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白无常

老太太笑着，老白修炼的是痛经，他知道这老太太心里有多疼。
痛彻心扉！痛不欲生！仿佛是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往心上捅。
“尊使，请赐碗孟婆汤喝……”
在她眼里，孟婆汤不是杀死记忆的毒药，而是解除痛苦的解药。
老白的痛经可以停止，不修炼时不会发作，即便尝试也相当于浅尝辄止，而老太太的那种疼，无药可医！
只求一碗孟婆汤。
这下要了老白的短了，孟婆汤不是没有，不过临来的时候，特么自己给干了！
没有孟婆汤，入梦术倒是很方便，老白一指点在老人的额头上，老人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
老太太心很细，特意在炉灶上放了半壶水，为了让她的死看起来是一起意外事故，而不是有意自杀。
或者是因为自杀，会给孩子带来舆论压力吧。
要房子还是要儿子，对于母亲来说，这是个选择题吗？
哪怕恼怒，哪怕不甘，可到了最后，老太太仍然选择成全。
死在自己住了三十多年的老房子里，或许还能给儿子多争取点补偿。
妈亏欠你的，还你！
好在，玻璃被人砸了，房屋不是密封的。
老白关掉煤气，之后把老太太从床上连着棉被一起抱了起来。童老太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抱在怀里轻若无物，仿佛抱一个婴儿。
老太太面露微笑，脸色潮红。
不是老人害羞，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
从屋里出来，老白没有丝毫犹豫，向正东方的方向狂奔，医大四院，这是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刚刚谈查过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公里而已，而且老白他就是走的直线。
金刚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跨入霸王之境，全力狂奔，快若奔马。北玄区这一片都是老城区，没有太高的建筑，正适合飞檐走壁，一路上蹿高蹦矮，偶尔经过监控摄像头，只留下一抹模糊的白影。
医大四院的急诊部，那名桡骨骨折的患者刚刚打上了石膏，正准备离开，这时急诊大厅内所有人都似乎听见了一声呼喊：“一氧化碳中毒患者，做好抢救准备！”
这声音听不出是从哪发出来的，但他们确确实实听见了，就仿佛戴着立体声耳机，放着最大音量，声音震耳欲聋——或者耳朵并没有被震到，被震到的是灵魂，那声音并不是经过声波来传播，而是直入灵魂。
一般在急诊部，晚上值班的时候都有三道“防线”，资历最浅的住院医时刻待命，应对大多数急诊患者。当住院医有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会去叫主治医师，他们如果没事的话，是可以在值班室里休息的，往上还有一名副主任级医师值夜，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
一氧化碳中毒，重者可能危及生命，这种情况必须得去叫主任，可是患者还没到，就这么一声喊而已，要不先看看情况？
姓张的这位主治医生正犹豫呢，身后，方主任的声音已经传来：“患者在哪？”
“啊……不知道，还没送来！”
方主任刚刚起来，微微皱眉，“刚才不是有人喊说有一氧化碳中毒的患者，让我们做好抢救准备的吗？还是我睡迷糊了？”
张医生苦着脸：“我也听到了，不知道谁喊的。”
“宁信其有，莫信其无！人命关天可疏忽不得！准备20%甘露醇、高渗葡萄糖、利尿剂、地塞米松！准备氧气泵、呼吸机！”
医护人员全都被调动了起来，抢救一氧化碳中毒的患者有着固有的流程，大多数人都轻车熟路。这种病症，就是在和死神赛跑，有时候一分钟就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医护人员都是严阵以待，生怕因为自己而耽搁那宝贵的一分钟。
急诊大厅，几乎全员待命，主任方国荣亲自带队到门口等候。大家一齐看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并没有警笛声响，也没有其他车进来。
正疑惑时，一个身影突然在身边出现，扭头看，是一个白色风衣的小伙，怀里抱着一床棉被——棉被里有个老太太。
老白根本没走门，他是直接从院墙跳进来的。
“一氧化碳中毒！你们先抢救，我马上交钱！”
医护人员不敢怠慢，赶紧帮着把人放到了病床上，上呼吸机、输纯氧……不得不说，这些医护人员非常专业，注意力集中都集中在病人身上，并没有太过注意送老太太来的那个白衣人。
看老太太被推进了抢救室，老白也松了口气，到收费处给交了押金，老白默默地坐在了长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白的心仍旧紧绷着。
别死啊老太太！你死了我特么上哪给你弄孟婆汤去啊？
魂魄被老白强行的压回体内，可是一氧化碳对身体的伤害他没办法化解，结果到底如何，还得看医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主任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老白一见赶紧迎了上去。
没容老白问，方主任先开口道：“请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老白一愣，随即道：“我是她儿子，我叫米乐。”
方主任微微点头：“目前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情况仍不容乐观。”
此刻，在方主任的眼里，面前的男子不到30岁的样子，面容俊朗，就是米乐的模样。
“患者吸入了太多的一氧化碳，血液碳氧血红蛋白浓度常超过了50%！非常危险！多亏送来的及时，否则再有五六分钟，人恐怕就抢救不回来了！不过，以我的经验，这种程度的煤气中毒，对脑部的损伤是非常严重的，即便抢救回来，也会有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你有个心理准备。”
方主任怕老白听不懂，进一步解释道：“预后可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记忆力、理解力减退，临床表现就是痴呆，甚至有可能引起局部瘫痪，不过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全力救治的。”
这不是医生无能，但因缺氧引起的脑损伤的确是不可逆的，老白点了点头，心中暗叹。
记忆力减退，痴呆……
恐怕这孟婆汤，老太太自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