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重来

水……
妈的，豪赌一把。
四指相扣，四指相连，再两个大拇指相对……
未来会怎样？
相爱需代价，冲动有惩罚。
一锤销魂的钝击，一股巨大的吸力……与往常不同的是，周阳这次感觉好像是在刀山火海的噩梦中煎熬了很久很久；然后仿佛又被投入汪洋大海，在海底三万里窒息了一千年，这才在‘一定要见梁小婉最后一面’的执念中，终于成功地登陆上了梦想之岛。
可此时在小岛之上，等待他的不是春光明媚的世外桃源。而是犹若世界末日般的地动山摇，bào风骤雨，电闪雷鸣……
最最让周阳悲愤绝望的是，当他顶着雷、逆着风、受着雨，忍住周身皮开rou绽般的痛疼，伸手进戒指想要触摸梁小婉最后一丝体温的时候——绿，绿sè方格里，梁，梁小婉的人呢？
再痴了癫，疯了狂地去尝试其它红、橙、黄、青、蓝、紫、黑、白八sè方格，把每个格子的壁沿、边缝全都掏摸了一遍，却，还是没有……
梁小婉失踪了。确切地应该说，她已经死了。她已经随着自己这次冒险冲动的携带失败，彻彻底底的灰飞烟灭……
周阳的jīng神世界，坍塌了。
这些日子他极力克制住的悲痛、绝望、哀伤，伴随无休无止的磅礴泪水，滚滚而来。他凄唱，他胡闹；他恸呼，他啼笑；他鬼哭，他狼嚎……他拖着马上就要散架的身子骨，在大雨倾盆中疯疯癫癫的奔跑、跌倒、爬起，再奔跑，再跌倒……到后面实在站不起身了，他就开始在地上打滚，滚过兔窝，滚过jī舍，滚过百草园，滚进内环河……然后连滚也滚不动了，他就开始爬，爬过竹林，爬过香樟，爬过试验田，爬进小池塘……
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死了都要爱，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最后，在周阳模糊的记忆里，他好像是掉进了那汪已经水满四溢的小池塘。小池塘的水深总共才有1米5，他只需站起身，就可确保安全无虞。可现在，周阳别说是挣扎着站起来，那就是在水里翻转个身，划游一下双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池水，一口一口地guàn进嘴里，呛入鼻中，不断挤压着他的xiōng腔心肺。渐渐的，rou体上的压抑窒息，开始超越了心灵之哀伤。周阳残存的意识不断告诉自己，活着才是硬道理，不能就这样死去。但，一切似乎都已经迟了——濒临昏迷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自救能力，只有在最后时刻，潜意识中把右手伸向左手的大拇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很长，很长，很长时间的一个梦。
从日月星辰到众生百态，从珍禽异兽到花鸟鱼虫，再到山川、盆地、丘陵、平原、戈壁、沙漠、海洋……
然后又是亲朋好友，是曾经点点滴滴的酸甜苦乐，是那些自己曾一次又一次许下过的承诺，制定的规划，以及诸多渴望从‘兴趣略懂’到‘领域jīng通’的无限梦想……
再然后，是这十来天生活经历的逐一慢放。特别是和梁小婉相关的任何一切，就像有人用了10多部摄像机全程跟拍一样——周阳甚至能通过这个三维立体般的梦，换个不同的角度去旁观，去重新发现许多被自己当时忽略了细节。
更甚至，连那次他在船上登陆小岛，把裸体留在外面供梁小婉素描的那一次，像‘梁小婉在外面一边痴望一边恸哭’的这种他不可能看得见的场景——在这个神奇的梦中，竟都帮他全方位、多角度、高清晰的‘拍摄’下来了。
再再然后，周阳在梦里有看到了一个长着翅膀，约莫20、30厘米高的小jīng灵——竟，竟然和梁小婉所说怪梦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但小jīng灵的脸，却是模糊的，任周阳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楚。只听见她在那儿连连叹息：“你急什么？再多等8分钟，她就可以接替我的位置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周阳脑中全是疑问句，但小jīng灵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兀自道：“你不应该挑战‘创造者’的权威，绝对不允许……不过。他好久没感动过了，或许会给你一次机会吧？”
“恩？”周阳在这个既清晰又模糊的梦境里连连发问，连连叩拜，连连乞求。但小jīng灵不予任何回答，仅仅是把它的自言自语讲完，就飞走了。
周阳正要去追寻，整个梦中世界却开始天崩地裂般的摇晃，摇晃……直晃了很久很久。这才渐渐式弱，归复于安静。再然后，就在周阳正在梦中解梦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老周，老周，你在对面吗？”
梁，梁小婉？是。是梁小婉！
周阳一惊，一喜，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可惜，没有人，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黄粱一梦……而现实小岛上的他，此时背倚在一个小竹筐上——下半身虽然还浸泡在水里。但身前被引挖出了一条深沟的小池塘，水位竟只剩下不到20厘米！
怎么回事？是谁救了自己？
先爬出来再说——虽经过池水一夜的浸泡，以及之前差一点就‘虚脱至死’的状态，但此时的周阳，体力与状态至少是恢复了五成。要爬出池塘。自然是小儿科……
岛上，风停雨歇。天亮了。
周阳上了岸，刚将湿衣湿裤脱下，正准备去‘大池塘’那边舀点水冲个澡……忽然间，还是那个最最熟悉的声音，隐约从东边传来：“老周，老周，你在对面吗？”接着很快，这原本试问的声音，马上又转为无边狂喜：“老，老周，我看到你，我看到你的头了！老周，老周，这里这里，这边这边……”
梁小婉，真，真的是梁小婉？！
幻听，一定是幻听了。
虽然不敢相信这声音是真实的，但周阳还是连衣裤都没穿，就这样裸奔去了东边的‘汲水码头’……然后，在他无数次地掐脸、摇头、狂揉眼睛中，周阳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眼前这最最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是真实的。
东边，汲水码头横对着的正东边，在相隔着100米左右的位置，突然间冒出了另一座岛。一座面积和‘梦想之岛’完全相同，但上面除了9座高约100平米的连体山峰，其余地面全是大小石头的石头岛！
这，这也太打破常规，太出乎周阳的意料了吧？两座岛，两座地势、构造完全不同的小岛，面积叠加起来应该就是1999998平米，合3000亩！3000亩是什么概念？就相当于周阳以前拥有一个风华大学a区，约莫1500亩；现在把相邻的风华大学b区，也大概是1500亩的面积给合并过来，凿开地下通道，将a、b两个各自已经十分广阔的校区串联成一个更宽更广的整体！有渝城的朋友可以去逛逛，去看看3000亩的实地面积究竟有多大，看看3000亩除了修建供4万人学习生活的教学楼、图书馆、公寓宿舍、篮足球场，还有多宽阔的路道、草坪、湖泊、树林、亭台楼阁、滨江绿化带……
当然，这一个惊喜，是周阳事后才慢慢品出来的。
此时此刻，他的脑中，他的心里，只有对面那座石头岛的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