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胎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我仍然满脸笑意。一来，这第五氏族的子弟，对我的态度并不算差，二来，我到北冥是来逃亡的，如果不是出于必要，能不得罪人，就不应该再得罪人，更何况此人是第五氏族之人。
在北冥，众所周知，除了炼药师和炼器师联盟这两个以炼器和炼药著称的帮派，靠灵者实力闻名于世的大势力以佛宗为首，第五氏族凭借对万物之气的感悟和cào纵，排行第二，再接下来，便是刘家和兰家。而慕容皇朝，就算有佛宗撑腰，并且掌管着北冥天下的秩序，但是和这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我对着男人拱了拱手：“阁下，你我第二次相见，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第五律。”男人说道，看着我：“兄弟，你还有些意思，整个北冥，姓第五的，仅我一家，大部分人听了我的姓，说好听是礼让，说难听便是奉承，但我看你，倒觉得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儿。”
我微微一笑，老实回答道：“人之姓，天注定，人各有姓，你姓第五我姓狄，这难道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吗？”
第五律听了，哈哈大笑，他把我迎进了赌坊之中。我扫了一眼欧阳霸，他正喝着酒，坐着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没闹事，我这才放心地跟着第五律往赌桌走去。赌坊的人，见我和第五律来了，全部都主动给我们让了道。
正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坐在桌前，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就是狄吴？”
老者的语气，盛气凌人，似乎一开始就想压制我。我不卑不亢，对着老头拱了拱手：“小辈正是，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这个人，必然就是第五律的父亲了，第五律走到了老头的身边，双手环xiōng，似乎正准备看热闹。
第五律是四阶初境，他的父亲更厉害，见他身上的气势，赫然就是一个四阶巅峰qiáng者。原本以为第五律待我客气，但是此刻，我却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戏谑。看来，这两个人，一老一小，今天是存心找我麻烦的。
我不动声sè，听老头开口了。
“你一个小辈，怎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老头一开口，我就更加确定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了。原本我还有些纳闷，第五氏族的人想找我麻烦，直接动手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如此绕弯子。
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这么做，必然事出有因。第一，第五律在赌桌上输给了我，他们肯定也想从赌桌上让我难堪，二来，我一直待在城内，这里是炼药师联盟的地盘，第五氏族虽然qiáng大，但是却也得给炼药师联盟几分面子，不敢随意动手，第三，他们通过欧阳霸，肯定猜到我和欧阳华有关系。
别说欧阳华的实力不是他们可以敌过的，就算可以敌过，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对和皇室有关系的人动手，毕竟慕容皇朝身后的势力，是佛宗。可是，这对父子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来找我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小子是晚辈，自然没有资格知道前辈的名讳，只是，赌场如战场，赢了的才有资格说话，前辈还未赢我，为何摆出一副高于我的样子？”
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下了赌桌，我敬你是前辈，但是既然到了赌桌上，那就老老实实地赌石，别以为自己比我牛bī多少。老头微微错愕：“你知道老夫要和你赌石？”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
这个时候，第五律似乎也不想再和我纠缠下去了，他佯装笑意，说道：“兄弟，我的父亲，名为第五仁，客气的人，称呼他为仁伯。”
“仁伯？想必仁伯人如其名，十分仁慈。”我笑道：“既然要赌石，不如赶快开始吧。”
第五仁看似有些恼怒，这也难怪，平常人见了第五家族的人，要么阿谀奉承，要么绕道而行，生怕得罪了他们，但我却这么主动地要求赌石，这种反差，岂会让他不舒坦。四周的人都屏住呼吸，因为对方的身份，倒也没人敢说他以大欺小了。
第五仁终于站了起来：“你也莫说我欺负于你了，你我赌石三场，你只要胜了其中一场，老夫就算你胜。”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第五仁本就以qiáng欺弱，所以我也没有推托，点头回答道：“小子还有一个要求。如若小子胜了前辈一场，那前辈猜准的宝物，也都要归于我，不知如何？”
“你竟然以为你真能胜我？”第五仁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好，老夫就依你。”
说着，第五仁掏出了百万冥，让赌坊上最好的赌石了。我这才知道，赌石所用的石头，也分好坏。普通的石头，开出宝物的机率比较小，但是赌坊在一些宝地寻来的石头，开出宝物的机率要更大。
为此，越是高级的石头，若被猜中，就归猜中者，这对赌坊来说，损失过于惨重，所以若选了最好的赌石，就需要支付百万冥的赌石费。三场赌石，至少得花百万冥，这相当于唐芳华这样一个郡守的全部家产，所以真正玩得起上好赌石的人，并没有多少。
第五仁是第五氏族的人，他倒是不缺钱，所以显得非常大方。越是高级的赌石，外层涵盖的石头也就越厚，日积月累形成的石块，把里面东西的气息包裹得严严实实，比之普通的石头，更加难猜。
我一眼望在三颗石头上，心里就有些紧张了。原来，我以为凭借yīn气之力，我可以随意地感知石头内的物体，但此刻，我真的犯了难。第五仁笑了笑：“三场都由你先猜，胜老夫一局，就算你胜。”
周围的人，自然更加倾向于第五仁，大家都像看笑话般地盯着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感知第一颗石头。可是，这颗石头的气息太过微弱，我想尽办法，也只能感知到石头散发出来的气体，似乎是某种植物。
“世之草木。”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第五仁大笑：“此乃救心草！”
说着，第五仁立刻让人开石了，里面的确是一颗草，大家全部鼓起了掌，看来，第五仁猜对了。而我，估计在大家眼里，是靠着运气才猜准了一个大致范围。第五仁立刻把那救心草收了起来，他说道：“此草，乃是六品天阶丹药救心丸的材料，珍贵程度，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看来老夫这百万冥的本，回来了。”
至于赌坊的人，垂头丧气，算是大出血了。周围有人议论，说是救心丸虽然不能起死回生，但重伤之人，若是吃了救心丸，却可以保住一命。救命的药丸，难怪品阶如此之高。其实，我根本不认得救心草，就算知道里面是什么，也猜不出它的名字来。
我下定决心，此事一过，必须好好了解一下北冥之物。
我也不气馁，看向了第二颗石头，这一次，我完全猜不出是什么了，无奈之下，我只能随意地猜了一样东西，而第五仁又轻而易举胜了第二场。石头之内，乃是一块古玉，对灵者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如若拿去卖了，至少值两百万冥。
我还是太高估自己，小看了第五氏族的人了，我在心里暗叹。只是，这战已经接了下来，我也没有准备退缩的意思，我把目光放在了第三颗石头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