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拾烟花

十八。
“我……想见他！我要见老板！”
啪……
又是一耳光。
“混账，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孟姐龇着牙，“他要见你，自然会见！”
露露在一旁发出啧啧声，摇着头。
握紧了拳头，发不出声音。
脑子里浮现出骇人的一幕：
中年妇女，穿着老式的衣服，把我身上所有蔽体的东西剥光，然后，每个指缝夹着针，好几十根，扎在我后背，前腹……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逃脱过去。
“好！”我的灵魂已经飘了出去，它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在气若游丝地回答。
————
晚上老六打电话过来，说是墨爷让我出台。
去赌场。
孟姐自然不会拒绝，上次我喝到住院，她平白无故赚了十万。
这钱，跟白捡的一样。
自告奋勇要出去的，还有露露。
打车过去。
一下车，就跟打了jī血似的。
老六在门口等着，领我们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地下赌场，夸张的程度比起我想象中更甚。
骰子声，押筹码声，叫嚣声，女人娇嗔声……
声声入耳。
里面很多人，一看就是钱多到可以抱着睡的那种，明明在赌桌旁坐着，手里还端一杯红酒在故作潇洒。
头一次见识到真人版的来回博弈，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酒气熏天。
还有，说不上来的气味。
穿着bào露到跟darknight里姑娘差不多的制服小姐穿梭在人群中，脸上带着笑，就像永远都不会改变表情的面具。
刚往里面走没几步，就有人眼尖，起身过来招呼：“六哥，带妞过来玩？我把位置让给你！替我玩一把！”
老六连摇头拒绝：“别闹，这两位不是我的人！楼上墨爷等着，我先上去，有时间再切磋。”
然后带着我和露露往楼上走。
并没有电梯，而是在偏左的位置，有个盘旋往上的实木楼阁。
老六自然地把手伸向我：“苏苏姑娘，高跟鞋小心！”
露露娇嗔：“哟，你俩……”
我本不矫情，听她这么一说，直接把手放在老六手里：“谢谢！”
“应该的！”老六面无表情。
气得露露直跺脚。
二楼的情况，没比楼下好多少。
椭圆的赌桌，围坐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
萧谦墨侧脸对着我们，他的对面，是韩越琛。
他眼里黑白分明，他眼里暖绿温和。
走过去，露露抢在我前面，想要打招呼。
被老六拦住，摇头示意她安静。
荷官把骰盅放在桌上：“买定离手！各位老板，押大押小？”
萧谦墨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往骰盅看了一眼，没开口。
一个满脸疹子，身材微肿的男人毫不犹豫压了：“大。”
他说这话的时候，便是拿定主意要赢的气魄。
押完还用夹着雪茄的手往桌上伸了伸：“墨爷，你一向赌运很好，反正我是押了，接下来，看你表演！”
萧谦墨勾了勾嘴角：“既如此，押小！”。
第42章 手指的温度
这么轻易就做了决定？
还真是没把桌上的筹码，当成钱。
美女荷官勾着烈焰红chún的嘴角，让我想到了陈曼。
陈曼的嘴角永远勾着，然而她和猴子一块儿，早已不知所踪。
想着，打了个han颤。
这也是我不敢得罪孟姐的原因，吃人的社会，万不可轻举妄动。
“那我开咯！”声音娇媚的女荷官笑得甜美，
骰盅，打开……
我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一秒。
“一一三点小！”女荷官的声音响起。
松口气，萧谦墨，赢了！
虽意料之中，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话一出，疹子脸的表情都僵了，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
萧谦墨动了动手指，把赢的筹码推出去，推到桌子中央：“运气而已，何必在意，继续？”
疹子脸虽然不高兴，但还是隐忍着。
这个局，我没太看懂，但大概知道，萧谦墨在针对疹子脸。
韩越琛在萧谦墨对面看着局，身边有一对筹码，也不急着压。
“给你个机会，把刚才输的钱赢回去！”萧谦墨看了一眼放在桌上，被推得整整齐齐的筹码，“凭本事！”
疹子脸输了钱，现在自然是不会才错过机会把钱赢回来。
这时，萧谦墨才偏头过来看着我们：“来了就坐下！”
然后他朝这边伸手，手心向上，却不言语。
露露见状，一扭腰，一跺脚，直接往韩越琛身边走。
我正要伸手，老六轻轻推了我一把，直接跌下去。
差点跌倒，萧谦墨抓住我，直接放在他腿上。
埋怨地瞪了老六一眼，他讪笑：“墨爷，人带到了，我下去玩儿几把！手痒！”
“从我账上提钱！”萧谦墨点了头。
老六这货一溜烟没影儿了。
腰上的手紧了几分：“想跟他下楼？”
瞬间清醒：“不不不，苏苏跟着墨爷就好！”
千错万错，话不能说错。
他手指的温度不温不火，按在我腰上。
尽管天气凉，但我的职业不适合穿太厚。
所以，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
“来来来！继续！”疹子脸叫嚣着，输了钱很不服，“墨爷，赌石一条街都是你的，想和你合作正经生意没有门道，但赌桌上，可是不分贵贱的！”
原来如此。
我只看到，露露身边的韩越琛，绿sè瞳孔含笑，稳稳地，看了萧谦墨一眼。
莫非这是他们两个人做的局？
难以置信！情理之中！
一个是玩儿石头的，一个是玉石大亨。
正常。
露露特别主动地挽着韩越琛的胳膊，他无动于衷。
“这把，让韩总陪你！”萧谦墨往桌上看了一眼，“输了算我的！”
这买卖，疹子脸不亏本。
说完，他在我耳边轻言：“那荷官，被韩越琛收买了！”
我一震！
不敢反应太大，一面露陷。
果然，女荷官甜甜一笑，细胳膊往上抬着，双手捧着骰盅，一开始轻摇慢晃，到后来加大力度。
耳边全是骰子翻滚声。
“买定离手，老板下注吧！”荷官眨眨眼。
“韩老板，你先！”疹子脸学聪明了。
韩越琛手上戴着个玉扳指，瞧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满绿的整块玉石打磨加工而成，没有上千万也差不了多远。
“那我押小！”韩越琛开口，很自信，但不嚣张。
女荷官微笑。
我死盯着她的手，就想看她是怎么出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