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皇帝

第一百五十六章变化
罗天凌在沙滩上走了两步。看得出，他很谨慎。似乎远处那些树丛中，随时会窜出一只猛兽来。他把大弓拿在手上，站立不动。
“应该叫你龙爷是吧！”安适翼紧走几步，到了他身边，“你还没回答我，岛上到底有什么？”
“有什么？”罗天凌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你想要的一切，财富，ci ji。这些我都说过了，也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你现在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那你可以回去，去连云号躲着。”罗天凌丢下这句话，大踏步朝前走。安适翼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
罗天凌却慢慢停下脚步。他四下看着，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
“不对劲。”他自言自语，“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安适翼问。
罗天凌没理他，突然快步朝前走去。他们已经离开了沙滩，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土层并不厚，偶尔有嶙峋的石块钻出来，就像一节节春笋。
“你怎么了？”安适翼急切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这岛怎么了！”
“是这座岛。”罗天凌深吸一口气，看着四周，“那座山……是这个样子。可不对，它小了很多，小了太多了……”
安适翼继续问：“岛变小了？现在是涨潮，会不会——”
“你不明白！”罗天凌打断他，有些烦躁地说：“这里只是原来的一角！根据记载他们上次从这里登陆——对，就是这里，我没记错。但它太小了！”
岛变小了？
安适翼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一些珊瑚岛本身就不结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海浪打碎，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一些较为罕见的火山岛，如果来一次大爆发，会把整个岛屿炸掉一半。
但这座岛，显然不符合上述情况。
“地震？”安适翼只能这样猜测。
罗天凌摇摇头。他不是否认，而是不能确定。事实上，安适翼说的可能性最大。可如果是这样……
他抿了抿嘴唇，说：“走，去看看。”
罗天凌在前面带路，安适翼紧随其后。正如他们观察到的，这个岛屿并不大。七八亩说起来不小，但很快就能走到尽头。他们穿过一小片灌木丛，来到了小山一侧。这里已经是岛屿的另一头。断崖就在身侧几米的地方，它有十几米高，平滑的好像一面镜子。安适翼甚至能从上面看到海潮的倒影，仿佛两股海浪在对撞。
安适翼见过不少断崖。他家附近就有一座，就是那个小时候扔木桶的地方。但那里虽然陡峭，依旧是凹凸不平的。安适翼甚至试过往下爬，可惜最终被父亲发现，揪着耳朵揍了一顿。
其他的断崖也是这样。因为它们的成因都差不多——被海水千百年冲刷，导致根基酥软崩落下去。
但眼前这块断崖，简直像是人工打磨过一样。不，它比家里的破铜镜要平滑多了。无论如何，它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安适翼听过一个形容，叫刀削斧凿。对于这个断崖来说，并不是形容。
“难道……”安适翼忍不住把想象冒出来，“是……有人用刀劈的？”
罗天凌露出一个嗤笑的表情：“你应该听那些说书人胡说八道。这世界上没有这种力量，没有人能做到。”
“也许不是人。”安适翼辩白，“人族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有些种族，比如巨人——”他瞄了瞄李海龙模样的罗天凌，继续说：“我听说真正的巨人族有一座山那么高，他们用的斧子比清风号还大。”
罗天凌瞪大眼睛。他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适翼，然后爆发出剧烈的笑声。幸好他没喝水，否则可能会呛死。安适翼这么想，完完全全就是富人家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才有的想法。
罗天凌斜着眼睛瞅他。安适翼有些尴尬，依旧不服气：“好吧，也许我听错了。但还有一个种族，据说是世界上最强的，他们的智慧无人能及，他们的力量无与伦比。他们每一个都能翻覆大海，劈开山峰！”
“说说看。”罗天凌依旧嘲讽。
“龙！你听说过龙吗？”
“龙？”
“对！龙！”
罗天凌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龙也不行。”
“你怎么知道不行？”安适翼反驳：“你又没见过龙。”
罗天凌没再理他，转身朝小山那边走去。大约正中央的地方，有个黑黝黝的岩洞，罗天凌站在洞口端详。
岩洞口有半人高，弯着腰能进去。两侧岩壁粗糙，头顶上还有嶙峋的断口，看上去就像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
“里面是什么？”安适翼问。
“洞口还在。”罗天凌感慨了一下，然后说：“当年北海之王从这里钻出来，还撞破了头。我瞧瞧……血迹已经没了。三十年，真够长的。”罗天凌特意将声音提高，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安适翼扭头瞅着罗天凌：“里面有什么？”
“据记载是个很长的洞。它很深，通道山腹里，然后有个很大的空洞。”罗天凌摇摇头，“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安适翼明白罗天凌的意思。岛上的山峰和里面的山洞，都随着不知名的变故消失了。留下的这部分能通向哪儿？海底么？
洞口初始很小，但越往里面就越宽阔。几步之后，已经可以直起身子。洞里很潮湿，似乎在极远处有滴水声。安适翼看到罗天凌停在了前面，那里是个弯道，比较宽阔，角落里有一团东西蜷缩着。
天哪！安适翼吓了一跳，竟然有什么东西在瞪着他们！
“是野兽？”安适翼拖着骨头，向后退了几步。安适翼看到黑暗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在放光。
不是野兽。这样一个没有水源的荒岛，不可能有野兽生存。也许是海兽，他想。既然山峰没了一大半，那么这个山洞最后通向的只能是大海。远处的滴水声就是明证。也许某只海兽沿着洞穴爬了上来……
罗天凌突然松弛下来。他把大弓交给身后的舞木，走入黑暗中。罗天凌的身影被吞没了，安适翼紧张的绷起脊背。
“来，过来瞧瞧吧。”罗天凌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