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幽灵

“推，对，用力推！”分岔口处，凡特指挥苦力赫尔克里斯，试图将堵住路口的石板推开。
赫尔克里斯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脸庞憋得通红，然而石板纹丝不动。
“好了，停下吧，”凡特看到结果暗自点头“果然如此，连你都无法推动它，说明不是因为我力气不够，而是它本身就无法被推动，可它是怎么进行移动的呢，真是奇怪。”
赫尔克里斯傻乎乎的问：“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这些都是帮你找到少爷所必须做的事情，”凡特夸夸其谈“找到他之后，还能把这个情报告诉他，简直太有用了。”
赫尔克里斯恍然大悟，浑身又充满了干劲：“接下来呢，我还需要做什么？”
凡特指了指另外三个畅通的路口说：“盯着这三个路口，发现有任何其他人出现，或是有魔法的痕迹，立刻告诉我。”
“好。”
“还有一点必须答应我，你绝对不能回头看。”凡特郑重嘱咐。
“不好！”赫尔克里斯立刻反悔“如果你趁我不注意，跑了怎么办？”
凡特翻了个白眼向他解释：“你傻啊，三个路口被你盯着，最后一个路口有石板挡着，我怎么跑？难道我还会飞天遁地不成，要真是那样你早就看不见我了。”
“你才傻。”他对别人说自己傻有极深的执念，反驳一嘴之后，不情愿地转过身，照凡特所说去盯梢另外三个路口。
凡特见状轻笑一声，目光回到堵路的石板。
之所以让赫尔克里斯不准回头看，是为了避免他的目光不小心投在石板上，之前已经确认过石板移动和观察有关，如果放任他回头，会干扰自己要做的试验。
而让他盯着另外三条路，是为了寻找其他进入地牢的探险者，或许会遇到自己失联的同伴，或许是法斯特那群人，又或许是其他竞争者。
这个傻大个拥有相当不错的武力，完全可以利用他来做一些事情。
让他去解决掉其他竞争者，或者把他这个大麻烦解决掉，总之稳赚不赔。
“记住，千万不能回头。”
凡特再次叮嘱过后，对着石板闭上眼睛，眼皮完全遮挡视线，眼前只看得到黑暗，这黑暗刹那存在，转瞬间又睁开了眼睛。
若是把视线的状态分为，观察石板和非观察石板两种，目前知道，石板的移动一定会在非观察石板状态下进行。
这种非观察石板状态的时间总量是充满随机性的，可能片刻移开目光，也可能离开十几分钟直到原路返回。
如果有某种意志，在对地牢里人的观察进行判断，然后控制石板移动的话，是以什么作为判断条件，由观察石板到非观察石板状态转换的瞬间？还是处在非观察石板状态下，远离石板超过一定范围？
这次先尝试前者。
凡特闭上眼睛后立刻睁开，见石板仍立在眼前，便重新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石板不见了。
这处分岔口已然成了前后左右四条路都畅通的十字路口。
震惊之余，凡特回味刚刚闭眼的刹那，期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巨大的石板在闭眼睁眼的短暂时间里消失不见。
石板移动居然真的是瞬间变化，什么样的伟力才能完成这种事，难以想象。
不愧是地牢，如此离奇的状况竟是它的常态。
凡特再次闭眼睁眼。
石板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堵住了面前的道路。
凡特又是一惊，连忙不断重复闭眼睁眼，闭眼睁眼的动作，一连重复十几次。
每一次闭眼都有可能发生变化。
冰凉石板毫无疑问是死物，可它的行为偏偏像活着一样，在你不看它的时候，随时可能进行移动，调皮的躲藏起来，然后可能又像没事人似的伫立出现。
凡特脑子里不禁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会不会根本没有所谓的某种意志，判断人观察与否的，是这些石板本身？
当然，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凡特呼唤身后的赫尔克里斯：“行了，别看了，跟我来。”
“哦，”他应声回头，见凡特站在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那里......你那里的石板呢？”
“不知道，突然就不见了，”凡特随口撒谎“所以我们得赶紧沿这条路走，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当然是和别的道路一样，除了石墙和灰雾以外什么都没有。
但赫尔克里斯并不知道真相，他惊讶且激动，大步冲进路口，抢在凡特前面向深处跑去。
“喂，跑慢点，等等我啊，这次你不怕我偷跑掉了？”凡特无奈朝他的背影喊。
他闻言一僵，讪讪回头瞧着凡特，没说话。
凡特奋力跟上了他，对他说：“我有了朝一个方向一直走到底的办法......”
“什么意思？”他急忙打断。
“如果想找到你家少爷，就什么都别问，闭上嘴听从命令，现在我更有把握带你找到他，前提是你必须听话才行。”
赫尔克里斯不假思索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走吧，切记一点，途经任何路口，都要随时观察道路的情况，有看到其他人或者魔法的痕迹，立刻告诉我。”
于是，他们朝着一条路不断深入，如果前方不通，有石板堵路，凡特便会命令赫尔克里斯盯着其他方向，不断闭眼睁眼，直到石板消失，继续前进。
说来也巧，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地牢竞争者，就好像偌大地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直到赫尔克里斯发现了一条光蛇。
光蛇贴着石墙底部爬行，凡特掩藏住自己的激动，走上前去。
这是杰达斯的魔法！用于指引汇合的魔法！
终于遇到了！
杰达斯进入地牢之后，会在第一时间放出尽可能多的光蛇，只要找到这些光蛇，就等于找到他本人。
凡特蹲在光蛇旁边，用杰达斯教的魔力操纵方式，将光蛇唤醒为归途状态。
光蛇立刻改变爬行方向，朝其本源，也就是杰达斯所在的位置爬去，遇到障碍物便会根据光的偏折做细微的方向调整。
“跟着这条光蛇。”凡特脸上几乎看不出表情。
赫尔克里斯不解的问：“这是什么啊？”
“不要质疑，按我说的做。”凡特此时说话强势极了。
“哦。”
赫尔克里斯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和凡特一起跟在光蛇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