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现在我就是这种心理状态,所以看到钟家兄弟在船上对我点头船上没问题的时候,我和陈无夜才跟着上了船。
这并非是说明我俩胆子小,毕竟一个是通缉榜第一,一个是全球驱魔人都要抓的人,换成谁都得小心点不是?
船上的两个镇海人满脸风霜之色,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两个见惯了风浪的老渔民。其中一个看见我俩架子这么大,上个船还要人探路,就冷笑着说:“都说于不仁和陈无夜有多么出色,原来也不过如此,连镇海人的船都不敢上,传出去怕不会是让人笑话吧?”
我反唇相讥:“镇海人素来不管岸上的事,现在却南傲费尽周折接引我们上船,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好心?”
那个镇海人勃然大怒,说:“你……”
另一人急忙说:“十三,大小姐是怎么吩咐咱们的?”
被叫做十三的人一句话没说出来,可能是想到一些事情,就站在那翻着白眼,说:“哼!不知好歹!十一哥,老爷子要见他是天大的荣幸,竟然还敢怀疑我们,有谁听说过镇海人曾经害死过一个活人了?”
这家伙语气中满是高高在上的感觉,顿时气得我火冒三丈,同样是驱魔家族,铁家弟子温文尔雅,出马弟子英气勃发,茅山弟子和广济寺的法僧弟子也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怎么到了镇海人这里,却如此咄咄逼人?
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当时就冷笑一声,说:“抱歉了,水家老爷子盛情相邀,奈何我们现在只是被通缉的犯人,还真担心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两位,请代我转告水老爷子,等我于不仁解决了被通缉的身份,定然会出海拜访他老人家!”
说完这话后我转身就走,旁边的陈无夜二话不说也跟着转身。钟家兄弟翻着白眼说:“水家就高人一等了?嘿嘿,嘿嘿嘿!”
我们这一走,那两个镇海人当场就惊呆了,水十一急忙说:“于先生!且慢!”
南傲一把拽住我,焦急的说:“爷爷哎!我的爷爷啊!咱能不能别这么冲动?现在山东一带聚集了全国各地的驱魔人,你这一出去这不是找死吗?咱忍忍,忍忍好不好?水家的人没有恶意的!”
水十一和南傲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脸色诚恳至极,我见他俩记得满头大汗,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先不说水老爷子威名卓著,就冲着南傲帮了我一把,这个面子我也得给。
水十一见我犹豫,急忙冲水十三喝道:“十三!出来之前大小姐是怎么吩咐的?是不是真的想领家法?”
水十三气哼哼的低着头,不情不愿的道了个歉,然后别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陈无夜咳嗽了一声,示意我顺着台阶赶紧下去,真要闹翻了对谁都不好。
到了现在,我对水家的印象其实变得很坏了,水十三对我这种态度,估计也代表了镇海人其中一部人会用同样的方式对我。与其寄人篱下,受尽屈辱,还不如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山东,然后想办法进广济寺的镇妖塔。
但是钟家老大却凑过来说:“于不仁,水家的两位大小姐跟老张和老何是过命的交情,去一趟吧!或许对找到他俩有很大的帮助。”
虽然恶心水十三,但是钟家老大这句话却点醒了我,若是水家老爷子真的能帮得到我,就算是受点委屈又如何?
当下我就跟水十一和南傲说:“抱歉了,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带路。”
水十一急忙点头,然后瞪了水十三一眼,要他赶紧去开船。水十三翻着白眼看了我一下,这才不情愿的发动渔船,趁着黎明时分悄无声息的出了港口。
渔船这一动起来,我才发现这艘小船其实也是经过改装的,别看外表土了吧唧,跟普通打渔的船只没什么区别,可里面藏着的发动机却是实打实的进口货,还被高手进行过改装。
这艘渔船要是真全力跑起来,不比那些冲锋艇差多少。
出海之后,水十一的心情明显就好了很多,他笑着邀请我去船舱歇会,可我却贪恋清凉的海风,宁愿留在甲板上吹风,也不愿意去憋闷的船舱。
倒是陈无夜和钟家兄弟劳累了一天一夜,早就困的要死,反正出海了就是镇海人的天下,他们特案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大海上发威。
水十一倒是客气的很,见我不肯去船舱,干脆就留在甲板上陪我聊天,别看水十一常年生活在大海上,可他也算得上是水家的核心弟子,每年都有半年的时间在岸上学习,长见识,但是剩下的半年时间,必须要在海上生活。
毕竟他们世世代代都是镇海人,不可能舍本求末,离开大海。
跟水十一聊天其实挺有意思的,除了一些涉及到隐秘的事情我没问,反正大海里的很多稀罕事他都侃侃而谈。包括深海尸王,幽灵船主,还有鲨皇,蚌母,鲛姥之类的海中冤魂和精怪,全都当成故事来跟我说。
听的大呼过瘾,心说原来海上的世界比陆地上的世界一点都不差,在精彩程度上甚至犹有过之。
我问水十一,水家纵横大海几千年,一手神奇的镇海术镇压的海中冤魂们不敢露头,那么在大海里面,最危险,最恐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水十一毫不犹豫的说:“大海之中,最危险的东西就是自然环境。我们镇海人虽然精通镇海术,可大自然的力量绝非常人所能抵抗。比如太平洋深处的归墟,再比如不曾有人见过的黑白海,再比如海上的阴风带和杀人浓雾。不管遇到什么,都比遇到哪些海中冤魂和精怪要倒霉的多。”
其实水十一的话我能理解,大自然的环境远远的比冤魂和精怪要强大了许多,镇海人或许可以跟鲨皇鲛姥之类的东西斗一斗,甚至遇到了深海龙种也能拼个不相上下,可一旦遇到了归墟或者黑白海,阴风带或者杀人浓雾,就算是你本事再大也得玩玩儿。
镇海术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上面有避开这些凶险地方的办法,若是懂得多了,甚至还能穿过这些凶险地带,得到莫大的好处。
跟人聊的深入,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当海面上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也看都了一艘不起眼的货船正顺着洋流慢慢往前走。
这时候水十一才笑着说:“这里已经是公海了,特案处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来。于不仁,你放心好了,我们水家虽然有人对你不屑,可没人敢抓你去领赏。除非他想被老爷子废了一身镇海术!”
那艘货船对着渔船打了几下灯语,然后水十一按照规矩回复了一下。我是不太懂灯语,但是看到水十一脸上喜气洋洋,说:“于不仁,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船上,两位小姐的脾气可能不太好,不过心地不坏,要是有什么说错话的地方还望多担待一下。”
我忽然说:“不是水家老爷子要见我的吗?怎么变成水家两位姑娘了?”
水十一笑着回答:“老爷子在红岛修心养性,那地方洋流复杂,礁石遍地,还有天然磁场保护,一般船只进去的唯一下场就是船毁人亡,大小姐和二小姐这是专门来接您的。”
我听了有点心惊,因为水家的姐妹俩虽然年轻,可是正儿八经的镇海传人,比水十一和水十三这种只有代号的镇海人强多了。让两个水家嫡系来接我,这水家老爷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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