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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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神专注，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打铁这一件事了，林小夕也要往后面稍微放放。
……
结果，仅仅第三次落锤，一道炽烈火焰张开，瞬即化为一袭铠甲裹住了我的身躯，直接就这么进入神意境界了。
甚至，一旁与一群通天猿互相撼动的石沉都“咦”了一声，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进入神意境界了。
“铿铿铿~~~”
这次，进入神意境界之后，我和石沉的打铁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虽然我的声音要小许多，但已经不至于轻而易举就被石沉的声音所淹没了，只不过让我有些费解的是，我的打铁声只能让锤下的铁块颤抖，而石沉的打铁声却足以让整个妖族颤抖，难道是境界原因？
火焰升腾，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明悟境界。
就在神意境界的火焰灼烧下，我大汗淋漓，不断有体内的杂质被吐出，每挥动铁锤一次，就有一次的呼与吸，而每次吐出的都是不太透明的浊气，以至于内世界的气海越发的透彻纯粹起来，就像是九寨沟海泽一样。
石沉那边，依旧热闹非凡。
一群通天猿自恃肉身力量强悍，不断挥舞双臂，一次次的将蕴满罡气的重拳轰在了禁制壁垒上，但与堪比天威的禁止壁垒相比，它们的肉身力量事实上没有想象中的那名强，反倒是石沉下手毫不手软，一次次铁锤重击下，绝强的领域威压镇压得一群通天猿皮肤开裂，浑身遍地鳞伤，就这么吐血而战！
这一场，结束得很快，大约十分钟不到。
至少有上百头通天猿被锤毙，其中，一头身形巨大、修为深厚的通天猿老祖则在一声惨嚎之后，被石沉隔空一拳打碎了头颅，当场就毙命了，当时看得我差点忘记落锤了，石沉不但会打铁，并且拳头居然也厉害到如斯恐怖的地步，一拳轰杀通天猿老祖之后，傲然立于山崖边缘，一身拳意流淌，宛若一位真正的拳法宗师一样。
而事实上，他确实是宗师，而且比宗师还厉害，他很有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比传说中的死亡之影林海还要强，只是受到了命运的禁制，也只能留在世界南端罢了，否则有这么一个超强者加入中土角逐的话，恐怕就足以让异魔军团泪流满面了。
……
这一次，足足打了一千五百多锤，再次力量耗尽，一屁股坐倒在身后柔韧的草地上。
“还不错。”
石沉捡起了我打好的这一大块精铁，随即又扔了一大块废铁在案板上，道：“这些精铁，就当是孝敬石师喝酒了？”
“可以。”
我点头一笑：“能给石师换酒喝，是这块铁的荣耀。”
他哈哈一笑：“臭小子，忒是会花言巧语，山下的小姑娘一样没少被你骗走吧？”
我坐在地上：“没有没有，我空有一身本事，但是没怎么施展。”
“是吗？”
石沉看向我，笑道：“长了这么一副好皮囊，竟然不好好利用，真是太可惜，师父当年若是有你这个皮囊，兴许早就跟隔壁村的小芳姑娘恩爱到老，就不会打铁了。”
“那些小芳姑娘呢？”我问。
“早就嫁了人，化为白骨了吧？”他有些失神。
我也有些失神：“看来，神仙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石沉灌了一大口酒，就将酒葫芦扔给了我，笑道：“是酒不好喝了，还是天道太容易追求了，非要去谈什么情爱？”
我哈哈一笑“石师说得对”，随即咕咚咕咚的开始喝酒，似乎我的身躯也在渴望着这种内丹泡出来的酒，就仿佛死宅对碳酸饮料的渴望一样，那都是发自内心，发自身躯深处的渴望。
……
“依旧还没有破境。”
我枕着双臂，抬头看着天空，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狗尾草，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境，才能得偿所愿。”
石沉也躺在不远处，道：“你是暗影修罗，本来自身的肉身、血脉力量就远超凡人，加上这段时间的打铁不断夯实你体魄的底蕴，几乎将你的肉身夯实到了洞虚境的极限了，自然而然，你想破境的话需要的积累也就更多，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一旦你破境成为，踏入永生境初期境界，那你也会是这世上最强的永生境初期，越级别挑战……哼，家常便饭罢了！”
顿时，我心头憧憬了了许多：“这样的话，我就一直追随石师打铁吧，打铁挺好的额。”
“哈哈~~~”
他灌下一口酒：“你的江湖可不是在这里，踏入永生境之后就赶紧滚蛋吧，老子这里可不养闲人，你走之后，老子也可以清净个几百年了。”
我咧咧嘴，没有说什么。
那么多天的相处，基本上已经对石沉的性子有所了解了，当真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苟言笑、一言不合就动粗，但事实上他一个人镇守人族南方边陲，又怎么会不孤寂，但他宁愿孤寂也不愿意与凡尘俗人说话，说得难听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说不到一起去，他生怕自己一言不合就因为对方满身俗气就出拳了。
而且出拳还得格外注意分寸，这跟让他十分为难，在他一拳之下还能活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
深夜。
工作室二楼，今天的夜宵是烧烤撸串，点的就是楼下不远处的，拿上来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于是一群人吃得很开心。
“话说……”
我喝了一口可乐，问：“阳朔林地的争夺战完事了没有？”
“啊？”
沈明轩讶然：“你活在另一个位面吗？两天前就结束了，几家公会都划分了各自不同的刷书区域，今天我们都开始争夺刷新坐骑的地图了，林夕说你要专心打铁，所以没有打扰你。”
“是吗？”
我一脸讶然。
“是这样的。”
一旁，顾如意十分认真的说：“今天还听我们的人跟风林火山的人聊天呢，人家问你们七月流火怎么那么多天没有出现了，阳朔林地为什么不见他，我们的人说陆离在打铁呢，人家又问，坐骑森林为什么他也不来啊，不玩了吗，我们的人只能说他依旧在打铁呢，以至于现在许多人提起你，都在说七月流火在打铁，但谁也不知道这倒霉的铁到底是谁……”
我哭笑不得：“这样啊，再等我几天，等我重出江湖的时候，一定要让那些期待我出现的人惊掉下巴不可，没多久了！”
“嗯。”
林夕笑问：“吃完还打铁吗？”
“打！”
我一握拳，笑道：“干一行爱一行，为什么不打铁。”
“……”
她撅撅嘴，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
……
凌晨一点许，稍微休息之后再次上线！
打铁，继续打铁！
山崖之上，石沉负手而立，一袭短衫猎猎作响，他的目光远眺着无尽火海深处，仿佛一位神明一般，而我则站在一旁，提着铁锤，问道：“石师，看啥呢？”
“看妖海沉浮。”
他依旧纹丝不动，道：“无尽火海中，那座山头上妖气冲天了，那片水泽又翻滚不断了，身为世界边缘的镇守人，我肯定要实现做好准备。”
我看着他的样子，然后自己也面对火海，开启十方火轮眼，可我只能看到最多千米外的地方，再远就看不到了，禁不住无语道：“我怎么就看不到无尽火海深处的山头呢？”
他瞥了我一眼，目光像是看白痴一样，道：“你如今只是一个洞虚境修士，说白了还是凡胎肉体，尚且没有拥有开天眼看凡尘的能力，等你踏入永生境之后，自然会明白，之所以普通人把圣者当成是神，也是有原因的，一来圣者的寿命无比漫长，二来，圣者看天地间的一切都无需再用眼了，而是用心，这就是我能看到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而你却不行。”
我我起了铁锤：“既然这样，我还是打铁吧！”
“没错。”
石沉淡然道：“你性子驽钝，比较适合打铁。”
“石师，是人都是有自尊的，你能不能……”
“哈哈，打铁吧！”
……
就这么，一声声的打铁。
这次没有上次快，但也不赖，大约在十次落锤不到的时候就进入了神意境界，然后每一锤都变得格外雄浑有力起来。
石沉看着前方，道：“踏入永生境之后，你也会获得领域和大势的力量，到那时，你的一锤子就不仅仅是打在铁块上了，也打在众生的身上，任意驱使，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足够强，你也可以像老子一样，抡锤镇压妖族！”
“真的吗？”
我兴奋异常：“我接下来可以像石师一样锤杀妖族了？”
“或许吧。”
他头也不回，道：“修为低微的小妖，兴许你能招惹一下，但实力中等的妖物，他们的一个反噬，恐怕就足以让你身死道消了。”
“……”
我沉默不语，石沉在打击人这方面确实还是有一手，于是也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了，只是一次接着一次，兢兢业业的打铁，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