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你,我也知道陛下是一片好心,但又何必再给你一个宅子。”
云娘无奈又尴尬地笑了笑,冯苏反倒没有阻止自己母亲不合适的话,反而脸sè也有些黯淡。
几人说了几句,跟着杨氏走到后面,穿过一片园林中后,杨氏道:“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你们若是要住几天,就住这里吧。”
“娘,爹他什么时候回来?”冯苏突然问道。
杨氏回晚上回来,冯苏点了点头,几人找了一处地方说话,说了一阵,冯苏突然开口道:“娘,我会经常回来的,住得也不远。”
杨氏使劲点头,突然就红了眼眶,擦了擦泪。云娘又赶紧安慰。她有些后悔,如今儿女都不在身边,如果当初不把老十给卫氏就好了,不然身边还有个儿子陪着,那孩子如今瞧着文文静静的,长得也水灵漂亮,虽然瘦弱了点,看着卫氏既养出一个皇后女儿,又养着那么漂亮一个老十,心里就酸酸的,又后悔。
可惜如今卫氏在冯家可不是过去那个被丢在角落里的人了,大家都知道原来她不属于这个地方,冯革峥也一直叮嘱她不要去打扰她,毕竟有皇后在后撑腰,她也不敢去将老十抢来,如今她对那个赵氏的仇恨,早已灰飞烟灭了,可惜那个菡娘也没生下一个孩子。
之后冯革峥也一直洁身自好,没有再纳妾室,反而一心扑在事业上,获得了超好的口碑。杨氏既没了孩子可以唠叨,也没了情敌可以争斗,冯革峥也忙着,她真是越发的寂寞了。
几人就这样说这话,夫妻俩也听着杨氏唠唠叨叨。一会儿说起冯苏的身体,一会儿又问俩人过继的孩子长得如何,怎么没有带过来之类。
就这样唠叨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冯革峥终于是准时回来了,父子俩人说了些客套话,一家人温温馨馨地吃了一顿饭,席上卫氏也带着老十来了。
冯苏忍不住看了一眼卫氏,心情更是复杂,是这个女人带来的女儿给他们家带来了巨大的机遇,让他们家可以如日中天,可是却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吃完饭后,冯苏坐了一会儿,才叫住正准备离去的冯革峥道:“爹,儿子有话想对您说。”
冯革峥点了点头,带着冯苏来到藏书阁旁边的一处小屋,此处十分静谧,窗户大开,可以看见外面的星空,月光也可直射进入,不需点灯就能基本视物,更是显得十分安静。
“爹,孩儿如今已彻底卸下了太学司司长之职,一切都好,不知爹如今公务是否繁忙?”冯苏首先问道。
冯革峥就着月光,仔细地看了看冯苏,只觉得这个人十分清瘦,也有几分心疼,可是当听到冯苏说到卸任官职的话后,又忍不住有些失落,他也希望冯家能够持久地跻身上流,他私心最满意的儿子就是冯苏,而且又是个满腹经纶的,若是能够在官场上也闯出一条路该多好,毕竟从军事还是让人不齿。可惜,可惜他身子不好。
“你是咱们冯家第一个挣来爵位的,爹为你高兴。爹近来还好,不算忙碌,如今大辉和平,久无征战,爹也是闲人一个。”冯革峥点点头,发自内心地道。
冯苏低头沉吟了一阵,又状似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月亮,脱口而出道:“爹,您能不能辞去这大将军的职位?”
“什么?!”冯革峥忍不住后退两步,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又咧着嘴笑了两声,其实是有些无所适从,不明白冯苏为什么突然说出这话。
“儿子,是有什么事吗,你直说就好,你爹坐上这个位子不久,也没发生过什么事,而且你爹身子也好,帝后也恩爱得很,我为何要卸任,是陛下那边有什么打算?”冯革峥继续问道。
冯苏也有些为难,他有一些激动,他几乎从未这样失态过。
“爹,陛下和先皇不一样,他在位的处境,比先皇好了太多,当初把控朝政内外的王家已经覆灭,新的大族并未生长起来就被陛下以换后之事消灭,如今庾氏不可能再与朝廷抗衡,而爹您可是掌握兵权的,陛下难道不会觉得是个威胁?”冯苏说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新的关口
冯革峥皱起了眉头,感到一阵本能的厌恶。他从来都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而且给与尊敬,他知道冯苏的智识能力,但是这个建议,让他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阿拙,你究竟想说什么?”冯革峥扬了扬眉道。
冯苏叹了口气,心下也感到为难,他看到了冯革峥的表情,但这话他必须说。
“爹,孩儿是想让您卸下这大将军的担子,如今皇后专宠,咱们凭着皇后的面子,族中众人大可以讨来一些爵位,富贵闲人有何不可,何须将身家性命压在里面。”冯苏继续道,这些话是他这次过来的原因。
看冯革峥仍然不说话,冯苏又靠近他道:“爹,您可不要为了眼前之利失却了这最好的时机,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可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冯革峥一直皱着眉头沉默不言,冯苏就自顾自地一直说下去。他不断陈述自己的想法,甚至怕冯革峥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他还举了前朝发生过的例子。
前朝有一个太后,专权多年,前前后后将自己的娘家人尽数扶到了各处做了要职,最后外戚专权,引起新帝与众大臣的不满,最后被一锅端。
他又提到多年前也曾有过恪守本分,即使皇帝要求,那皇后也不让皇帝扶持娘家人的做法,最后反而给皇后娘家赢来了富贵安稳的生活。
“爹,前朝那太后身边是弱君,所以外戚起了非分之想,最后仍然落得这个下场。可是如今咱们陛下可是有宏图之志的,他既然能压制庾氏,将来说不定也要压制咱们冯氏,谁知将来是和平还是灾难,既然如此,爹您不如趁此就放下兵权,也让陛下明白咱们外戚的本分。”冯苏继续劝道。
冯革峥面上映上了月亮清冷的光芒,但是脸上却冒出一颗一颗斗大的汗珠,表面看上去他好像无所动容,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面部肌rou正在微微抖动。
终于,他不再qiáng硬,而是叹了口气,转过头面对冯苏道:“阿拙,实话和你说了吧,陛下正有派遣我出战的打算,虽然还没有吩咐下来,但我想也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始准备了,这个关头,我怎么走得开呢?”
看冯革峥松动了些,冯苏心头也燃起几分希望,赶紧道:“这个又有何妨,大辉并非没有将领,并非是除了爹之外就没有他人,只要陛下当真想出征伐北,何须非得用爹,用其他人也是可以的。更何况这事毕竟没有定下来,这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难回头了。”
冯革峥拍了拍冯苏的肩膀,试图化解紧张的气氛,道:“阿拙你实在是太严重了,陛下向来优待咱们冯家,从未有过什么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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