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盈袖沐心田

杭靳也不知道自己翻来覆去折腾了多久才进入睡眠，睡着后在梦里还不满地踢了池央央一角：“可恶的小四眼儿！”
然而就在杭靳睡得香甜的时候，池央央放在床头的手机来电铃声突然响起，来电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
杭靳是瞬间被吵醒了，池央央却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还是睡得死沉。
“小白痴！真想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嘴上对池央央不满，杭靳还是赶紧拿过她的手机，人脸对着手机，来电铃声自动减小，不再那么吵人。杭靳定睛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翻身起床，走出卧室才接听，目的当然是为了不影响到池央央睡觉，但是深更半夜被吵醒，他当然不会有好语气：“我不管你是谁
，你要是没有个正经理由，我非扒了你的皮。”
对方可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凶神恶煞的声音，硬是愣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是池央央女士的手机么？”
杭靳烦躁道：“废什么话，有事赶紧说。”电话那端的人应该被他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声音再度传来：“是、是这样的，池央央女士的外公病情突然加重，一度出现休克状态。现在正在抢救，你让她马上过来，不
然有可能她连老爷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杭靳吼道：“什么叫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你马上告诉你们院长，就说是我杭靳说的，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炸平你们的医院。”
那端没再说话。
杭靳挂了电话，立即拨打了另一个电话，明明是深夜，那边却是秒接：“杭少，池老爷子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也在赶往医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
“你知道就好！”杭靳挂了电话，嘴里骂了一声，便拿着手机冲进房间，他几乎是把睡得像一头猪一样的池央央从床上拎起来，“小四眼儿，有紧急情况，别睡了。”
被杭靳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拎着，池央央睡得再死也被他吓醒了，她伸手去摸眼镜，戴上，迷迷糊糊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是有什么新案子发生么？”
“没时间了，我们边走边说。”杭靳拿了件外套披在池央央的身上，拽着她就出了门，上车，开车，几乎是一气呵成。
因为是半夜，街道上的车辆很少，杭靳狠踩脚下油门，车子快得像飞出去的箭一般。
“杭靳，你慢点，安全第一。”池央央没见杭靳这么着急过，　情绪被他影响到了，担心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案子让你急成这样？难道又是……”
“碎尸案”三个字池央央没敢说出口，她很希望杭靳对她说不是。
杭靳减慢了车速，侧头瞟了一眼池央央：“小四眼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池央央：“你说啊。”
杭靳：“你答应我。”
池央央：“你都没说什么事情，我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我要怎么答应你嘛。”
杭靳：“反正你答应我就是了。”
池央央：“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霸道？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杭靳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吼出声：“我让你答应我。”
池央央被他吼得脖子一缩，胆小地看着他：“好嘛，我答应你就是。”杭靳又才侧头瞟了她一眼：“小四眼儿，你要给我牢牢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你度过一切困难。你牢牢记住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我是你的合
法丈夫。”
杭靳的认真严肃，愈加让池央央内心忐忑难安：“杭靳，你不要吓我行不行，你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池央央不敢乱想，也不愿意去想，但是内心却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杭靳再一次侧头瞟了一眼池央央，她正好也侧头盯着他，眉目之间难掩担忧之色，让他几乎到嘴边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
但是眼看医院越来越近，如果他现在不给她打打预防针，一会儿看到池老爷子的情况，池央央这丫头一定会崩溃。
杭靳左手握紧了方向盘，空出右手握住池央央的手：“刚刚我接到医院打到你手机的电话，说老爷子病危，让我们快去医院，不然……”“哈……”杭靳还没有说完，池央央猛地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突然笑出了声，“杭靳，平时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但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更不能随便乱开。我警告你
，别胡说八道。”杭靳明白池央央的尽情，很多人很多时候在遇到一些无法承受的事情之时，他们都会在内心筑起一堵保护墙，他们会告诉自己，所听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除非亲眼所见
。杭靳以前有一个同学车祸离世，尸体被放在殡仪馆冷冻着。同学的妈妈赶来没有见到儿子的尸体前情绪很稳定，还能和身边的亲人说说笑笑，很多人都以为同学的妈妈无
情，儿子车祸去世她还能说笑。
情况反转是在同学的妈妈见到同学的尸体那一刻，当时同学妈妈整个人就无力地往地上倒，眼泪刷刷地流，但就是哭不出声音。
那是因为在没有见到儿子的尸体前，同学妈妈不愿意相信所听是事实。
那是杭靳亲眼所见的一幕，所以她才更担心池央央会接受不了。
杭靳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池央央失去双亲才两年时间，现在唯一的血亲外公又病危，她肯定不愿意相信。
池央央坐正身子看向车子前方，看着道路往后方飞驰，唇角微微上扬：“今天中午我还给外公打了电话，他的声音很精神。”她笑了笑，继续道：“外公告诉我，他最近饭量增加了，医生说他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他还答应我出院搬来和我们一起住，让我每天下班回家都能够看到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告诉我，不可以撒谎骗人，因为撒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我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欺骗过我，这次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