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氏被吓的脸色铁青泛白,不敢再直视玉瑶的眼睛。
她,她刚刚也只是头脑一时发热,这才敢骂玉瑶,现在回想起几个月前打听来的消息,顿时身上的气焰消了大半。
她怎么就忘记了。
几个月前,就是这个女人,可是连三皇子都能逼着被打的人。
催氏打了一个哆嗦,偷偷拿眼角看了陌夫人一眼。
见她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催氏心里咯噔一声,后背上居然生出了毛毛的感觉。
这个女人,不会是给她设什么圈套吧?
“在场这么多人做见证,我相信四婶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来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玉瑶道。
陌夫人赶忙出声道:“瑶儿啊,你看这都是一家人,今日的事也绝不会传出去,不过是堵住这些下人的嘴,你又何必动气?再说,府里就有大夫,也不用去府请大夫了。”
玉瑶嗤笑一声,接着道:“陌夫人,这府里的大夫我可信不过,要知道,这大夫一句话可是能逼死人的,我可不想再招惹其他的是非,如果四婶觉得不公平,人可以由您去请。”
玉瑶这话摆明了就是在打陌夫人的脸,明晃晃的在告诉她,我就是不相信你。
陌夫人脸色变的冷下来,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冷冽,很快又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
大夫人最见不得陌夫人如此,冷漠的训斥道:“玉瑶,再怎么说老二家的都是你的婆母,你一个小辈怎能如此跟一个长辈说话?真是不孝。”
“就算不孝,也比不仁不义强百倍,难道大伯娘还想让陌染也背上骂名不成?”玉瑶凤眸中迸发出来的森冷,让大夫人不甘的闭上嘴。
他们这些人都清楚,之所以陌家还能被盛京中的人忌惮,就是有了陌染的震慑。
如果没了陌染,他们也不过是几个闲散的人家,又有谁能看的起他们。
连大夫人都被玉瑶给震慑住,陌夫人脸上的阴仄更重了。
“……好!既然你们两个人打赌,那这大夫就由我的人去请,染哥儿媳妇觉得如何?”大夫人道。
现在族中的大小事都由族长处置,这后宅中的事,自然由她一个族长夫人来处置。
四夫人虽然不甘心,可也感觉这样是最公平的,点点头。
“我自然是相信大伯娘。”玉瑶跟着道。
见玉瑶并没有驳她的面子,大夫人顿时感觉多了几分得意。
大手一挥,道:“来人,去城中请个大夫过来,顺便将城中的今产婆找过来。”
这今产婆大家都知道,她可是城中接生最多的人,她那一双眼睛,只要对着孕妇看上一眼,是男是女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还有一件事,这今产婆是最不可能被人收买的人。
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这个今产婆当初因为怀有身孕,头胎生了一个女儿,她的婆婆自然不喜。
等她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没想到为她接生的那个产婆被她婆婆给收买了。
只要她生下的是女儿,那就让产婆一并将孩子给掐死,造成被憋死在肚子里的假象。
这今产婆果真生下了一个女孩,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孩子就被产婆给掐死了。
这今产婆接生无数,又怎么会看不出是掐死还是憋死的?
这今产婆也是刚烈的,拼着合离也要跟婆婆分家。
幸好她有一门接生的好手艺,她那个窝囊男人不舍得离开她,这才分出来单过。
这件事也让今产婆恨透了这些收买的人,所以她的名声也就在盛京城中传来了。
就因为今产婆这种不被人收买的名声,反而让盛京中大多数达官贵人家的夫人请她上门接生,也让她全了在盛京城中的名声。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反观玉瑶并没有半点的心虚。
这下四夫人心里打起了鼓,心里却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忐忑不安。
看玉瑶这胸有成竹的样子,莫不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可怎么看她的肚子都不像是四个月的孩子。
尤其是之前她就听二嫂提过,这玉瑶趁着染哥儿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有外男从陌府出入,所以她才更加肯定孩子不是染哥儿的。
二嫂的话可从来都没出过错,她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了,回来了,请人的回来了。”
门前老管家亲自将人带进来,身后是大夫人的小厮,还有一名大夫跟一个婆子。
今产婆今天穿了一身周正的衣服,脸上没有半点的谄媚跟讨好,恭敬的给陌夫人等人行礼。
大夫人出声道:“大夫,我家染哥儿媳妇这肚子都已经四个月了,今儿正好想请您给她请个平安脉,您先请。”
玉瑶听着大夫人的话,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这说话还真是一门艺术,这大夫人这是在提醒大夫,让他确认一下,看看是否真是四个月。
那老大夫看了一眼玉瑶高耸的肚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背着药箱上前,道:“玉夫人,请把手拿出来,老朽先给您把个脉。”
“好,大夫,你可要看仔细了。”玉瑶缓慢的出声,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老大夫给玉瑶把着脉,这四夫人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趴到玉瑶身边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老大夫收回手,这才斟酌道:“这位玉夫人身体无恙,孩子心跳也非常的有力,看来非常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玉氏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已经四个月了?”四夫人眼巴巴的看着老大夫,眼中闪着希望,恨不得让他将剩下的话一口气说个清楚。
老大夫以为这四夫人是在质疑他的医术,脸色变的不善,道:“这位夫人,这玉夫人的身孕虽然看起来是大了些,却真真切切是四个月多一点,这点老夫还是能看出来的。”
“什么!你可是看仔细了?这怎么可能呢?你看她的肚子……”四夫人看着玉瑶,显然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连旁边的陌夫人都微微诧异,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这位夫人,这玉夫人的肚子比一般人的肚子要大,那是因为她的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恐怕是双生子,所以才会异于常人。”今产婆的话说出来,就像一记重锤直接落在四夫人的心头,直让她倒退了半步。
好不容易被身后的丫鬟稳住身子,却面如死灰。
一想到她跟玉瑶之间打的赌,就让她口不择言,将身后的人挥开,厉声道:
“今产婆,你是不是早就被这个女人给收买了?我们陌家可从来都没出过什么双生子的事,这孩子肯定不是陌家的种。”四夫人脸上闪着不敢置信的样子,双眸充血,闪着狠厉。
“四夫人还请您慎言,我老婆子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玉夫人,又何来收买一说?四夫人可不要随意污蔑于我,否则我老婆子就拼着命也要跟你对簿公堂。”今产婆本就是强硬的性子,现在被四夫人污蔑,她怎么可能选择沉默。
再说这大家族的人之所以请她接生,自然都是奔着她从不被人收买的名声,要是她这名声坏了,那谁还敢再用她?
这可是她能够拿捏住全家人的资本,也是她生存下来的倚仗,她可不会傻的让四夫人给污蔑了。
“……你!”四夫人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的铁青。
“大伯娘,这今产婆果真是刚正不阿的人,您真是太公正了,现在真想已经揭开了,陌夫人跟四婶可还有什么疑虑?”玉瑶道。
之前她就有所怀疑,只觉得肚子跟其他人有所不同,没想到她果真怀了双生子,让她心里一阵欢喜。
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能折腾,难怪一直让她想着吃吃吃,她现在都快吃成小猪了。
同样惊喜的还有初十跟黑月两个人,初十道:“夫人,没想到会有两位小主子,真是太好了。”
“恭喜夫人。”黑月声音中也透着欢喜,对着玉瑶道。
两个人生怕玉瑶会受到半点伤害,更是不敢离开她的身边。
此时玉瑶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那样摄人的眼神犀利中透着冷冽,让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喘,透着压抑。
陌夫人干咳一声道:“瑶儿,你现在肚子里怀着双生子,这可真是咱们陌家天大的喜事,我这就去告慰一下你的父亲,也好让他知道这样大喜的消息。”陌夫人脸色泛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的欢喜。
玉瑶看着她的笑容,忍不住掀起嘴角,如果她眼底极力隐藏的恨没有溢出来,玉瑶恐怕还真以为她是多么的高兴,可惜了!
玉瑶真的很想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你这样的演难道不累吗?
“对对,二嫂说的对,瑶儿啊,你看都怪四婶,这老眼昏花了,你现在可是咱们陌家的大功臣,这天大的好消息自然要告慰列祖列宗才好,我这就跟二嫂一起去。”四夫人也不是傻到不通透的人,见陌夫人要离开,她怎么可能还等在这里被玉瑶奚落。
见两个人逃也是的准备离开,就听见玉瑶冷幽幽的声音道:“陌夫人,四婶,您是不是先把咱们的赌给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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