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盈袖沐心田

傍晚。
又是没有新线索的一天。
杭靳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池央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仓山刑侦支队的，脑子愰神得连车都不敢开，只好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道路两边飞逝的街景，杭靳和她过往的一切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小四眼儿，你说你是不是傻？有我杭靳在，你还能让别人欺负了。”那是刚刚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她眼睛近视配戴眼镜，被班上调皮的同学取笑还把眼镜给抢了。
她想着同学也是开个玩笑，也没有怎么计较，杭靳却来到她的班上，站在讲台上指着那名抢她眼镜的同学说：“池央央是我的人，以后谁敢动她一根毫毛试试看。”
从那以后班上再也没有人嘲笑她近视，再也没有人敢抢她的眼镜。
上高中那会儿，学校里有男生给她写字条，杭靳见了拖着那个男生出去打了一架，那男生打输，后来再也没有人敢给她写字条了。
也是从那以后，从高中到大学，杭靳每天都会接送她上学放学，以一个守护者的身份守在她的身边，导致再也没有男生敢追求她。
眼看身边的同学一个个恋爱了，又分手了，而她直到大学毕业都没有尝过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
因为好奇，池央央也问过身边谈恋爱的女同学恋爱到底是什么滋味。
女同学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央央，有杭大少爷在，你能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你逗我玩的吧。”
以前，池央央一直不懂为什么有杭靳在她就应该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因为她也没有见到杭靳跟哪个女生谈过恋爱，就算要取经也不应该向他取经啊。
那时候池央央也不明白，为什么学校里那么多女孩向杭靳示好，杭靳却从不理人。
有一次，有一女孩给杭靳写了一封情书，杭靳那人连信看都没看，还当着人的面把信给撕了：“你想追求我杭靳，也不先撒泡尿照照看自己是一幅什么德性。”
那女生什么德性？在池央央眼里，不仅是在池央央眼里，在学校所有人眼里那女孩都是校花级别的长相啊，杭靳竟然嫌弃人家长得丑，池央央便认定杭靳这人目光高，毕竟他长相是真不错
。
首先个子高，十七八岁的时候特别阳光帅气，家世又好，有骄傲自大的资本。
她一直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是她。
他总是凶巴巴地叫她小四眼儿，总是惹她生气……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应该很讨厌她才对，但是他突然向她表白，说一直喜欢的女孩是她。
第一次听到这话时，她直觉以为他又是在整蛊她，压根没放心里。
第二次听他表白时，看到他认真的模样，她有些相信了，但又不是百分百相信，她一直认为爱一个人应该是尊重对方疼爱对方处事处处为对方考虑。
这些点，以前在杭靳的身上她都没有发现。如今静下心来想想，好像也不全是，虽然他总是凶她，又总是让她做这做那，让她从来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但是这些都是小事，在大事情上他从来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
其实，他还不错，只不过她从未发现他对她的好。
难怪，他总是骂她傻。
她是真傻，才会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知道他一直暗恋着她呀。
“小姐，到了。”
出租车司机叫了好几声，池央央才回过神：“不好意思。”
她赶紧付了钱下车。
站定，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方才迈步往医院里走。
病房里，池外公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虽然戴了老花眼镜，但是可能因为年纪大了，报纸还是拿得很近，一看他就看得很吃力。
不过两天时间不见，池央央发现老人家好像又老了许多，看得她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外公从来不在她面前说一些丧气的话，但是她知道外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没有多少时间能继续看着这个瞬息万变的精彩世界了。
能这样看着外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忍不住，池央央走过去抱住了池外公：“外公，您在看报纸啊。”
“央央来啦。”池外公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眯眯地揉了揉池央央的头，“今天是怎么了，还要抱着外公撒娇不成么？”
“就是想抱抱外公。”抱着老人家，池央央就舍不得松手，生怕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好好抱抱老人家了。
池外公打量着池央央：“丫头，是不是杭靳那小子惹你生气了？”
池央央摇头：“没有。”“没有？”虽然池央央已经伪装得很好了，但是她是池外公一手拉扯长大的，从小看到到的孩子他怎么会看不明白，“他敢欺负你，外公就打断他的腿，让他知道我们老池家
的姑娘不是好欺负的。”
“外公，杭靳真没有欺负我。”池央央在池外公的床边坐下，又赶紧拿了枕头让老人家靠着，“外公，您看报纸看得费力，我来念给你听。”
“不用你念报纸了，你就跟我说说你和杭靳那小子到底怎么了？”池外公可不是好忽悠的人。池央央害怕提起杭靳就控制不住情绪，所以努力岔开话题，外公却想继续聊杭靳，她便趁此机会好好跟外公聊聊，看看外公到底怎么看杭靳的，毕竟外公是她唯一的亲人
了，她的婚姻外公的意见很重要。
想了想，池央央问：“外公，您跟我说句实话，杭靳那小子在您心里真就那么不是个东西？”
池外公笑道：“真想听外公说实话？”
池央央点头：“想。”
池外公：“先说好，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准生外公的气。”
池央央：“嗯，绝对不生您的气。”“杭靳那小子自大得不知天高地厚，说话特别不靠谱，又不懂得尊重老人……”眼见池央央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池外公话题一转，又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挺喜欢那臭不要脸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