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沉浮

“特事特办，你懂不懂得灵活变通？”王庆成恼火地看着对方，又道，“还有，刚刚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个案子我现在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你就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你把通知家属的时间再拖个两天又何妨？”
听到王庆成的话，负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发觉这王庆成好像不怎么懂具体业务，亏对方之前也是纪律部门出身的，竟然对业务这么不熟悉，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是一把手，懂不懂具体业务都无所谓，反正规定是死的，领导说的话比规定管用。
王庆成很快又再次说道，“周俊涛的案子，在我们内部也必须严格保密，尤其是那凌宏伟，要是碰到对方打听案情，你们嘴巴都给我严一点，更不许他靠近这边，明白了吗？”
“明白。”负责人连忙点头。
王庆成显然是今晚看到凌宏伟跟乔梁在一起，再加上凌宏伟之前是从松北县检调上来的，因此，王庆成现在对凌宏伟尤为防备。
市区，乔梁此刻和凌宏伟、姜秀秀在一家饭店吃着晚饭，折腾到现在，乔梁连晚饭都没吃上，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只是点了几个菜，囫囵吞枣地扒拉了一碗饭后，乔梁就没有了胃口，眉头紧锁。
凌宏伟知道乔梁在担心什么，道，“乔县長，您也不用太着急，明天我帮您在我们单位内部再打听打听。”
“嗯。”乔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
三人吃着饭，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蔡铭海打过来的，乔梁立刻接了起来。
“老蔡，什么事？”乔梁问道。
“县長，我这边查到您妹夫周俊涛在松北这几天和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走动很频繁，我把人带过来问话了，您看您要不要过来了解下情况。”蔡铭海说道。
“建筑公司的老板？”乔梁神色一凛，马上道，“行，我这就回去。”
姜秀秀听到乔梁的话，放下碗筷，“县長，咱们现在回松北是吗？”
“没事，你先吃饱饭再说。”乔梁摆摆手，虽然要赶着回去，但姜秀秀好像还没吃饱，乔梁也不着急。
“县長，我已经吃饱了，女人的饭量本就不大，我这都吃了一大碗米饭了。”姜秀秀笑道。
“你要吃饱了，那我们就直接回去。”乔梁点头道。
“嗯，那我们走吧。”姜秀秀站起身。
乔梁微微点头，对凌宏伟道，“老凌，我们先回松北了，你吃饱了再走，今天时间比较匆忙，下次我请你好好吃顿饭。”
“乔县長，您跟我客气了不是。”凌宏伟笑笑，道，“乔县長，您美妇的事，一有什么消息，我就给您打电话。”
“好，麻烦你了。”乔梁拍了拍凌宏伟的肩膀。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乔梁和姜秀秀先行赶回松北。
到了县里后，乔梁先顺路送姜秀秀回去，然后给蔡铭海打了电话，随即来到县局。
蔡铭海的局長办公室，这会，蔡铭海正和一名中年男子面对面坐着，对方正是之前周俊涛口中的李总，松北县某建筑公司的老板。
李总已经被带到县局两个多小时了，明显充满了焦躁情绪，不时看着时间，道，“蔡局長，我也不是犯人，这都很晚了，您总不能不让我走吧？”
“呵呵，没人说你是犯人嘛，你要是犯人，现在就不是坐在我办公室了，可没这待遇。”蔡铭海笑道。
“蔡局長，既然我不是犯人，那我想回去了总可以吧，现在很晚了，我要再不回家，家里人该担心了。”李总说道。
“李总，别急，你要是怕家里人担心，你就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说你在我办公室里喝茶呢。”蔡铭海笑道。
“蔡局長，我在您这也没干嘛，您要问我的话，我也都回答了，再呆着也是浪费时间，您说是不？”李总干笑道，刚刚蔡铭海并没有当着他的面给乔梁打电话，所以李总并不知道现在是在等乔梁过来。
蔡铭海听了，面带审视地看着对方，“你虽然都回答了，但有没有说真话，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蔡局長，我说的肯定都是真话，我也没必要骗您啊。”李总笑道。
蔡铭海不以为然地笑笑，道，“你也不用急，咱们现在等个人，待会你就可以走。”
“等谁啊？”李总疑惑道。
李总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人推了进来，来人正是乔梁，蔡铭海见乔梁来了，立刻站起身，“乔县長。”
乔梁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李总身上。
李总看到是乔梁时，眼神略微有些变化，很快又装着若无其事。
“李总，这位是县里的乔县長，他想问你一些话。”蔡铭海介绍道。
李总赶紧点头，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乔县長，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今天总算是有幸见到您了。”
乔梁淡淡点头，道，“李总，时间不早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认识周俊涛这个人吧？”
“认识，但不熟。”李总一脸实诚地回答。
“不熟？据我所知，周俊涛这几天来松北，都是和你混在一起？”乔梁盯着对方。
“乔县長，那是朋友介绍的，我和周俊涛并不算熟悉。”李总陪着笑脸。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这几天在一起做什么？”乔梁问道。
“乔县長，我们也就是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没做啥呀。”李总说道。
“你跟一个不熟悉的人天天在一起吃饭喝酒？”乔梁目光凌厉，“李总，你没说实话。”
“乔县長，我刚说了，主要是朋友介绍的。”李总再次道。
“是哪个朋友？”乔梁追问。
“乔县長，我又不是犯人，您这是在审问我吗？”李总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
乔梁被对方这话噎了一下，对方想不回答，还真是人家的自由。
“李总，没人把你当犯人，乔县長也只是在向你询问，你没必要带着排斥心理。”蔡铭海插话道。
“蔡局長，乔县長问的这些，您刚刚不也都问过了，我该回答的都回答了，乔县長可以找您了解嘛。”李总神色不自然道，“蔡局長，您让我等的人就是乔县長吧？既然乔县長也来了，他想问的，我刚刚也回答您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蔡铭海闻言，转头征询着乔梁的意思，眼前的李总并不是犯人，还真不好过分限制对方的自由，但能不能让对方离开，显然也得乔梁点头同意。
乔梁盯着李总看了几秒，淡淡点了点头，冲蔡铭海道，“既然李总急着想回家，那就让他先回去。”
见乔梁点头同意，蔡铭海便道，“李总，你可以走了。”
“好好，那我先走了，时间很晚了，我再不回去，我家人都该担心了，下次有机会，希望能请乔县長和蔡局長吃饭。”李总如释重负，满脸笑容地说道，接着起身就走。
乔梁看着对方的背影，等对方离开后，道，“这个李总没说实话。”
“嗯，看他的样子有点耍滑头。”蔡铭海点头道，“刚刚我也问了他大概情况，他也是这么一套说辞。”
“我那妹夫在松北就只是跟这个人在一起吗？”乔梁又问。
“还有一个叫孙贵发的人，但对方是三江县人，昨天一块被市检的人给带走了。”蔡铭海回答道，“关于这个孙贵发的情况，我们这边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要查的话，得派人到三江去，明天我派两人去三江查一查，让三江县局的人协助一下。”
乔梁听到要派人去三江，寻思片刻，道，“老蔡，你就不用派人到三江去了，我直接给三江的尤程东書记打个电话，让他帮忙。”
蔡铭海虽然不认识尤程东，但显然也知道尤程东的名字，当即道，“要是有尤書记直接出面打招呼，那肯定更好使。”
“嗯，待会回去我给他打个电话。”乔梁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这个李总，我感觉他肯定瞒着什么，你让人再好好查查。”
“县長，要不我找个理由把他拘了？”蔡铭海略一斟酌，说道。
“算了，咱们还是别干这种事，真那样做了，那我们和苗培龙、陶望又有啥区别？”乔梁摇头道。
“说的也是。”蔡铭海笑着点头。
两人谈了十多分钟，乔梁叮嘱蔡铭海继续在那李总身上多下下功夫，便从县局离开。
回宿舍的路上，乔梁拿出手机给尤程东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乔梁笑道，“尤書记，这么晚没打扰你休息吧？”
“你都知道很晚了，那还给我打电话？乔老弟，我看你是成心的吧。”尤程东故意开着乔梁的玩笑，笑呵呵道，“我现在都进被窝了，你再晚几分钟打来，估计我都梦周公去了。”
“尤書记，有事需要您帮忙，只能这个点给你打电话了，下回我请您吃饭，算是给您赔罪。”乔梁笑道。
“得了，咱门还用得着来这一套吗？你这么跟我见外，下次喝酒，你先自罚三杯。”尤程东笑道。
“那没问题，下次我自罚三杯。”乔梁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