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拾烟花

“老六！”萧谦墨在我旁边开口，示意老六停下，“我萧某从不主动欺人。但上次我说过，砸我的店，需要付出代价，伤了我的人，同样！”
猛地抬头，就看到萧谦墨那张冷如冰铁的脸。
双腿发软，提猴子捏一把汗：“墨爷，一枚戒指罢了，何必？”
他们是一个圈子的人，就为了一枚小小的戒指，难道还要大开杀戒？
并非我善良，仅仅是不愿意我这一生沾上wū点。
虽然我的wū点已经不少。
“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萧谦墨突然伸手摸到我的后脑勺，大掌宽厚，“伤好了，就忘了疼？”
言语间，充斥着警示的意味。
我不敢再多言：“墨爷处置就好！”
他盯了猴子一眼：“有因有果！想要戒指？”
猴子如临大敌：“你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戒指，要，不要？”萧谦墨的语言中带着循循善诱，但夹杂着步步紧bī的气势。
猴子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明显，那戒指对他很重要。
“你当真要给我？”猴子半信半疑。
萧谦墨击了几下掌，楼上有人端着托盘下来。
两个人，两个托盘。
他们走进，我才看到两个托盘上的东西，不同。
一个，里面放着二三十来枚戒指。
玉石材质，晶莹剔透。
一个，里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和一块白布。
匕首刺眼，白布障目。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萧谦墨动了动脖子，然后看了老六一眼。
老六很冷静地把托盘里的戒指抓了几枚，然后，发出啧啧声，又把它们扔回托盘。
猴子脸sè大变。
“墨爷赏你的，这些，全部！”老六抓起刀转身指着猴子，“戒指全是你的，拿走。但，十根手指留下！”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我差点就没站稳。
好在萧谦墨的手还放在我的后脑勺，不至于让我出丑。
十根手指……
当初，我一个小小的行为，造成现在的局面。
“你们混蛋！”猴子大喊，“姓萧的，你这样会遭报应！”
“报应？”萧谦墨松开我，走上前，也不动手，只是盯着猴子，神sè清冽，“我，就是所有人的报应！”
不留任何余地的话。
他说得没错，他就是所有妄图沾染他的人的报应。
也是我的报应。
随后，老六亲自要了猴子十根手指。
然后放在白布里。
并没有看这惊险的一幕，但听到猴子的声音，我浑身发抖。
后背的悍马一根根立起，han冬腊月，出奇地冷。
萧谦墨走回我旁边的时候，猴子已经痛晕过去，之前守着他的两个拿着白布讲他残缺地手掌裹起来了，避免失血过多。
是，他不会要了人的命，但他会让人生不如死。
没了手指，再多的戒指有什么用？
我的大脑已经停留在刚才，迟钝地没办法继续运作。
空气中还是浓浓地血腥味，我不敢朝托盘内看。
恶心，想要呕吐。
但我不愿意矫情。
“老六，扔出z市，告诉圈内所有人，但凡出手相助者，后果自负！”萧谦墨冷言道。
————
走出墨绿sè别墅，老陈下车替我们拉开车门。
我双腿麻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迈脚。
萧谦墨仿佛很有耐心，站在我身侧，等我上车。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颤抖：“墨爷，现在能让苏苏回去了么？”
极尽讨好而害怕的语气，让我想打自己两耳光。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就暗自启示，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轻视了自己，更不要卑躬屈膝。
但，在萧谦墨面前，我卑微到了尘埃里。
差一根线的距离，就又回到了十八岁之前的苏暮烟。
“急什么？”他声音冷淡，“还没有得到惩戒，想走？”
双腿一软，我知道上岛的事情，惹怒了他，也给他带去了麻烦。
“苏苏自知罪孽深重！”我内心恐惧而绝望，“任你罚！”
萧谦墨突然低笑，手落在我脸上：“苏苏，我怎么舍得罚你？”
万丈情绪，一落而下。
我知道他是在说反话，不如从实招来：“墨爷，苏苏跟陈曼上岛，不过是为了一纸合同，并要为难你的意思。我愚笨，不清楚陈曼会突然变卦，把我当人质。”
“宁愿找别人，也不向我求救。我对你很失望。”萧谦墨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冷哼一声，“我该说你骨头硬，还是该告诉你，凭你那点小聪明，远不足以拿出来自讨苦吃。”
是我太自不量力！
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咽下，再抬头，已经换上笑脸。
“墨爷，我知道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上车！”
————
那天，萧谦墨并没有上车，而是让老陈把我送回darknight。
我不知道陈曼和大胡子怎么样了。
但据我猜，他们的下场跟猴子不会差别太大。
尽管命还在，但已经生不如死。
并且，永远回不了z市。
和孟姐解约的事，也只能拖延。
丢了半条命，分文没有赚到手。
靠在包房旁边抽烟，刚燃半支，露露出现在我面前。
她穿着大红sè吊带裙，让我想起鬼片里的红衣女鬼。
怨气极深。
“孟姐有事儿找你！赶紧去她办公室！”露露说罢还拨了拨头发，样子撩人。
可惜，我是个女的！
把半支烟扔掉，该来的还是来了。
孟姐的办公室里，她说了不少，但重点是：既然我搬出去住了，又自以为是地觉得能独当一面。
那么，以后也不用给我安排什么贵客。
大致可以理解为，以后什么客人，都能让我伺候，只要出的价满意。
无论什么素质。
说这番话的时候，孟姐依然是笑着的。
但是，这笑，一点也不和善。
我答应下来。
是我要造反在先，不能怪孟姐不够仁义。
简而言之，她以后不会再捧我，混得怎么样，就要看我自己的造化。
没多久，孟姐的办公室门被敲响，进来一个服务生，说二楼来了个客人，有钱的主，之前没来过，看样子很讲究。
我大着胆子自告奋勇：“我去！”
“你？”孟姐柳叶眉挑着，“哟，挺上进的！”
我冷笑：“不然孟姐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
这话一出，她自知无力反驳，便默许了。
下楼的路上，再一次碰到露露，她笑：“还以为你这头牌得多牛气，结果，啧啧，孟姐还不是不捧你了。”
上前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