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拾烟花

多长时间，就到了机场。
一问时间，机场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半小时前，从首都过来的飞机降了下来，往后半小时，应该没有抵达的航班。
我知道，我晚了。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太累了，擦了擦脸上的汗，连眼泪一同擦掉了。
走出机场大门，我忽然忘了方向，忘了回路该怎么走。
吓得我浑身发软。
努力回想来时的路，可脑子一片空白。
一步步走，像过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个问……
可是，他们反问我，萧家，是哪个萧家。
哪个萧家？
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别的萧家么？
有一瞬间，我突然一闪而过，我就这样不会去算了。
好不容易跑出来，干嘛还要回去呢？
这里就是机场，虽然我没钱买机票，但是不是，有钱的好心人要多很多？
可我错了，在这世上，你千万不要奢望有好人。
千万，不要试图直视人心。
呵……
最终，我是被萧家的人找到，带回去的。
再一次被带进萧家大门，我倒是见到了很久不见的人。
他的皮肤，颜sè深了一些，见到我，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
失落，也很难过。
我怎么就忘了，他出了机场，是有老陈开车去接他的，哪里用得着我千里迢迢地，白忙活。。
第87章 不会阻拦我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行为傻到家了。
“丫头，你过来！”萧战胜看着我，“跑哪儿去了？”
我再一次看了眼萧谦墨，他坐在凳子上喝茶，依然没往我身上看。
“我……我去机场了。”我实话实说。
同时，萧谦墨放下了杯子。
声音就像我xiōng腔里的某个东西碎了一样。
“机场？”萧谦墨开了口。
萧战胜也皱了眉，手里的烟斗在我头上敲了敲：“你这丫头，来来来，把前几天学的新曲，唱几句！”
我一愣，往后退几步。
正要开口，萧谦墨发话了：“你去机场做什么？”
心里怦怦跳个不停，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里，我突然见到他了，却反而畏首畏尾。
“我……我从来没去过那里，所以……我只是好奇飞机是什么样的！”我声音颤抖不止。
不过这话，说着肯定没人信。
萧谦墨先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把头低着看我，眼里的情绪尤其复杂：“你去机场做什么？”
当时，我十三四岁，他也不过二十，二十一岁。
自然，我吓傻了。
“二……二少爷……”我后悔自己这么傻，愣头愣脑的，只图自己跑去立场，没想过后果。
“谦墨，你做什么！”萧战胜看着我，“丫头，刚才我让你做什么？来，唱一段给我听，好吗？”
我只能点头。
萧谦墨松了手，我开始唱。
唱得，我的心，一直碎，碎成了渣。
————
是哭着醒来的，眼泪落在伤口上，有些疼。
睁眼，萧谦墨正眼神深邃地看着我。
我伸手就抱住他的脖子：“墨爷，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唱京剧吗？”
他摸到我的脸：“嗯。”
“那天，我听说要回来，拼了命地往机场跑，一边跑一边问路。但我还是晚了。晚了半小时，最后被萧家人找到。”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种前尘往事，“你突然走了，什么都没说，只留下给我起的名字……墨爷，你说，你这人，多讨厌……”
说着说着，我又开始掉眼泪。
“小时候在你书房里翻到一本书，里面有几句话，我印象挺深刻的……”
“余香幽，戏子坐桥头。
昨日泛黄一片锈。
挑针引线把时光停留。
任它飞逝浓淡依旧。”
这是少司命的《清歌流觞》，自古戏子永远说不上话，没有身份地位。
萧谦墨拍了拍我的肩膀：“再睡！”
“嗯，你也睡会儿，听了一夜的戏，你也累！”我靠在他xiōng口，闭上眼，眼睛依然是湿润的。
这次，没有再做梦。
再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我下床洗澡，顺便到隔壁衣帽间找了衣服。
下楼，他正坐在客厅，之前的两个阿姨，负责煮饭的一个，放了两杯牛nǎi在萧谦墨面前。
“苏苏姑娘醒了，我去帮你把牛nǎi热一下！”她说。
“不用了！”我摇头，“就这么喝吧！谢谢了！”
我们本来也并不陌生。
“去热！”萧谦墨发了话。
我愣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相顾无言。
矫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得保持清醒和理智。
喝完了牛nǎi，萧谦墨起身。
“走！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我的烂摊子？
但我也跟着站起来：“我们去哪儿？”
萧谦墨已经走到门口。
老六过来，有些犹豫：“墨爷，人已经找到了，但是……”
“说！”
“没什么，那人好像jīng神有些失常。”
我吓得往后一缩……
孟姐，jīng神失常？
抬头看着萧谦墨，他瞄了一眼我的手：“jīng神失常？拿了我女人手上的东西，jīng神失常，也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把东西还了！”
……
找到孟姐的时候，她窝在一个出租屋里，嘻嘻哈哈的，被老六的人看着，又哭又笑，又吵又闹。
“苏苏来了？”孟姐头发凌乱，看见我就朝我这边扑，“来啦？啊？好妹妹……”
那几个人把她控制住，我冲上去，抓住她的手，寻摸戒指，可是，一无所谓。
“戒指呢？戒指呢！”我大喊，急得要命，“你把我戒指玩儿哪去了！啊！”
孟姐似乎被我吓到了，哇哇大哭。
老六上来把她拉走：“苏苏姑娘，你别激动！我找过了，没什么戒指！”
我愣住，朝她大喊：“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啊！那戒指怎么会不见了，怎么会！”
我疯了一样，抓着她一直晃，一直晃，把她的头发全都摇散了。
我任性起来，哪怕是萧谦墨在我旁边，也收不住。
那戒指，是棉老给我的，现在已经见不到她了。
我不知道这戒指的重要性，但我明白，棉老说过，关键时刻，可以把它拿出来。
孟姐哇哇大哭，萧谦墨拉住我得胳膊，让我转身看着他。
“丢了就找，不要冲动！让老六处理。”
老六？
我冷笑：“萧谦墨，你刚才怎么说的？就算她把东西都丢了，也要让她jīng神恢复，然后让她把东西还给我！墨爷！墨爷！你刚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