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从莫子谦的怀里拉了出来,极为耐心地哄了几句,牵住她的小手,“乖,跟爸爸再见。”
思思眼睛红了,扭着身子说什么都不肯再见,“爸爸,你为什么和妈妈离婚,思思要妈妈和爸爸在一起。”
莫子谦神情复杂,“思思……”
思思哇哇大哭起来,“爸爸一定也不要思思了,呜哇……”
陈丽嫣将思思抱了起来,“乖,爸爸不会不要你的。先跟妈妈回家,爸爸还伤着,思思不能气爸爸的。”
此刻的陈丽嫣到是好脾气得很,不但反常地没有说些尖酸刻薄的话,还一个劲儿地哄劝自己的女儿,这倒是让人意外。
陈丽嫣抱着思思从病房里出来了,我和qiángqiáng还站在外面,陈丽嫣对着我冷笑着勾动了chún角,那瞟过来的一眼,不知含了什么样的意味。但我却知道,她的心肠决对不会像她的嘴上那么温柔善良。
我带着qiángqiáng进了病房,莫子谦垂头不知所思,但从那忧郁的神情便可以看出,思思的话,其实他已经走心了。
他心疼思思了。
“爸爸。”
qiángqiáng跑了过去。
莫子谦看到qiángqiáng,忧郁的眉眼变得柔和,他抬手捏捏qiángqiáng的小脸,“乖儿子。”
qiángqiáng黑亮的眼睛在莫子谦的身上所有被包扎的地方都细细地看了看,“爸爸,很疼吧?”
莫子谦薄薄chún角勾着一抹笑,“不疼了,爸爸见到qiángqiáng,什么伤都好了。”
qiángqiáng爬到床上,仰起小脸,嘟起嘴chún在莫子谦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bàngbàng哒。”
莫子谦笑着在qiángqiáng的小脸上了亲了一下,“qiángqiáng也bàngbàng哒。”
此时,外面又有人走进来,是高乐和蒋义。
蒋义一看到qiángqiáng,便乐了,“哟,来看爸爸了?”
qiángqiáng叫了一声“蒋叔叔。”
蒋义走过来,疼爱地捏捏qiángqiáng的小脸,“好小子。”
高乐看到我,仍然是一副别别扭扭的表情,站得远远的,像避嫌一样,不敢过来。
蒋义道:“听说又给那姓胡的跑了,这帮警察也不知道干什么的,连个胡也明都抓不到。”
莫子谦:“胡也明很jīng明,也很狡滑,警方想抓他,确是不容易,这次又让他跑了,如果再出现,我们只能更危险。”
蒋义皱紧了眉头,“那就申请警方保护,必竟,你也帮过警方。”
莫子谦拧紧了眉头,没说话。
高乐道:“陈丽嫣会不会和胡也明还有联系。警方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
莫子谦摇头,“不会,她最懂得保全自己,在这个时候决对不会和胡也明联系。何况,胡也明早已成丧家之犬,她怎么会跟他联络。”
蒋义道:“这女人还真是这么回事,从你出事时就看出来了。”
这时,外面又有人进来,是莫城和吴娟。
蒋义和高乐跟这对夫妇打招呼,qiángqiáng叫了声爷爷,莫城抱了抱qiángqiáng,吴娟却一直沉着脸,给人冷冰冰硬梆梆的感觉。
我知道这里已经不适合我和qiángqiáng再呆下去,便让qiángqiáng跟莫子谦和莫城再见。
蒋义:“高乐正好要回去呢,让他送你们吧。”
高乐像见了鬼似的扑楞起脑袋,“谁说我要回去,我马上要上班呢。”
高乐说完还就顾自走了,蒋义一脸莫名其秒。
蒋义:“我送你们吧,我今天休班。”
我:“谢谢,温姨的车子在外面等着我们,不麻烦你了。”
吴娟一听到“温姨”两个字,喉咙立刻发出一声硬梆梆的冷哼,我没理会她,带着qiángqiáng顾自走了。
我和qiángqiáng从住院大楼出来的时候,有辆车子直接横在了眼前,车窗降下,露出陈丽嫣笑的明媚的一张脸,“林笑,知道那天,你被我哥抓到的时候,子谦在哪儿吗?”
她弯了弯眼睛,“子谦在我那儿,思思生日,子谦和我一起给思思过的,思思许了个生日愿望,希望子谦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你说,这个愿望会实现吗?呵呵……”
陈丽嫣又发出好听的笑声,“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思思让子谦去那儿,子谦便会去哪儿,思思就是子谦的心头rou,我和子谦虽然离了婚,但是有思思在,子谦永远都不可能和我撇清关系,你说是吗?”
陈丽嫣的车窗徐徐合上,遮住了那张不乏得意的脸,我的身形却是僵硬再僵硬。
思思是莫子谦的心头rou,她让他去哪儿,他便会去那儿,因为思思,陈丽嫣和莫子谦会有永远都扯不清的关系。
我的心头一瞬间又凉凉的。
“妈妈。”
qiángqiáng见我沉默着不动,小手扯了扯我的,“妈妈,司机叔叔在等我们上车。”
我回过神来,对qiángqiáng笑笑,牵着他的小手走向温逸如的车子。
莫子谦出院了,出院后的第一件事,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扯证。我心里却是徬徨的很,全没有了那日在病房里那种一定会和他复婚的坚决。
“你怎么了?”见我一脸忧郁,莫子谦不由问。彼时,我们已经站在民政局外面。
我终于问出了心里一直盘恒不去的疑问“子谦,如果qiángqiáng和思思,同时遇到了生命危险,你会救谁?”
莫子谦:“两个都救。”
我:“只能救一个。”
莫子谦用十分疑惑的眼神凝视我,清眸中深裹了不可思议,“那我宁愿死的是我。”
我一瞬间凝然。
这个问题,就像我和你妈一起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的无解。
莫子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爱qiángqiáng,也爱思思,两个都是我的孩子,他们两个,加个你,凑成我生命的全部,我不愿意你们任何一个有事。”
“我知道,思思一直是你心里的结,但这孩子已经存在,我便无法抹杀,我只能尽量让你们和平共处,或者尽可能不让你们接触,弯弯,你希望哪个?”
我摇头,“我会让你失望,我不想看见那孩子。更不想因为她,而看见你和陈丽嫣在一起。当然,如果你因为这个打消跟我复婚的念头,我也不会怪你,必竟,她身上流着你的血。”
莫子谦深深地凝视着我,清眸中划过深深的复杂,他握了我的手,“相信我好吗?我会尽我所能做你的好丈夫,做qiángqiáng的好爸爸,不让你们受委屈。”
我沉默点头。
莫子谦携了我的手,我们进了民政局大厅。一对男女正对对方破口大骂,男的骂女的水性扬花,嫌贫爱富,女的骂男的没出息,三十岁了还在啃老。
也有欢欢喜喜进去扯证的小青年,还有像我们一样同样办理复婚的中年男女。
我和莫子谦拍了合照,便站在窗口前等着办理登记手续。快要lún到我们办理的时候,忽然一下子那大厅就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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