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医仙

这个时候，秦朗反而宁愿他和洛滨所想的那种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因为秦朗实在不想接受一个可以制造出血sè虚空的qiáng大生命体的存在，如果真有那样的存在，那么“他”简直就是霸主之上的霸主，众神之上的超神，而秦朗也好，这些宇宙也好，无数的生物也好，那么都只是“他”手中的玩物罢了。
没错，仅仅只是万物而已。
因为如果血sè虚空真是某“人”创造出来的，那么这个“人”必然是站在血sè虚空之外的，他是超越了血sè虚空中一切宇宙、一切生命的超然存在，他拥有创造这一切的力量，当然也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创造和毁灭，不过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就好像一个人可以阻止一股流水去淹没一个蚁巢，但同样这个人也可以给这个蚁巢注水，将其中的蚂蚁完全消灭。
生和死，不由自己，而在外人的一念之间，这的确是让人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的事情。
但是，最可恨的是这种可能已经存在了：不仅仅是洛滨简单的一个猜测，而是秦朗也曾经如此推测过，原因其实基本上类似——如果血sè虚空是天然形成的，那么其中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秘密，也不会有那么复杂，因为越是复杂不可琢磨的东西，那么其中必然有蹊跷的。
“或许，我们的推测有很大的可能存在！”秦朗看着洛滨禁不住叹息一声，一切未知、无法掌控的东西，总是能够让人觉得不安，哪怕是作为低位面宇宙中最qiáng大的地头蛇。
“是的，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不安。”洛滨向秦朗说道，“我还记得在地球世界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有趣的故事，叫做‘罗素火jī’的故事。”
“噢？曾经地球世界的一个故事？这么说，我曾经错过了一些jīng彩的故事了？”秦朗向洛滨笑道，虽然心里面依然有些不安，但是秦朗不会让任何不安影响到自身的心境。何况，听洛滨讲这个故事，或许也是挺有趣的。
“嗯，这个故事是这样的——在火jī饲养场里，有一只聪明的火jī发现，每天上午9点钟主人会给它们喂食。然而作为一只聪明、谨慎的火jī，它并不马上作出结论。它一直等到已收集了有关上午9点给它喂食这一经验事实的大量证据，包括是不同天气、不同气温，甚至包括不同星期几等等……最后，它十分确定地得到了一个近似真理的结论：主人总是在上午9点钟给我喂食。于是，它成为了这一群火jī中的‘智者’。可是，事情并不像它所想像的那样简单和乐观。在圣诞节前夕，当主人没有给它喂食，而是把它宰杀的时候，它通过归纳而得到的真理终于被无情地推翻了。大概这只火jī临终前也会因此而感到深深遗憾。”
这就是洛滨给秦朗讲的故事，这是曾经地球世界上的一位博学之士构思出来的寓言故事，如果只是将它视为一个单纯的黑sè幽默故事，那么听听也就可以了，但秦朗知道这并非是一个单纯的小幽默故事，其中蕴藏着非常深刻的哲理或者说是这个故事一旦进行深思的话，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地恐惧。
“这个故事应该用这样的方式来解读：如果把火jī当作人类，那么火jī饲养场主就是上帝或者创世神的身份。非常遗憾的是，没有一只火jī人类能够知道饲养场主的宰杀计划，这是火jī认识能力的局限性，但罗素的那只火jī能够从有限的观察中总结出喂食规律，客观上这一年里它每天都吃得不错。于是他就更加坚信自己发现的规律是普适规律、是真理，直到感恩节的时候他被饲养场主宰杀。”秦朗不是蠢人，当然听出了这个故事的弦外之音。
其实，这个故事根本就不是在说火jī，只不过是用火jī的方式来比喻人类现状而已，因为人类是最善于归纳和发现各种规律的，甚至创造了很多经典的定律或者定理，但是无论多么qiáng大的智者，都无法回答一个问题：既然有如此多的规律、如此多的定律放在那里等待被人类一一发现，那么是谁创造了这些规律，难道说这些规律是天然就存在的？是永恒存在的？
有一种无法否认的可能：说整个宇宙体系都是由一个造物主创造的，而人类和诸多智慧种族们总结出来的那些引以为豪的科学规律，不过只是造物主一时兴起制定的小把戏而已，说不定哪天这个造物主觉得这个小把戏太无聊了，所以他忽然取消了万有引力，或者说他忽然降低了永恒不变的光速，或者说将一切我们熟悉的规律都打破了，甚至连宇宙法则力量都被推翻了，那么又会怎样？
这种可能只要想一想，都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如果血sè虚空或者说永恒天lún盘背后真的有一个qiáng大的造物主或者一个超乎想象的qiáng大存在的话，那么这样的存在未必对一切生灵来说未必是好事情，因为所有生灵的生杀予夺，全都在它的一念之间。
一念可以使无数宇宙生灵繁衍生息；一念也可以让全部的宇宙生灵直接陨灭，哪怕是秦朗这样qiáng大的存在也难以幸免。
说到底，没有人想要做农场里面的“火jī”，哪怕是最聪明、最qiáng壮的火jī都没有用，因为火jī的性命不是掌握在它自身的手中，而是掌握在农场主的手中。
那么推而广之，如果血sè虚空真的是一个类似于克莱因瓶构造的东西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血sè虚空可能也是一个广袤无比的“农场”，而在血sè虚空中的无数宇宙、无数生灵，也不过只是农场之中待宰的火jī而已，只要造物主愿意的话，那么它随时都可以轻易地屠杀这些“火jī”。
“怎样？你是不是想到了其中的暗黑一面？”洛滨向秦朗说道，“我们推测的事情，或许就是事情的真相，但也可能完全不是。但是，我可以肯定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哪怕我们都只是农场中的‘火jī’，但是聪明的那一只‘火jī’，至少可以比其他火jī更清楚什么时候能够吃到东西，对么？”洛滨这个时候笑了笑。
秦朗也笑了起来，因为他也想明白了，就算是自己真的生活在一个神秘的“农场”中，探索和发现依然是有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