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个还不停歇,吵闹着继续喝酒。可王子成已经睡下,天色又愈发深了,几个人又都有点困了,又被有人着意guàn酒,也支撑不住了,就歪歪扭扭的靠在一起睡了。
闵百户嘴角紧紧抿着,忍耐着衙役们的吵闹,竟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火堆渐渐小了下来,原说照看火堆的孙瑶琴和籍敏玉加了两次火后也撑不住睡死了过去。
到了寅时时分,身下也不是之前躺下的燥热,但又余温未散,温热的烘着身下,梅家众人挨挨挤挤睡得又香又甜,时不时还有人发出咂嘴声。
忽然听到“啊!”一声短促的尖叫,众人被惊得纷纷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黑影跑去了锦衣卫那边的驻地里。
这下子大家都更清醒了几分,林氏低声问道:“是怎么了,刚刚是谁在叫?!”
众人都默不作声,又是天最黑的时候,林氏想看众人脸色都看不见,不由得有点气急:“我问你们话呢,刚刚是谁在叫?发生什么事了?!”
好半天,才听到孙瑶琴说道:“老夫人,兴许是谁做了噩梦吧。”
籍敏玉也附和着:“估计是呢,咱们也是第一次住野外,不定是谁梦中喊叫的。”
孙瑶琴说着,又起来将柴火拨了一下,未燃尽的余火又慢慢烧了起来,她低着头又往火堆里加了点柴,柴火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慢慢的着了起来。
籍敏玉怕是受到了惊吓,手一直抖着将火堆燃不起来。文秀看她实在不济,就过来帮她拨了拨火,稍微拨了几下,黑色的余烬里慢慢又生出暗红的火光来,敏玉不作声的看着文秀拿些干草一点点的引着了,仿佛看得出了神。其实她的身体在黑暗里微微地颤抖,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异常而已。
敏玉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先是把身体往黑暗里缩了缩,想了想之后还是往火堆旁边靠近了些。仿佛是觉得很冷,她用手紧了紧衣领,又用力把它拉的更紧了些。
没有,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在她拉紧的衣领里,锁骨下面的一小片肌肤,还残留着刚才留下的那种冰冷滑腻的触感,像一条蛇盘踞在她的xiōng口。她努力的靠近火堆,靠的太近以至于头发都差点被忽然窜出的火苗燎到,而她似乎对此一无所知,一只手还是隔着衣服,用力的搓刚才感觉异样的那片肌肤。
可她并没有看清楚,刚才来的是谁。
文秀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知道敏玉素来是个爱惺惺作态的性子,所以文秀也不去管她,点着了火又回到徐氏和秋淼这里坐下。
经由这一场惊吓,众人虽还有倦意,却也一时有点睡不着。火堆虽然已经捡起来,但火苗还很小,北方冬夜冰冷的空气驱散了困意。此时气温已经很低,众人的呼吸出来的白气,和火堆刚刚燃起的烟气混合在一起,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交织成一片雾色,如真似幻,更为这浓重的夜色增添了几次诡异。
徐氏心跳的厉害,她就算再蠢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看秋淼,有些后怕的紧紧搂住她,在文秀耳边小声的说:“这肯定是哪个杀千刀的看我们都是女眷,想趁机来占便宜。秋淼脸上现在有伤,还不怎么引人注意,但是她的伤早晚会好,以秋淼的容貌,万一怕是会出事儿,文秀,你想想办法,把她的脸给遮一下,我怕”
秋淼被来还有点迷迷糊糊,听到徐氏的话,被她吓得一激灵,忙从徐氏怀里伸出手拉着文秀:“好嫂子,你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
文秀低声安慰她,明天早上就先拿一些炒面和了水,涂在秋淼的脸上,那炒面颜色蜡黄,可以很好的遮挡秋淼雪白的肤色。但炒面也不是没有缺点,一旦遇上雨水冲刷,或者在赶路的过程中出了些汗,不小心抹到了,就很容易露出皮肤原来的底色。要及时补充涂抹新的炒面,也不一定能来得及,所以只能是权宜之计。
更好的伪装材料,只能等到了下一个市集,想想办法买点不容易被冲掉的东西遮下她的脸。
林氏听到徐氏的话,很是赞同。秋淼是自然不能被占了便宜去的,梅家的希望有一半还着落在她身上,别的人嘛能护一时是一时吧。至于敏玉,林氏早已经看出来她跟梅家并不是一条心,况且她也是白长了一张美貌的脸,秋淼的机敏识大体她却是半点没有。
敏玉将来的路要怎样走,这个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林氏倒是能理解敏玉想要往上爬的心。若是她的心思于家梅没有阻碍,林氏也不介意推她一把,但若是她对梅家也起了别样的心思,林氏这里自然也有后手等着她。
刚才只剩一堆余烬的火堆,在添加了柴火之后,火苗又渐渐窜了上来。发出了轻微的噼啪声,周围又重新升起了一些暖意。夜色四合,旷野寂静,她们这一群人置身于无边无际的荒野之中,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显然天亮还早着呢。
方才赶路的时候,人人都盼望着天早点黑,能够赶紧停下来宿营歇歇脚,舒缓一下身体的疲乏。但如今,在这暗含着无限未知危机的黑夜里,大家面面相觑,又觉得太阳还是早些升起的好。赶路的疲惫和对夜晚恐惧,很难说哪一种更让人难以忍受
火焰还在不知疲倦的跳动,围在火堆周围的脸,有的惶恐,有点不知所措,有的强自镇定。但在这温暖的火堆旁,疲倦和困意终究是战胜了一切情绪,众人身上回暖了之后,看看锦衣卫那边没什么动静,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别的,只能再次躺下睡觉。
可毕竟受了这一场惊吓,大家心里又各怀心事,都睡得不甚踏实,半梦半醒间似乎又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许是做梦,也许是周围人梦中翻身,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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