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僧

就在令狐雪与天地双神百无聊赖的在嵩山脚下住了七天之后，姚劲扬住处终于来了一个云林禅寺的僧人。
姚劲扬为那僧人泡上了新采的新鲜茶叶，面带笑容问道：“可行大师，怎么样，这次光临敝处，可是有道莲公审的消息了？”
那法号叫做可行的僧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方丈师伯已经下了指示，贫僧此行，也是要外出通知其他门派的……”
|“哦？愿闻其详……”姚劲扬连忙问道。
令狐雪与天地双神闻言，知道关键的来了，急忙竖起了耳朵。
可行看了令狐雪与天地双神一眼，颇有些惊讶于天地双神的长相，但毕竟是出家人，很快淡定了下来，说道：“告诉你们也是无妨，反正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了。方丈师伯定在十日后，也就是八月十八那天，对道莲进行会审。”
“会审？”姚劲扬问道。
“不错……”道莲说道：“为保公平公正，云林禅寺特意邀请华夏各大门派参与，特别是相传被道莲杀害过门人的门派，都悉数在内，所以，贫僧想，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阵仗了，恐怕。不必嵩山之会差到那里去。”
姚劲扬道：“来这么许多人，多半对道莲怀有敌意，我看这次……道莲有麻烦了。”
可行道：“不管来多少人，道莲所犯的罪行可谓证据确凿，恐怕谁也救不了他！”
“你说什么！”天地双神一怒而起，一扎眼的功夫，便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可行抓在了手里，提在空中。
“你们……你们干什么？”可行真气瞬间被制，惊得双腿连蹬。
天地双神怒道：“让你说大哥坏话，我们要教训教训你……”
姚劲扬忙抱住天地双神，笑道：“二位英雄有话好说，大师一时失言，也是无心之失，毕竟只有咱们才清楚道莲的为人，其他人不明真相，也怪不得他们啊……”
天地双神怒道：“我们不管，谁敢说大哥的坏话，我们就杀了谁！”
令狐雪道：“杀吧，你们杀了这位大师，到时候云林禅寺不让你进门，看谁去帮道莲！”
天地双神闻言面面相觑，说道：“说的也是，到时候没人帮大哥，那可是大大的糟糕了。”说完，便放下了可行。
“神……神经病……”可行喃喃自语，慌不迭的跑了。
“十天后，八月十八么……咱们是否要做些准备？”令狐雪沉吟道。
十日后，八月十八。
颇为狭小的僧房，一灯如豆。
昏暗之中，道莲盘膝坐在榻上，随着他的吐纳，光头之上有热气不断冒出。
突然有开锁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来，一道温暖的阳光射了进来。
道莲猛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吐出一口灼热的气雾。
戒律院首座如法大师领着一个可字辈僧人进入屋子，说道：“道莲，会审的时间到了，走吧。”
道莲一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小僧还以为是饭来了呢。”
两个可字辈僧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同一想法，这道莲即将公审，恐怕就要伏诛，竟然还蛮不在乎，还真是够“狂”的啊。
如法大师仿佛已然见怪不怪，说道：“走吧，道莲，见你表现不错，老衲也便不将你锁上了。”
“多谢如法师叔。”道莲笑道，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屋子。
来到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之上，已然是人山人海，各门各派的人都有，有些是来帮云林禅寺做个见证的，有些是来找道莲算账的，有些则是纯属是来看热闹的。
道莲见了这许多人，只是露齿一笑，显得颇为轻松。
“这家伙，怎么还笑得出来？”
“谁知道，我看，他八成已经神经了，所以才做出那些大逆不道之事！”
“说的也是啊，自幼没了父母，变成这样也是不难理解。”
“莫非他是有恃无恐，以为咱们不能把他怎么样么？”
“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即使是云林禅寺，也不能保他的狗命！”
“切，我到很佩服他的勇气，换做旁人，见了这阵势，早被吓得尿裤裆了。”
“哈哈，待会儿，你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你支持他吗？”
“妈的，除非我活腻歪了，场中这些人，八成恨不得将‘狂僧’大卸八块，我替他说话，不是找死么？”
“知道就好，闭上你的嘴吧，省得被人听到，徒增麻烦！”
“……”
如心方丈双手下压，示意场中安静，接着说道：“诸位，今日召集大伙儿前来敝寺，是为会审道莲，那么，咱们便开始吧。如风师弟，当日，你是最先赶到后山的人之一，可以说说当日所见么？”
如风大师点了点头，宏声说道：“那一日，老衲见后山金光大盛，又有金色掌影浮现，便连忙前去打探究竟，到了后山，竟发现……竟发现一愚师祖的尸首……”
顿了顿，如风大师接着说道：“接下来，方丈师兄与空玄师叔等人也都赶了过来，却看到了道莲，与一个妙龄女子……”
“啊……”场中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闻这件轰动武林之大事的细节，所以一个个都是屏息凝神，但还是禁不住发出几声低低的惊呼。
如心方丈点了点头，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请恕老道插一句嘴，虽然发现一愚前辈的尸身，恰巧道莲也在场，当场还有一个女子，但这些，也还不足以说明道莲便是杀害一愚前辈的真凶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大惊，急忙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时替道莲说话。
道莲看到那人，亦是微笑着点头致意，心头有些暖意流过。
“哎呀，这个老道是谁，好大的胆子！”
“不知道呀……难道是道莲一伙的？”
“噤声！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这老道在华夏武林中可是颇有威望之人，皇上能够驱逐蒙元，还我华夏河山，可离不了他的帮助！”
“你说的，莫非是太乙宫……”
“不错，正是九华山太乙宫掌门云胤真人啊……只不过，却不知他与道莲竟有这么深的交情。”
“你们的偏见太深了吧，云胤真人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问出了大家好奇的问题而已，好好听云林禅寺怎么说吧。”
“我来做个解释吧……”戒律院首座如法说道：“当日我们所看到的金色掌印，决计是‘大光明神掌’无疑，诸位都知道，这‘大光明神掌’乃是禅圣须弥天的独门绝技，而须弥天却只将他传给了大弟子明来。”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看来多数人都是对此事多少有些了解。
如法大师见状，便接着说道：“然而，明来大师已然失去踪影长达十几年之久，更有传言说他早已死在释我行手里，所以，本来‘大光明神掌’已经失传，但，嵩山之会上，‘大光明神掌’再现人世，所用者，便是道莲。”
如法大师看了看场中众人，接着说道：“所以说，当今世上，所会‘大光明神掌’者便只余道莲一人，而他又恰好在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场中众人纷纷点头，觉得此言有理。
云胤真人皱了皱眉，说道：“可是，道莲明知用‘大光明神掌’会被人知道他的身份，又为什么偏偏使出来呢，依老道所知，道莲所会的武功，并不止‘大光明神掌’一项吧。”
又有个老者冷笑一声，说道：“道莲要杀一愚前辈，自然是偷袭，他担心不能一招便杀死一愚前辈，使出了最拿手的，也是威力最大的‘大光明神掌’，也是有的！”
众人看去，有人认出，说话的人是点苍派掌门楚谈。
云胤真人道：“可是，道莲深受一愚前辈大恩，又有什么理由要杀害一愚前辈呢？”
“那谁知道？”楚谈冷笑道：“说不定他是收了西域妖僧金蝉子的好处，加害一愚前辈呢？”
“楚掌门……”如心方丈忽然说道：“有人说道莲杀了贵派铁长老，有无此事？”
楚谈闻言，微微有些激动，怒道：“没错，确有此事，敝派长老铁孤鹤与一众弟子，便是死在这妖僧手里！”
如心方丈道：“楚掌门能否将当日之事说来听听。”
楚谈闻言，忙点了点头，说道：“那日，楚某得到弟子禀告，说是铁掌门与一众弟子暴尸荒野，位置是在风口镇附近，楚某自然大惊，忙带人过去查看，谁知……”
楚谈说到此处，有些哽咽道：“谁知……竟果真看到铁兄弟与一众低辈弟子倒在血泊之中，已然死去多时了……”
如心方丈道：“阿弥陀佛……楚掌门可曾查看过，他们死于何种武功？”
“这个……楚某不曾看过。”楚谈有些尴尬的答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传出讥笑之声，暗道这掌门办事破不靠谱。
楚谈听到众人讥笑之声，涨红了脸，怒道：“但凶手确是道莲无疑！我特地带来了当日风口镇的居民，让他来给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