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澡堂里的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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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她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一点，但亲耳听她承认，那种巨大的绝望和悲伤还是狠狠击中了我。
“小伙子，好自为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这个小姑娘以后的名誉问题考虑考虑。”女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擦干眼泪走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我和小眉两人，我呆呆坐在椅子上，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中。
……
我醒来之后就向医院提出了申请，搬到了小眉的病房里，小眉伤口的换药等等都由我亲自来做，就怕她受到一丁点惊吓或者上伤害。
期间我通知了小眉的父亲，告诉他小眉是不小心出车祸了才联系不上的，不过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所有医药费都由我来承担。
小眉父亲虽然心疼，但人还在，总比发生其他意外要好，当天就赶来了医院看望小眉，而且一直对我感恩戴德，甚至有好几次都要给我磕头来报恩。
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找到了小眉，并且负责了小眉的医药费而已，对农村的家庭而言，不菲的医药费绝对是天大的负担，而我却替他们承受了，所以向我磕头是值得的。
但我哪里受得起？
我一直都没有和小眉父亲说出事情的真相，因为我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面对他，我欠了小眉太多太多……
得知小眉没什么事了，小眉的父亲第二天就回老家了。
叶梦洁那边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张雅还被关着，我无处可归，小眉也没地方去，医院这个地方，竟然成了我们俩相依为命的“家”。
一晃四天就过去了。
这天一个安静的下午，我正在给小眉用毛巾擦脸，她清秀的眉毛却忽然皱了皱，轻轻呻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当时的情绪是极其复杂的，高兴、害怕、愧疚、难过等各种情绪混在一起，让我只能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小眉，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直都盼着她早点醒来脱离危险，又在担心她醒来后，我该怎么面对她……
小眉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了双眼。起初，她眼珠微微转动，眼神很迷茫，但当视线落在我脸上后，她娇躯微颤，美眸终于恢复了一些神采。
“商哥哥……”
小眉的一声轻轻呼唤，让我的心瞬间揪紧，急忙挤出笑容猛点头：“小眉，我在，我在！”
“商哥哥，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小眉脸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
“胡说！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儿么！我们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都痊愈了，就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生活了……”我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声音瞬间又软了下来：“没事了，小眉。”
“我没死，我没死？”小眉闻言却直接愣住了，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她苍白的俏脸上忽然出现了极其惊恐的表情。
“为什么？商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小眉说着说着就哭了，美眸通红，在我怀里疯狂挣扎着。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将她抱得更紧，防止她伤害自己。
我知道，小眉这次受到的伤害太严重了，身伤可愈，心伤难合，她活下来后，这辈子都会在阴影里度过。
就此死去，对她而言，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我根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所以，我把她带来了医院，救下了她。
但在看到小眉醒来得知自己没死的第一反应后，我的心却在狠狠颤抖，我甚至开始反思，我救了小眉，是对还是错？
小眉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于体力不支逐渐停了下来，她无力地躺在我怀里，泪水大颗大颗地掉着，眼神一片死寂。
“没事了，小眉，没事了……”我轻摸着她的小脑袋，声音有些颤抖地安慰着。
“商哥哥，放开我吧。”小眉忽然间眼神一转看向了我：“我很脏，我太脏了，你别抱着我，会弄脏你的……”
我的心脏又狠狠一扯，小眉的这句话，让我心疼，我的眼泪也终于再次决堤。
“小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骂我打我都行，对不起……”
现在的我，很想让小眉狠狠打我，狠狠骂我，她这么做了，我才会稍微好受点。
“商哥哥，不怪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雅姐和按摩会馆的事情，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我这是活该，可当时我真的没办法了，他们抓了我妈，我不那么做，我妈会很危险……”小眉哭着用力摇头。
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还在想着那件事，心里仍然对我充满了愧疚，她这种态度更让我难受。
“小眉，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些畜生……不过没关系的，会馆没了咱可以再建，钱没了可以再赚，我和雅姐没有怪你，只要你好起来，跟以前一样……”我轻轻撩开小眉额头的碎发，呢喃着。
小眉整个人忽然陷入了沉默，一语不发，她甚至都不哭了，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我怀里，怔怔出神。
这种状态，比哭闹还要让我心焦，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吓了一跳，叫了小眉好几声她都没回应，就在我彻底急了想叫医生来时，小眉才忽然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
“商哥哥，我真的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了。”
我一怔：“小眉，你……”
“我想通了，既然我做了错的事情，就该受到惩罚。现在惩罚也惩罚过了，一切都结束了。只是，商哥哥，你和雅姐还会对我好么？”小眉摸着我的脸，缓声问道。
我闻言心中一喜，急忙点头：“当然会了，只要你好起来，我们就都忘了这次的事情，我们一起再努力奋斗，好不好？”
小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嘴角一翘，终于露出了一抹苍白，但却甜甜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好。”
小眉的这个笑容很美，能融化寒冬冰雪，足以让万物复苏的那种美。
说实话，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我以为，事情就会这么结束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根本意想不到，也让我彻底明白了一条血淋淋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