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爹心虚

“什么？”顾盼影尖叫，大声说，“为什么？公司给展文就算了，凭什么给这丫头？凭什么？”扑上来，抓住卫文清的身子连摇带晃。
卫展眉也大声叫起来，“爸，你病糊涂了吧？我才是你女儿！”
可是，病床上的卫文清再也不说一句话，眼睛慢慢闭上，唇角还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
“妈，展眉！”卫展文慢慢直起身，沉痛的说，“爸他走了！”
走了！
是啊，他走了！
这个在病床上，挣扎了六年的老人，在说出自己最后一个愿望后，终于走了，走的安祥，走的了无牵挂。
顾盼影一愣，顿时忍不住痛哭失声，捶着卫文清的胸口，大声喊，“你这个老东西，你这个害人精，你抛下我，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池秋雨踉跄退后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的老人，这一刻，她是那样明白，当年她的“死讯”传来，是给了他怎样沉重的打击？
“不！不会！”卫展眉摇头，低声说，“爸他糊涂了！怎么会把家产给外人？我不信！”向池秋雨瞪一眼，像是想到什么，马上说，“妈，你别急，我现在就联系杨律师，看看爸有没有遗嘱留下！”说完，转身就冲出病房。
“秋雨！”看着仍然大喊大叫的顾盼影，卫展文叹一口气，扶着池秋雨往外走，轻声说，“秋雨，你还有小亦要照顾，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
“好！”池秋雨点头，最后再看卫文清一眼，跟着他走出病房的门，靠着墙缓了一会，才轻声问，“大哥，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卫展文轻轻叹一口气，向病房看去一眼，低声说，“等办完爸的后事再说吧！”
“嗯！”池秋雨点头，低头看着脚尖，低声说，“你和伯母说一声吧，卫家的家产，我不会要！”
“秋雨！”卫展文沉声喊，低声说，“那是爸爸的遗愿！”
“他不会知道了，不是吗？”池秋雨抬头看他，竟然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轻声说，“在最后一刻，他说出想说的话，这就足够了！”
“你……”卫展文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好叹一口气，点头说，“好，我会转告妈！”
池秋雨点头，想了想又说，“小亦还没有出院，恐怕我不能去守灵了，他出殡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去送送！”
“好！”到了现在，卫展文再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她说一句，他答应一句。
池秋雨又沉默一会儿，看看病房的门，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么，轻轻点头，说，“那我走了！”走出两步，又再停住，回过头问，“怎么没有看到二嫂？”
“刚才得到消息，展言被警言带走的同时，她也一起被捕，同时被带走的，还有骆氏集团的总裁！”卫展文低声回答。
骆氏的总裁？
池秋雨这一下吃惊不上，愣愣的看着他。
卫展文轻吁一口气，居然也苦笑出声，轻声说，“大厦将倾，是不是，秋雨？”
“大哥！”池秋雨低声喊，他的笑容里，没有了伪装的坚强，分明看到了无奈和绝望。
“不会！”池秋雨坚定的摇头，转身回来，抓住他的胳膊，坚定的说，“大哥，不会！卫氏不仅是卫伯伯和我爸爸两个人的心血，也是你的心血，它不会有事！就算这一次在劫难逃，你也一定会再把它撑起来！还有这个家！”
“秋雨……”卫展文张了张嘴，无声的喊她的名字，轻轻摇头，低声说，“我不明白，妈为什么会那样误会你！”
分明一块美玉，却被顾盼影贬的一文不值，还有卫展言，有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为他死心塌地，他竟然还会背叛她，去追逐名利。
池秋雨苦笑一下，轻轻摇头，低声说，“或者，是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吧！”叹一口气，还想说什么，就见已经有护士过来，把卫文清推出病房，顾盼影哭天抢地跟在后面，只好轻声说，“我先下去，大哥先照顾伯母，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嗯！”卫展文点头，看着她从楼梯下去，回去扶住顾盼影，送卫文清的遗体去太平间。
随着卫展言的定案，卫文清的葬礼也没有大肆操办。卫家的一些亲故，和卫氏的一些董事和员工参加了遗体告别仪式，到最后，池秋雨跟着卫家兄妹一起，送去山上的墓地。
回程，看着车子要开往半山，池秋雨把司机叫住，向卫展文说，“我就不去家里了，小亦还在医院！”
“秋雨！”卫展文皱眉。在葬礼之前，就说过一会儿要宣读遗嘱，她这个时候下车，明摆说不愿意参加。
“池小姐！”同车的杨律师开口，说，“按照程序，卫老先生的葬礼之后，我要宣读他的遗嘱，遗嘱里提到你，你还是一起去半山吧，或者大家一起去我办公室也可以！”
“遗嘱提到她？”顾盼影尖声问，恶恨恨的盯着池秋雨。
池秋雨轻轻摇头，向杨律师说，“卫伯伯的遗产，与我无关，不管他留下什么，我都不要！”说完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池小姐！”杨律师追出来，说，“按照规定，继承人两个以上不在场，移交手续就没有办法办理，现在卫展言不可能到场，如果池小姐坚持不参加，我只能就卫老先生的财产申请法律封禁，等卫展言先生出来再说。”
也就是说，池秋雨不参加，谁也别想拿到手！
顾盼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大声说，“凭什么？她只是个养女，而且六年前就和我们脱离关系，凭什么非要她在场才能宣读遗嘱？”
“妈，这是法律，爸爸留下遗嘱，财产就要按遗嘱分割。”卫展文劝。
“法律……”顾盼影咬牙，恨恨的瞪着池秋雨冷笑，“我看她有什么脸拿你爸爸的遗产？”
“妈！”卫展眉皱眉阻止，轻声说，“妈，她不参加，我们也没有办法接收遗产！”
“是啊！”卫展文叹，向池秋雨望过去，轻声说，“秋雨，别的东西可以封禁，多久都没有关系，可是公司如果封禁，就真的完了，你忍心吗？”
那是卫文清和池明城两个人的心血啊！
池秋雨咬唇，终于轻轻点头，说，“好！”不理顾盼影像要吞掉她的目光，转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