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雄企图谋逆!”
几个字吐出口,孟聚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像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被移走似的。这个秘密,已在心里藏了太久。叶迦南已去,知悉秘密的刑案官和侍卫相继遇害。世上只剩自己孤独的承担这个惊天的秘密,孟聚感觉十分惶恐。
元义康和蓝正,他们都曾旁敲侧击向孟聚询问过他与拓跋雄结怨的真正原因,但孟聚都选择了沉默——蓝正的人品很靠得住,元义康是皇族地位也很高,但孟聚直觉的感觉到,要担当这个秘密,他们的分量都还不够,告诉他们,只会害了他们。现在,亲眼见到叶剑心,孟聚直觉的指导,眼前的人,他是能担当的起这秘密的——或许,在整个北魏朝廷,除了东陵卫总镇白无沙外,他是唯一够资格的人了!
当代叶家家主果然也没让孟聚失望。
听到这个足以让一般人吓的魂飞魄散的消息,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说:“原来是拓跋家的家务事,难怪了,小女当时是如何应对的呢?”
叶剑心轻描淡写的将可能导致江山变色、伏尸百万的大浩劫说成“家务事”,被他的气魄震撼,孟聚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镇督的具体手段,她不曾和在下说,在下也不得而知。不过当初申屠绝亲口答应效忠镇督,那是在下亲眼所见,而镇督在临终前,她曾亲口嘱托我,说她书房里有申屠绝的供词和她的奏折,让在下代为上奏朝廷,杀拓跋雄和申屠绝二人复仇。
由此,在下斗胆揣测,镇督的计划是将申屠绝的供词控在手中,逼迫他暗藏在拓跋雄阵营中,偷偷为我方效力”
孟聚黯然道:“只可惜在下实在没用,不但追杀申屠绝不到,还昏迷了二十多天,醒来时,镇督的住处已被焚毁,证据全被烧毁,她的一番心血全都白费了,在下实在愧对镇督。”
叶剑心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他淡淡说:“孟督察不必愧疚,这几天,我在靖安城中多方打探,无论元都督、易将军、肖将军等军中脑,还是普通将士,他们都是异口同声的称赞你的壮举,赞赏你高风亮节的为人。你冒死救援小女,为帮她复仇又孤身冲击魔族军阵,险死还生——为小女,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孟督察,人命在天,你已竭尽全力,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叶迦南的逝世,一直是孟聚心头难以开解的伤怀。他一千万次的责怪自己,为何不能早到一阵——哪怕早片刻都好啊,说不定就能从申屠绝手中救得叶迦南了!
巨大的愧疚和自责郁积在孟聚心中,他无法解脱。这么多天来,同样的话有不少人对孟聚说过,但没有一个像叶剑心这么能触动孟聚。想到这是叶迦南父亲的谅解,孟聚顿觉心头重负减轻了不少,泪水慢慢涌出,模糊了视线。
不想被叶剑心看到自己的失态,他低下头,借着具备喝茶的机会,偷偷拿衣袖擦了擦眼睛,偷眼望向对面,却见叶剑心目光锐利的望着自己,他顿觉大窘。
“抱歉,公爷,在下失礼了。”說閱讀,盡在
不知是否孟聚错觉,叶剑心刚硬的表情缓和了些,他淡淡道:“孟督察是性情中人,你这样的性子,在东陵卫中,只怕不是很适合。”
“公爷说的是,若无镇督大人的提携,在下至今不过是一个从九品的候督察。”
叶剑心点头,但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他缓步走到窗前,注视着都督府大院内一片明亮的灯光,雪白的长衫无风自动,长袖如云飘舞,飘逸如仙。
注视着他高挑而挺拔的背影,孟聚仿佛看到了叶迦南的影子。在叶迦南思考的时候,她也是喜欢这样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叶迦南啊,当你孩提时,你可也是这样常常在身后看着你父亲伟岸的背影?
“孟督察,小女临终时弄错了。她遇害这件事,跟拓跋雄无关,完全是申屠绝的自作主张。”
“啊!”沉浸在思念中的孟聚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他失声道:“公爷何出此言?这是镇督大人亲口说的,怎会错?”
“第一,申屠绝应该不敢吧自己曾被判拓跋雄的事报告拓跋雄;
第二,临阵兵变杀人,这种手段太粗糙,太冒险,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拓跋雄不可能将掩盖消息的希望寄托在这上头——倘若灭口不成功,那只会激怒小女,让她向朝廷揭露此事;
第三,虽然申屠绝杀害了小女,但始终还是让孟督察将这事告知了我。拓跋雄老谋深算,行事不可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这不是他的风格;
第四,多年以来,我与拓跋雄知根知底,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倘若是他想要掩盖此事,他会来找我谈判交易,无需采用这么激烈的手段。”
虽然元义康也说过申屠绝杀叶迦南不会是拓跋雄指使的,但因为孟聚轻视他,随意对他的话也不怎么相信。但此刻听叶剑心细细剖析,四条理由都有着强大的说服力,孟聚不禁也动摇了:“公爷说的有理,只是若没有拓跋雄的指使,申屠绝如何这般斗胆……”
“孟督察,倘若你不幸落入了仇家手中,被迫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东西,这些东西如果翻出来,不但仇家要杀你,你的旧主也要杀你,对方以此来要挟你加入他那边——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孟聚明白叶剑心的意思,他思考片刻,说:“我会伪与虚蛇,假意与对方周旋,看是否能想办法拿回那些证据来。倘若拿不回来的话……,那我恐怕也只好屈服了。”
“孟督察想的没错,这是我们有理智、有头脑的人的想法,面对危机,我们会考虑事情后果,权衡利弊,最终选择一条损失比较小的道女当时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叶剑心的每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丝丝冒着冷气:“但可惜,申屠绝这个武夫,他压根就没有脑子——不,该说他的仇恨已冲昏了脑子,他已经不去考虑后果了,被小女狠狠收拾了一番,他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肯咽下这口气!”
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桀骜暴躁、心肠狠毒、宁死不肯吃亏——想起了申屠绝的性格,孟聚不得不佩服叶剑心的分析:“公爷说的没错,申屠绝那贼子,确实是个敢冒险的亡命之徒。”
“小女还是太年轻了啊!她自以为聪明,以己度人,以为这些证据能拴住申屠绝了——那等于用几根稻草来捆住暴怒的猛兽啊!申屠绝这种边塞武夫,那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手上不知道到有多少条人命!在他们身上弄这些小巧心计,岂不是对牛弹琴!计算算尽太聪明,以为在书斋里看过几本古人谋略就可以把天下豪杰**于鼓掌中,委实幼稚,太也狂妄无知!小女有此报,那是半点不冤枉!”
叶剑心毫不留情的责骂着叶迦南,孟聚听的很不是滋味。他觉得很怪异:叶迦南遇害去世,但在她父亲口中却听不到半点悲伤和难过,有的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孟聚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世家门阀的心态,女儿都死了还要挨一顿骂,那也未免太严酷、太不近人情了吧?
这时,候见室的门被轻轻的敲响,叶剑心说话被打断,他剑眉一轩,叱道:“进来!”
还是那个偻着身躯的徐管家,他领着一个气宇轩昂的青衣武士进来,二人对叶剑心深深地鞠躬。
“少爷,齐统制有事禀报——孟公子,不好意思,老奴失礼了,有些琐碎事要禀报少爷,打扰您了。”
孟聚识趣的站起:“可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必,孟督察,你坐着好了。”
说话的是叶剑心,那青衣武士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叶剑心神色不动,他淡淡说:“知道了,你们去处理吧,徐伯,你跟着过去看看。”
那徐管家犹豫了下,他说:“少爷,老奴若是跟过去了,这边的人手好像少了些,不是很好吧?”
“无妨的,这是在东平都督府内,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过去吧!”
见徐管家还是站着不动,叶剑心加重了语气:“徐伯!”
“老奴在。”
“你跟着过去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孟督察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在这边陪着我,你还担心什么?”
徐管家巍巍颤颤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转向孟聚恭敬的行礼道:“老奴糊涂了,没错,孟公子是小姐的人,那自然也是我们家的人。有他在这,自然是万无一失——孟公子,拜托了。”
孟聚听的迷糊,但听出对方好像要办什么事,他应道:“公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办吗?在下不才,但也算是靖安的地头蛇,认识一些朋友,也能调动三两百官兵。倘若公爷有什么要事,只管吩咐便是了。”
叶剑心淡淡摇头:“举手小事,不敢劳烦,谢谢好意了——徐伯,你们过去吧。”
徐管家和那个青衣武士鞠躬退下了,叶剑心吩咐婢女进来帮孟聚换了一杯热茶,淡淡说:“粗茶淡茗,未必能入尊口,孟督察姑且用着罢。”
“公爷太客气了,这么香的碧螺茶,在下还是第一次能喝到,深感口福不浅。”
“听闻督察室太昌元年中的秀才?为何不继续科举,而是入了东陵卫?”
“这个来惭愧,因为家道中落,无力再支撑在下读书了,在下唯有投笔从戎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读书人不能进士,官做的再大也是个遗憾。”
叶剑心淡淡说道,举杯喝了一口茶。
看着叶剑心语气和表情都和缓多了,孟聚壮起了胆子:“公爷,在下有一事禀报。”
“哦?”
“叶镇督生前旧部,他们正遭到不知来自何方的疯狂报复。据在下所知,在这二十多天里,叶镇督生前的卫队亲兵已有三十多人不幸丧命,剩下的人也在被追杀着,省陵署和靖安城内的官府不知为何,对此竟不闻不理,他们的性命危在旦夕。天下之大,唯有公爷您有能力庇护他们,在下斗胆,恳请公爷您能伸出援手。”
叶剑心淡淡说:“我为何要救他们?”
“他们生前都是为镇督大人效劳的,请公爷看在叶镇督的情分上……”
“哼!”叶剑心冷哼一声:“这些人,本该是护卫小女安全的,但小女战死沙场,若不是孟督察你舍命相救,险些竟要尸骨无存。这些无能废物未尽职责,厚颜无耻的活下来,现在还想得到叶家的庇护——倘若不是因为有人先动手了,我都要将他们找出来一个个杀了!”
听出叶剑心话中的森森杀意,孟聚打了个寒战。
想到叶迦南生前素有以“护短”和爱惜部下而著称,孟聚实在想不出她的父亲竟会如此冷漠残酷——真不知道叶迦南那热情、活泼的性格是学谁来的?
孟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借举杯喝茶来掩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叶剑心望着孟聚,平淡的说:“孟督察,你原先是小女的部下,但现在……关于将来,你可有些什么打算吗?”
同样的问题,元义康也问过孟聚,孟聚胡吹了一通将他打了。但面对着叶剑心那锐利的眼神,他心里着实有点毛,老老实实的答道:“在下伤势刚刚痊愈,至于将来,确实还没来得及细想,单一个六品小官,料来多半也是要随波逐流了。”
顿了一下,他坚定的说:“但杀申屠绝为镇督大人复仇,这件事,在下却是非要完成不可的,请公爷放心便是。”
叶剑心望着他,嘴角泛笑,那笑容似是在讥讽,又似是在欣赏,孟聚竟是看不明白了。
“孟督察,你是小女的爱将,与我们叶家颇有渊源。倘若你不嫌我多事,我倒是有几句话想对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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