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

-第十章-
洪荒巨龙
原来还真说的是自己，常庆的脸瞬间变成了苦茄子。这头老龙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是一副很鸟的样子，有点塔扬的感觉，对于这种人，常庆一般不想沾惹。
“前几天，你是不是一口气用掉了很多火球术？”老绿龙笑眯眯地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常庆先给神龙定了位置：“这个……用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身边其他人用的数量和我差不多吧？”
“差不多？开什么玩笑？”老绿龙马上翻了脸：“整整325个火系神龙封印卷轴，其中最低级的火球术297个。”
说到这里，老绿龙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还好面对的不是艾米，否则……按照协议提供的魔法卷轴中竟然超过九成都是封印的最低级魔法，这还不被艾米给拆了骨头当猪寸金卖？
“这297个火球术中一共有195个是五阶火系神圣巨龙封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这么高的频率反复释放同一个魔法……而且还都是威力最大的火球术。有一个幼年低阶火系精灵使被这样强盛的火焰力量吸引了过来。在最后，由于你手中的卷轴全部用完，火焰精灵通道断绝，这个火系精灵使无法返回上精灵界，最终不得不依附在你的身上。”
“这是真的假的？怎么感觉像听故事一样。”这么大一个狗屎运也会落到自己头上？常庆无法相信。
“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根据过程和结果而给出的推断，应该八九不离十。”神圣绿龙一本正经，就差画十字了。
“那我怎么办？把他放回去？”听这么一说，常庆还真感觉到自己最近几天身上一直有一种燥热。
“放回去？不可能。”神圣巨龙脑袋摇得飞快：“你以为进出上精灵界的通道就那么容易打开么？再给200个火系卷轴，你都不一定有机会能打开。”
“行了，常庆，火精灵的事等见到团长再想办法，现在就不要再纠缠了。”凌云踢了一脚常庆，接着向德罗易拉询问：“德罗易拉阁下，那我们怎么做才能把这个防护盾打掉？”
“方法很简单，就是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德罗易拉绕着常庆和蒙忑堪拉走了一圈：“本来应该是人类召唤精灵使，不过……用衡量一个魔法师的标准来看，你身上跳动的魔法力量太小了，那就只好让蒙忑堪拉来做吧。”
“蒙忑堪拉，你这一次必须释放禁咒以上的火系魔法，你觉得哪一个比较有把握？”老绿龙问一边的火系巨龙。
火系巨龙想了想，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吼声——普通巨龙虽然能听懂人类的语言，但只能以龙语沟通。
“哦……火焰之翼，不错不错，虽然我自己没有用过，不过见过别的龙用，威力似乎不小。记住，这一次，你是召唤精灵使联合释放禁咒，因此，你……”
蒙忑堪拉在一边低声吼了两声。
“嗯，不用担心。你说的对，一般情况下，普通巨龙根本无法召唤精灵使这个级别的上位精灵。那是因为巨龙的意志根本无法到达上精灵界，精灵使听都听不到，怎么可能配合呢？现在可不一样了，在这个小伙子肚子里就有一个火系精灵使，只要把咒语吟唱出来就行。别担心，我给你准备好了。”老龙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大张纸，上面画着很多符号。
火系巨龙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冲神圣巨龙点了点头。
“哈，明白了就好。等我走了以后，你再释放，释放完了，那张纸记着要毁掉。”接着，德罗易拉阁下冲着池傲天点点头：“小伙子，好好干，替我向绿儿大人、艾米大人两位问好，记着和艾米大人说一声，这一次要算咨询费。”
“神龙大人，请稍等，请问一下，您怎么对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么清楚？”这件事情不仅池傲天奇怪，其他军官们也奇怪得很，只是，大部分人没有勇气向一头神圣巨龙提问罢了。
老绿龙嘴角飘动着清淡的笑意：“对于这个世界的奥秘，你了解得太少了。这件事情如果放在艾米阁下身边，估计，他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记住两点就好，第一，龙界与人间界处处平行；第二，在很多你们不能完全了解物种的帮助下，高等种族对低等种族的窥视无所不在。”
说完这些，老绿龙身边的空气似乎液化了，纵向散发出一道道水的涟漪，凌空形成了一个魔法传送门，老绿龙向后退了一步，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洛长老越想越不对劲，精灵使，不论是上阶还是下阶，只要是想召唤出精灵使，必须使用创世神界的语言，不论是精灵语还是神语抑或人类通用语言都行，这也是为什么普通巨龙不可能召唤出精灵使的主要原因之一，普通巨龙不可能掌握创世神界的语言。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注视火系巨龙，蒙忑堪拉大脑袋上的表情相当丰富，说不出是紧张、兴奋、尴尬……还是其他。
龙族所能释放的魔法全部靠自然进化，普通巨龙对应的是人类的魔导师，六系魔法自然进化顶端是禁咒系魔法；只有四阶神圣巨龙踮着脚尖才能摸着大禁咒的门槛，至于联合禁咒，是只有少于拥有超级智慧的五阶神圣巨龙才有可能感悟到的魔法，当然……神圣巨龙使全数掌握本系所有禁咒。蒙忑堪拉从来还没有释放过禁咒系魔法，至于联合禁咒……不仅没吃过猪肉，连猪长啥样都没有见过，蒙忑堪拉现在紧张的神情堪比一头马上要上屠宰台的生猪。
挪动着庞大的身躯，蒙忑堪拉龙模人样地围着光明神殿下的雕像转了两圈，找到了自己看着比较顺眼的位置，摆好了最舒服的姿势——既然是人生的第一次，必须给自己弄一个舒服的姿势，以免一会儿做的时候太难受，大家都知道，时间越长效果越好，只是……谁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这玩意的安全性，说不定……大概是肯定会很痛，说不定会流很多血，有点怕怕的——这是蒙忑堪拉的真实想法。
“风子宏剖，火子林画……”蒙忑堪拉高高举起右前爪，低沉而漫长的咏唱在整个乌鲁城上空开始回荡。
池傲天、凌云、青洛等一大堆高级军官干部们都听傻了！……不是只有四阶以上神圣巨龙才能掌握人类的语言么？这……蒙忑堪拉现在一连串的发音明显就是人类的语言，虽然咬字不清楚，z、c、s、zh、ch、sh分不清，但是，绝对是人类的语言而不是龙语。
精灵长老青洛阁下现在脑子里已经是一锅糨糊。这是怎么回事？这头五阶巨龙为什么能用人类的语言咏唱魔法？难道……蒙忑堪拉和恶龙吟风一样也自然进化了？
在《精灵古典》中很清楚地标明了：龙族的自然进化，万无一例。
关于洪荒级巨龙这个古老的词汇，早已经从人类的记载中消失了。青洛敢肯定，艾米、大青山等都不知道这个词汇的存在。
本届龙神世界先于创世神世界存在，因此，创世神在开天辟地时，相当部分的普通巨龙和神圣巨龙没有来得及躲到神龙殿中，这些倒霉蛋大部分被开天辟地的力量生生挤成了肉沫。极个别的巨龙和神圣巨龙凭借自己强悍的肉体躲过了这一灾难，却也因祸得福，整个躯体被创世时产生的浩瀚灵气所洗涤，最终一举进化。
六系普通巨龙自然进化后有一个统一的名字：洪荒巨龙。
自然进化为洪荒巨龙后，六系普通巨龙分别对应关系：火系巨龙＝赤铜巨龙、冰系巨龙＝白银巨龙、风系巨龙＝青铜巨龙、土系巨龙＝黄铜巨龙、水系巨龙＝蓝锌巨龙、暗黑巨龙＝黑铁巨龙。土系巨龙由于是龙神派洛特本命系巨龙，颜色为黄色，因此，土系巨龙自称是黄金家族又简称为黄金巨龙。
后来的神魔大战中，六系普通巨龙作为诸神的坐骑，也有几个自然进化的成功案例。
另外一位自然进化后的黑铁巨龙吟风可是拥有双系魔法血脉，历经的战争也并不比龙族第一勇者红夜少多少，即使这样，也是经过1500年残酷磨炼，吟风才自然进化成功。蒙忑堪拉就算得到五阶冰系神圣巨龙帮助，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自然进化成只有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洪荒级巨龙。在《精灵古典》中记载，洪荒巨龙甚至要强于普通的神圣巨龙。
至于进化后的神圣巨龙，想到这里，青洛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在《精灵古典》中，这个部分本来应该有两页介绍，但是这两页被撕掉了！天才知道谁有这么大能力潜入到精灵界把《精灵古典》撕掉两页，更让青洛无法理解的是，《精灵古典》是用黄金古树的树叶作为载体用魔法笔纪录的，黄金树叶坚韧的程度即使是神圣巨龙也无法毁掉，但是，就被人齐刷刷撕掉了。还好，在这两页之前留下了这种超级神龙的名字：永眠神龙。
现在龙族中已经确认的只有一头自然进化后的巨龙，即黑铁洪荒巨龙吟风。据说，在法诺斯大陆还有一头强悍的巨龙，这头龙呼出的蜃气覆盖了方圆数千平方公里，这头龙也极有可能是洪荒巨龙或者干脆就是永眠神龙这个等级。
青洛也承认，凌云和忽尔都的坐骑龙，由于各自都有极其罕见的经历，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晋阶成为黄铜巨龙和赤铜巨龙，估计……那也是几千年后的事情了，青洛都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更不用说两个人类了。
至于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动手探索是每一个求知者必须拥有的基本素质。
青洛跨上狂鹫，扶摇而起，狂鹫以蒙忑堪拉为中心盘旋了一圈，青洛眉头紧皱，还是看得不清楚，接着示意狂鹫继续下降，可怜的狂鹫顶着正在释放联合禁咒巨龙的盛大龙威慢慢降低……
“他妈的！”青洛突然在天空中大骂了一句，凌空翻滚了一个空心跟头落在了池傲天的身边。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温文尔雅的青洛竟然骂人了？这家伙到底看到了什么？
“刚才那头老龙……那张纸……上面一行是人类通用语，下面一行竟然是用龙语给每一个人类通用字作了发音标注。”青洛气得不行了，手舞足蹈中竟然连话都说不完整。
这样的办法也可以想出来，难怪刚才神神秘秘的，还再三叮嘱用完一定要把纸毁掉，军官们一个个啼笑皆非，怪不得蒙忑堪拉这咏唱咬字不清楚呢。说不定，那头老绿龙本身就有地方口音。
敢情了，其实咒语本身并不长，老绿龙刚才给蒙忑堪拉打预防针的唯一原因是：让他反复咏唱，直到能把这段禁咒完全正确地读出。
咏唱任何咒语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旦咏唱出错或者被打断，最轻的处罚是不能释放出魔法，严重一些的是引起魔法反嗜——释放高阶魔法一旦出现问题，已经召唤出来的大量魔法精灵将在施法者身体内爆炸，经常整个人体被炸得尸骨不存。
蒙忑堪拉开始咏唱时，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主要是禁咒发音太差，不要说精灵使没有反应了，就连最普通的魔法精灵也没有听出这龙界口音的方言竟然是火系禁咒火焰之翼的咏唱。
但是，巨龙的睿智是其他种族无法比拟的，很快，蒙忑堪拉咏唱得已经有模有样了，就在这个阶段，一小段一小段发音正确的咏唱和同样零碎的发音不正确的咏唱穿插在一起，红色的火系精灵已经开始聚拢了，不时因为咏唱上的问题，在蒙忑堪拉艳红的鳞甲上爆出一团团艳丽的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