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是大家出身,若不是她出身庶族,哪里需要这般兜转?
冯芷兰还未出口,却听卫氏道:“青云,你去弄些柳条来!”
青云正自犹豫着,还是青文机灵,赶紧上前劝道:“卫夫人,您向来对小姐及咱们下人宽善,院里哪里有柳条藤条之类的东西?”
“院里没有,便去杨柳树上割下一段可行?再不然,便去主母处借些打人的物件,想必主母当然乐意借我!”卫氏气愤地看着冯芷兰,似是铁了心要体罚一番了。
青云无法,只得出去割柳条。
冯芷兰趁此时机,便开口道:“娘,对方是武昌郡太守嫡出次子,出自琅琊王氏一族。”她低下头去,虽然想着卫氏正值气头上,不该这般,但还是忍不住脸上一红,道:“他离去已有十来天了,说是要说服父母,上门求亲。”
卫氏这才满脸疑惑,眯起眼道:“什么?琅琊王氏?哎,对方父母万万不会同意你上门为正妻!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以后老实着些吧!”
这时,青云回来了,手中捏了根青绿的柳条,如今夏日将尽,柳条既不是初春新绿鲜嫩,也不是秋冬孱弱瘦干,正是粗硬的时候。
卫氏所说,一下子便戳破了冯芷兰的幻想,她何尝不明白对方父母同意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但她选择相信他。
柳条一次次落在手掌上,纤细的一双手,瞬间起了些红艳艳的条条道道。冯芷兰死咬嘴chún,勉力不做出任何表情,她并不会因此而对卫氏产生什么情绪,她知道,在此处,卫氏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但是卫氏爱的,是她的女儿冯芷兰,而王逸清爱的,是真正的叶婷婷的灵魂。
……
几日后。
大辉一百三十四年,被北方多国bī迫,辗转偏安江左一隅的大辉,在如今大辉天子的带领下,北伐大获全胜,收复了曾经的京都洛阳及周边地区,使大辉的势力范围推进到了大河流域。
这对于遭北方之国bī迫,向南步步退却的大辉来说,意义重大。全国上下一片欢腾,喜庆洋洋,不少从北南渡的衣冠士子,听闻此等消息,皆喜极而泣,甚或抱头痛哭。让憋屈了太久的大辉,扬眉吐气。
趁着这份喜庆,连成婚的人家都多了不少,京都建邺,近日常常见到迎亲队伍。
今日正是大军凯旋之日,冯芷兰因亲事已近明了,在撒泼耍赖以及痛哭流涕的攻势之下,卫氏终于是勉qiáng原谅了冯芷兰的大胆之举,也勉qiáng同意了这门婚事,不过仍是表示要见见王逸清才好说。
在这之前,冯革峥终于随同大军凯旋归来。
冯芷兰正在房中哀叹,任由青文给她的手掌涂药。没想到卫氏身体瘦弱,气到极处,竟也能爆发这般力量。
手掌火辣辣地疼痛,不敢丝毫动弹,只得摊开放在案上。
突然,一阵轻捷的脚步声从外而来,透露着与此处气氛截然不同的欢快,来人不加通报,便跑进了冯芷兰的房间,原来正是青云。
“小姐,老爷回来了!大军如今正入了城门!连皇帝陛下都在城门之上迎接呢!外面可挤满了人!咱们府上的也都出去看老爷去了!”青云身上带着外面的烟尘之气,正一脸兴奋地叽叽喳喳。
这般喜事,也冲淡了冯芷兰手掌中的疼痛,冯芷兰看向青云道:“真是太好了!你可曾见到我爹?”
“见到了,见到了!老爷骑着个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列,何等威风显赫!街边布衣百姓,各个都拿瓜果蔬菜,朝着队伍中丢呢,老爷身下大马都挂了不少东西!”
青云看起来十分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让冯芷兰与青文也十分心痒痒,这般空前盛况,自家老爷英姿,恨不得也去外间看看。
青文咬了咬嘴chún,又瞥了一眼冯芷兰红肿的手掌,不好意思道:“小姐,青文也想出去瞧瞧,不知可行?不若小姐也陪着一起出去看看吧?”
冯芷兰叹了口气,因为和王逸清的事情败露,卫氏对她正在气头上呢,她怎么敢跑到人群密集之处拥拥挤挤?
“罢了,你自己去吧,娘不会同意的。”冯芷兰无奈道,挥了挥手,手掌又是一阵剧痛。
青文应了声,虽有愧疚,但还是蹦蹦跳跳从后门跑了出去。
之后两日,冯革峥随着大军在朝廷安排的住所歇了,又参加了各处庆功之宴,三日后才回了府中。
此时,冯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拥在大门处,一路喜气洋洋地迎着冯革峥朝里走,冯芷兰见冯革峥虽然脸上有些疲态,但也红光满面,掩不住的志得意满。
“恭喜爹爹得胜归来!”冯芷兰冯芷萱冯几人的祝福语此起彼伏。
“老爷这番当真是威风凛凛!又平安归来,得亏了佛祖菩萨的保佑,老爷自离了家,我没有一时半刻不担心的,天天日日地祈求盼望。老爷可是累了?快去歇歇吧!”
杨氏当真一反常态,满嘴的好听话。不过倒也句句真实,担惊受怕了许久,见冯革峥完完整整地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掩着帕子抽泣了起来。
冯革峥轻叹了一声,抚了抚杨氏肩头,微微笑道:“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没什么累得,咱们一家人去厅里说说话吧。”
一群人拥着冯革峥往厅里走,冯革峥又转头问冯苏道:“阿拙这些时候身子可还好?你那一双儿女长得可好?府上没出什么事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蒸蒸日上
“一切都好,爹爹尽可放心。”冯苏淡淡一笑道。
冯革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表情怪异地瞧了瞧卫氏母女,但还是点了点头。冯革峥这才忽地想起一事,表情渐趋严肃,看向仍自抹泪的杨氏道:“赵夫人可还好?生了没?怕是就这几日了吧?”
此话一出,大家的脸都僵了僵,杨氏更是如此,瞬间忘了哭泣,扯了扯嘴角道:“老爷放心,我从未亏待了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孩子还未生下,怕是就这几天了。”
一边说着,大家都到了厅中一一落座。
冯革峥点了点头,又叹了声道:“赵夫人多行不义,既已决定令其归家,我也不会改口。说来倒是,哎。赵将军这次也随军而去,或许因着年岁过大,犯了酒疾,差点误了大事,这次之后,恐怕不会再出征疆场了。”
冯革峥想到曾经他是赵寄手下的副将,多番谄媚讨好,又摸准对方喜好脾性,辗转经营才最终走上这个位子,且纳了对方女儿为妾。没成想此涨彼消,造化如斯。
“赵夫人的事我与赵将军说了些,劝他善待,他已应了,待赵夫人诞下孩子,修养好了,便送她回去吧。”冯革峥又继续道。
刚说完不久,一瞧着十分jīng明干练的丫鬟朝里走来,扯着杨氏到一旁说了些什么,大家都见杨氏表情怪异,眉头时蹙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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