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温柔

闻竹颇为头痛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少年。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好好的，少年突然说要拜她为师。
“你姐姐曾经是我师妹，你要是成了我徒弟，该喊你姐姐什么？”
少年似是没想到这层，一张娃娃脸愣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些沮丧，“可我看不到其他神仙了，只有你能我。”
“你若是只想见你姐姐，我可以帮你。无须如此。”为了摆脱少年，闻竹叹了口气，走一趟浩然宫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让蒹葭出来便好。
“不是，我我只是”少年听闻竹这样说，头摇地和拨浪鼓似地，磕磕绊绊解释：“虽然我灵根不行，但曾经来姐姐的那个神仙说我体能很好，可以走体修的路子。”
闻竹点了点头，在刚才就查看过少年的灵根，比起雨蒹葭来，的确弱了许多，但体能要比常人好上一些，但她仍然拒绝：“我是剑修，教不了你。”
若是以前，她大可以找剑宗的人了少年在外门，但她现在不过一介散修，朝不保夕，多带个人，对彼此都是拖累。
少年听闻竹再叁拒绝，又看到闻竹眼中温柔但疏离的光，终于像是一颗泄了气的皮球，神色恹恹。
就在少年苦恼之时，叁人所处的结界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动荡。闻竹面色一变，两张灵符出手，淡蓝色光芒还未形成，便被土里涌出的巨物戳破，老者和少年经受不住冲击，被狠狠甩了开去。
闻竹也不好受，这东西来的快，根本反应不过来，灵力又分了一半去保护两个凡人，自己到的冲击不小，一口血闷在喉咙里。
来的妖兽是沙怪，但比普通沙怪大的多。
闻竹五指摊开，十张火灵符祭出。
火光冲向沙怪身体，十倍的力量，那沙怪竟纹丝不动。
闻竹暗道不好，符箓不要钱的往外贴，没了武器和符咒，闻竹无法攻击只能自保。
不巧此时少年从昏迷转醒，看到老者在身旁血流了一身，不禁焦急大喊“爷爷——”
那声音轻易便将沙怪吸引，那沙怪笨重的身体抖了抖，闻到人气，果断抛下闻竹朝少年而去。
闻竹的灵力罩只张开了第一层，沙怪的触手就袭向了少年。
漫天黄沙成为了隔去视线的天然阻挠，一阵沙尘过后，闻竹神色一黯，沙怪触手里握着一个人，她用所剩无几的灵力张开的灵力罩碎的彻底。
少年在底下绝望大叫。就在怪物要抓到他的刚才，是爷爷将他往外一推，自己反而被怪物一把抓走。
少年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灵力的大幅度消耗，闻竹额头突突了两下，勉强维持身体回灵力，神情已不复当初冷静。
没有片刻犹豫的吐出一口心头血，以血画符，巨大法阵从沙怪脚下张开。
黄沙遮天蔽日而来。
“砰”一声巨响。
闻竹拍了拍少年的肩，“人死不能复生。既要走上仙途，便要有此觉悟。”
一场战斗后，老者替少年受了一击，药石枉然，求了闻竹少年为徒，闻竹应下。
“苍苍，我叫闻竹，以后便是你的师父。”
少年雨苍苍却没了早先的欢喜，跪在坟堆前久久不肯起身。
闻竹从小入剑宗，自有记忆起，便无亲人相伴，只把剑宗当作自己的家，尊剑宗主为师，实则把他当作父亲一般敬重，后来的那些师弟师妹更是看作一家人。
可没想到，也是这样的家人伤她最深。
她看似柔和，实则内心刚强，在离开剑宗后便决定遵从天地因果再不轻易动情。现在老者死，她雨苍苍为徒，便是偿还一段因果。
但不可否认的是，老者为保雨苍苍而死的那刻，她的心有一丝触动。
这便是亲情吗？
闻竹看了眼雨苍苍，并不多做安慰，将一个小型储物袋放到雨苍苍身边，便在一旁运功疗伤。
夜色降临，闻竹站在雨苍苍面前，此刻的少年已哭晕过去，神色迷糊，嘴里不断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闻竹凑近去听，便是些“爷爷”“姐姐”的喊声。
“你不是仙人吗？为什么救不了他”
猩红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把攥住闻竹前襟，声音沙哑。
闻竹叹了口气，双手在雨苍苍额前一抹，少年便如一片枯叶倒地，昏睡了过去。
“睡吧，醒来一切便重新开始。”
闻竹身上还残留着不知是谁的血，拢着衣服遥望远方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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