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思慢爱

二十分钟过去，宁静凝聚成厚重的空气，倪青漫不敢吭声，只专心於手机屏幕，向魏玥和怡蓉粗略交代这匪夷所思的情况。一提到「严鹿尧」三个字，三人群组里头鸡犬不宁，一波又一波感叹号和表情图案。
不过她总算弄清楚他的意思，原来车是替她安排的，而他在晚宴上滴酒不沾，打算驾车回去。
「你.....失眠治好了吗？」她问。
「嗯。」他点头。
气氛回复死寂。
严鹿尧把手机的屏幕递给她，说：「这是司机的资料，你抄一下。」
当她两指一咚一咚的点着手机访问：「我们交换一下电话？」
倪青漫顿时愣住，抬头见对方没有丝毫难为情，她作为较年长的又哪好意思诸多顾虑。人家是明星，她是无名小卒，论风险还是对方承受的大一点，於是她的电话簿里从此多了一只「鹿」。实在不敢用全名，用了地球恐怕会爆炸。
车到了，严鹿尧一路陪她走到车道旁，而且很有绅士风度的为她拉开後座的门。她带好安全带後，把车窗降下来，向他道谢，声量小得她以为自己中了邪。
他俯身靠过来，声音沉沉哑哑的，说：「你到家了就告诉我吧。」
然後往後退两步，轻轻举手说着晚安，但车已经开了，她听不见，只能从後视镜里看着逐渐缩小的他。
这男人身上涂了迷魂香吗？才二十分钟，气氛竟变得暧昧，连她的心脏也跳得凌乱。
不可能，怎麽可能......
群组里有一百万条问题等着，她哪有精神一一回答，颠颠簸簸的，车已驶至大厦正门前。她往包里掏钱，司机却说：「严先生交带了，由他来付。」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man：到家了，谢谢。
讯息传出去以後，她马上更衣洗澡。
换好睡衣，又替皮肤涂上厚厚的保养品，望望挂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累死了，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爬上床後，手偏不听话地伸到床头几捞了手机过来，偷看一眼。
原来严鹿尧的短信已经来多时，她现在才看到。
鹿：你心情为什麽不好？
是担心她喝多了吧？
她已忘记了今晚的要任务是与phi1ip有所展，就连席上认识的朋友统统抛诸脑後。回到被窝里头，片刻的雾里看花都不重要了。
man：我想是话不投机吧？我那一桌挺无聊的，喝酒变了惯性动作。
哎，那麽晚了！他估计睡了。等了一会，见对方输入中，她轻咬着下唇，居然有点期待......
鹿：我懂，不过我喝水，喝饱了。
这什麽幽默感？真被他逗笑了。当她思忖着怎麽开他玩笑，他又出一记直线球。
鹿：坐你右边的是你男朋友？
欸欸欸，小弟弟，别来好奇单身五年的大龄女性的感情世界好吗？姐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练成心如止水的。
man：不是
man：我睡啦，明早上班呢，晚安！
她飞快地回了他，附送一个笑脸，然後干脆锁屏，拉一拉被子倒头大睡。
***
其实他想过亲自送倪青漫回家，看看腕表，真没这个时间，目送她上车过後，严鹿尧马上开自己的车，赶紧在十一时前到达录影厂。
要不是雁儿非要他当男伴，慈善宴会这种沈闷的场合他压根儿没想过参加，完了以後还要赶到录影厂接她，这差事挺麻烦的。
结果，倪青漫回到家了，雁儿还是没声没气。算了，就当是前辈子欠了这唯一的妹妹，总好过她拉长着脸跟他呕气。
严鹿尧总是在毫无预想的情况下碰上倪青漫，而任她转换什麽服饰，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她。
她穿着性感的晚装，卷曲的长放了下来，像一杯冒着气泡的白酒，不带任何杂质。那一桌的嘉宾看来满肚书卷味，倪青漫混在其中谈天说地，手扶着酒杯，轻轻往嘴边送，添了一杯又一杯，手有意无意一直在耳坠上徘徊。
他由头到尾看着眼里，明明身处同一地方，却似是平衡的世界，互不干犯。他几乎能听到他们在聊国家大事，天文地理，却又知只是脑内的幻想。
一直等到宾客散去，他才冒昧地上前找话聊，人离得那麽近，便察觉到她脸上原来挂着倦容，他看着有点难以言喻的心疼。
倚着车身，严鹿尧在电视城的一角等着下一步差遣，手滑着手机，时不时点出了和倪青漫的对话框，她的头像是头可爱的长毛猫，跟他一样是只动物......
没等到她的回覆，雁儿的讯息倒跳了出来。
雁儿：哥，到三厂来。
这已经是呼之则来的程度，严鹿尧叹口气便经正门到三厂去，沿路的保安都认得他，没有为难。
「哥！」雁儿一见他便扑了上去，「你来了？这麽晚你还来，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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