微，而且政府在补贴力度上也不给力
。 本地连一个小规模的养殖厂都没有，大多是散户养上几只，冲着那些补贴去的。 像安蕾家养的这些，就是小打小闹，逢年过节杀来吃的，这种情况继续发展的话黑羊消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安蕾在旁边介绍起来，这黑羊她是如数家珍，这几年经她手卖出去的也不少。 这种成年的黑羊杀完了，去掉头蹄下水和皮毛，就剩可怜的二十多斤肉，而且这还是带骨。 产肉率确实不行，就算价格比一般的羊肉高也没什么效益，本地的农户都有些看不上了。 黑山羊杀完了，安十一也在院子里架起了灶火，上边一口大黑锅，底下是旺盛的柴火。 陈文坐在一旁看着，仔细的听着安蕾的话，大概的了解到这种黑羊现在的市场价值。 肉的批发价能卖到三十一斤听着是不错，其实这点肉就是保个本而已，加上买羊羔时政府给的补贴是不赚不赔。 赚钱的是头蹄下水之类的，但这东西卖不上价钱，羊心和肚之类的还好一些，像肝和肠之类的基本无人问津。 一般杀好了，这些没人要的都是拿来喂蛇或是喂jī的，就算可以用盐来保鲜但经济价值不大一般没人这么干。 羊皮带毛的话，一般是做个帽子，或是攒几张做个马甲之类的，黑山羊的羊皮一张并不大，基本卖不出去都是加工以后自己家里人穿戴。 好处是黑山羊没肉，但不到半年就能出拦了，饶是如此从经济上算这一笔还是不划算。 这点倒是让陈文有了新的想法，但具体怎么构思还没个准确的，只能先记下来日后再去琢磨了。 安蕾说的那些，陈文都仔细的记着，一边记一边琢磨着可以开发的地方。 羊肉已经在铁锅里翻滚了，散发着一种很自然的香气，但汤面上的油太浓了看起来有点腻。 安狗子和安蕾妈不断的撇去浮油，用一个旧罐子小心翼翼的存起来，和其他的下水一起在别的锅里炖着估计是要喂蛇或喂jī吧。 “这一头成羊，现在卖就一千来块。”安蕾叹息道：“出肉率太低了，养的不划算，买的也觉得贵，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说的也是真的，这一头羊卖的确实价钱不高，一千多块钱的售价不可能有人去规模化养殖。 “现在社会嘛，讲究的是利益，利益不高的东西自然得被淘汰。”陈文漫不经心的说着，揉了揉脑袋觉得有点发疼。 黑山羊的肉不错，陈文是作为秋冬主要开发的食材，但照这个价格来算的话，产肉率如此之低，在价格上似乎很难炒得起来。 自己投资养的话，要考虑的地方更多，其实抛开产肉率的话，养这种羊还没养饲料肉羊来的划算。 夜里，大山静幽幽的，只能听见偶尔的鸟叫虫鸣。 没多一会，一大盆炖羊肉就上了桌，和刚才的油腻不同，这会香喷喷的汤都熬成了nǎi白色十分的诱人。 羊肉质量很高，炖的时候不需要过多的东西，但也没豪放到西北那种什么都不放的地步。 本地对炖这黑羊肉有着自己的传统，几乎把秋冬的羊肉汤开发成一道药膳，在秋冬季节本地的黑山羊不说供不应求，但也是村民们餐桌上的美食。 野生的南姜，就是俗称的芦苇姜，成熟时皮色红润，僵硬得就像石头一样，得先捣裂了才能下锅。 其他的东西也很丰富，茅根，野嫩姜，一点的白胡椒粒，加上一种叫木姜子的野菜根，几样加起来就能掐到好处的去掉骟味。 安蕾盛了一碗汤给陈文：“这是比较地道的做法，其实拐子炖汤的料更好，他炖出来的羊肉不仅去了腥味，提出来的肉香也比我爹炖的好。” 她说的时候难掩的骄傲，陈文一开始有点心里发酸，但想想其实没什么。 拐子都不能人道了，现在也没钱也就剩这个炫耀的资本，确实他的厨艺很厉害，但现在的拐子拿得出手的就是祖传的手艺。 陈文一眼瞥过去，安蕾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证明了陈文是猜想是正确的，这是她可以说唯一骄傲的地方了。 陈文作为客人，不客气的品了一下汤，浓郁却不油腻，确实是一点腥味都没有。 炖完了羊肉，安蕾的妈拿了一小盆往后院走去，想来是去给那个阿妹送晚餐吧。 两个儿子也默默的跟了过去，以前的旧规矩，来客人了女人孩子是不能上桌的，大多是在厨房随便吃点剩的饭菜。 安蕾家还是这么传统，两个儿子都没成婚就算孩子，这是一种尊重，他们把同龄的陈文当成了和父亲一个辈分的贵客。 安狗子腼腆的坐着，一样闷棍打不出pì来，好在安蕾在一旁，笑呵呵的招呼着：“别光喝汤了，有肉也得有酒，先试试这肉炖的够不够火候。” 按照过去那些规矩，安蕾也该到后边吃饭，在场的就安狗子有资格陪着。 不过时代进步了，一些老规矩也不能固步自封，尤其现在安家最大的依靠是安蕾，这个懂事的长女在家里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 再不客气的说一句，安蕾不在就扯蛋了，要陈文和安狗子把酒言欢，陈文估计能拿刀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