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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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痛。pì股疼疼的。”叶小纨揉着pì股，艰难地坐起。
见糖球依然完好，叶小纨长长的喘息了一口气，心安然了。
“仙子姐姐，你怎么就掉下来了？”叶小纨回头望去。这一望，叶小纨惊骇地捂住了嘴。
白衣胜雪的楚雪衣仰面躺在草地上，面sè发紫，嘴chún发黑，黑sè鲜血顺着楚雪衣的嘴角流淌出来。
“仙子姐姐，你怎么了？”叶小纨丢掉糖球，快速将楚雪衣抱起，用方拍擦拭着楚雪衣嘴角的黑sè鲜血。
“你，你走吧。”气息奄奄的楚雪衣试图推开叶小纨。
“仙子姐姐，我去找郎中。”叶小纨欲跑走去寻郎中。
“不，不用了。”楚雪衣一把拉住了叶小纨的手。
“可是——”
楚雪衣艰难地睁了睁眼睛。
“我这个病，已经看了许多郎中，西洋专家也看过，没有用的。”
“噗——”又一口黑sè的鲜血涌了出来。
“姐姐，你究竟是怎么了？”叶小纨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新涌出的鲜血。
楚雪衣凄然一笑。
“我是一个慢性中毒患者，全身上下已经彻底被各种毒吞噬，西洋医生说我的肺子和肝部，肾脏，已经被各种毒素侵扰得几乎不工作了。我的生命没有多久了。”
楚雪衣的话令叶小纨心惊。
“仙子姐姐，我才刚刚和你认识啊。”
楚雪衣艰难地抬起手来，纤细的手指欲抚摸叶小纨的脸颊，但最终却没有落下，停留在了空中。
“谢谢你，小姑娘，谢谢你在我的生命中走过，此生足矣。”
看着xiōng口剧烈起伏，气息奄奄的楚雪衣，叶小纨心疼地说道：“仙子姐姐，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面sè越来越紫的楚雪衣沉吟着。
惨然一笑，楚雪衣道：“我希望我娘能够放下一切心结，淡然的活着。”
“可是仙子姐姐，你自己的愿望呢？”叶小纨心疼地问道。
嘴角流淌着黑sè鲜血的楚雪衣看着美丽的千年古树的树冠，道：“我很想走出去，像寻常人家的年轻人那样，有着三五个伙伴，走走停停，看看风景，吃吃路边的小食。”
叶小纨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雪衣，哽咽道：“仙子姐姐，你的愿望好简单。”
“简单？”楚雪衣难过地微微一笑。
忽然，一人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来到戏楼后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小纨望去，一个女人在一个老太太的跟随下，从戏楼前厅走来。老太太胳膊肘的地方挎着一个包裹。显然两人刚从戏楼外进来。
“我是仙子姐姐的好朋友！”
“好朋友？呵呵，小丫头，我劝你立即离开这里，否则——”女人威胁道。
楚雪衣乞求地看着女人。
“娘，她是我的朋友。”
叶小纨惊骇地看着女人，没有想到仙子姐姐的娘亲竟然这样严厉。和自己的道长娘亲一点儿也不像。
自己的娘亲多么亲切，多么温柔啊，娘亲从来不会这样冷冰冰的和自己说话。
“走吧。”楚雪衣恳求地看着叶小纨。
“仙子姐姐——”叶小纨犹豫着。
“小丫头，我们要为你的仙子姐姐做治疗了，你在这里，只会给我们添乱，请你理解。”一直没有言语的老太太说道。
“好吧。”叶小纨将糖球放在楚雪衣的身旁。
捧起另一个礼盒，叶小纨朝戏楼外走去。
“仙子姐姐，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老太太走了过来，和女人一同将身子几乎僵硬的楚雪衣搀扶起来，走进厢房。
藏匿在戏楼楼顶上的梦少蝶，看着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
一声低喝，梦少蝶纵身朝远处跃去，犹如一只猎豹，梦少蝶在一座座房屋的屋顶跳跃着，穿射着，飞速地朝梦府的方向奔去。
……
红妆坊。
闻姗姗疲倦地，劳累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着，劳作了一个上午，闻姗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散架虚脱了。
洒扫这个活计，看似简单，实则做起来，并不简单，体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两只手伸了出来，看着满手的水泡，闻姗姗感觉双手火辣辣的疼。
一双穿着黑sè小皮鞋的脚朝闻姗姗走来。
闻姗姗抬起头来。
一个美丽的女孩背着双手，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青黛的眉毛挺起，似水的双眸瞪起，闻姗姗愤恨地看着来人，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又想看我的笑话吗？“
“没有啊，小纨怎么会看姐姐的笑话呢？”一个礼盒被叶小纨从后面递出。
“小纨发现了一样好东西，要送给姐姐。”
礼盒被打开。
礼盒里是一个透明的糖球，糖球内是无数颗晶莹剔透，闪闪发亮的糖果。糖球摇晃起来，里面的一颗颗糖果互相撞击着，发出好听的声响。
“小纨发现新开了一家西洋糖果店，所以买了这个，送给姐姐。”叶小纨期待地看着闻姗姗。
闻姗姗无限嘲弄和蔑视地看着叶小纨。
“小纨，你究竟是有多讨厌，才会导致你这么渴望友情？友情又岂是你一个糖球买到的？再不要来送这些东西了，我闻姗姗不是三岁小孩，会再次被你戏耍的。”
“姗姗姐姐，你这样说，小纨很伤心。”叶小纨难过地抱住了糖球。
“你走吧，你是二品红妆，深受二少爷和大少爷爱慕的天之骄女，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洒扫的丫鬟。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再不要来搅扰我这个卑贱的女子了。”
说完，闻姗姗抓起长长的扫帚，冷寒地走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叶小纨一个人抱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糖球站在巨大的榕树下。
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落在糖球上。
泪水落下的地方，糖球被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