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沉浮

晚上，吃过饭，乔梁坐在客厅看电视，章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摆弄手机。
自从离婚后，乔梁和章梅很少同时坐在客厅里，即使坐在一起也很少交谈。
曾经的夫妻现在已经成了陌路，即使同住在一个房子里，彼此也没有了热乎和亲近，何况之前就没有。
乔梁想起白天季虹告诉自己的事，不由看了几眼章梅。
章梅发觉了，淡淡道：“看我干吗？”
乔梁斟酌了下：“章科长，我觉得，自从离婚后，你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乔梁说的是实话，之前没想明白原因，现在似乎知道了，应该和那1000万有关。
章梅笑了下：“乔主任观察可真仔细，那么，你认为我遇到了什么喜事呢？”
“如果喜事不是你和我离婚，那就是你天上掉馅饼发了一笔横财？”乔梁半真半假道。
章梅心里一跳，这小子倒是很会猜，不错，老娘和他离婚确实发了一笔横财，而且这笔钱下一步还会继续给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
但此事显然是不能告诉他的，绝对保密。
“你想错了，我这样的小公务员，没权没势，能发什么财呢？”章梅哼笑一声，“我精神好，是因为我又成了自由身，没有了婚姻和家庭的牵绊，多轻松啊。”
乔梁明知章梅在撒谎，却也不想揭穿，暗想，早晚得从你嘴里套出那1000万的底细，到时候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鸡飞蛋打。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徐洪刚打来的。
“徐部长，晚上好。”乔梁接电话。
一听乔梁叫徐部长，章梅不由竖起耳朵。
“小乔，这几天部里什么情况？”电话里传来徐洪刚遥远而沉稳的声音。
乔梁瞥了一眼章梅，接着道：“徐部长，部里这几天情况很好啊，楚部长主持地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
“你现在旁边有人，说话不方便是不是？”徐洪刚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是啊是啊。”乔梁笑了下。
“嗯，先不聊了，明早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徐部长再见。”
徐洪刚挂了电话，乔梁把手机收起来。
章梅在旁边暗暗点头，果然不出楚恒所料，徐洪刚去北京学习，却还是会通过乔梁关注着部里的情况，而乔梁在徐洪刚面前似乎不会说任何对楚恒不利的话，他对楚恒到底还是亲近的。
这样想着，觉得乔梁很笨很傻很可怜很可悲。
章梅继续摆弄手机，一会把手机往乔梁跟前一伸：“喂，看看这车咋样？”
乔梁一看，是一辆宝马。
“宝马当然是不错的，怎么？你想买这种车？”
“不可以吗？”
“哟，这一离婚，还真发财了，哪来那么多钱？该不会是婚前攒下的私房钱吧？”乔梁装傻。
章梅哼了一声：“扯蛋，就你和我那点工资，我能攒什么私房钱？”
“那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我妈给的，不行吗？”章梅理直气壮道。
“你妈手里会有那么多钱？”乔梁暗暗冷笑。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攒这些钱，难道不可能吗？”
乔梁点点头：“哦，这倒也是，你爸妈可真疼你。”
“废话，自己的孩子当然疼了。”章梅暗暗得意，这理由是可以糊弄很多人的，自己爸妈给的钱，谁也说不出什么。那1000万放在那资产管理公司，每月可以领到不菲的利息，先首付买一辆宝马不成问题。
乔梁叹了口气：“早知道你爸妈手里有那么多钱，先不离婚啊。”
章梅冷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歪点子，做梦去吧，我们即使不离婚，我爸妈也不会把钱花在你身上的，你甭想打他们一分钱的主意。”
乔梁自嘲地笑笑：“这话也有道理，女婿总归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章梅又觉得乔梁这话不大对劲：“说话要凭良心啊，我爸妈对你可一向是很不错的，都是把你当自己儿子来疼的。”
“那你刚才说那话干嘛？”乔梁反问。
“我……”章梅一时回答不上来了。
乔梁笑了下：“章科长，其实我不建议你买宝马。”
“为什么？”
“你想想啊，你一个拿工资的小公务员，开着宝马在单位里多招摇？会惹出同事很多闲话的。”乔梁这话是为章梅考虑，是出于好心。
章梅撇撇嘴：“正因为我是拿工资的小公务员，没有机会贪污受贿，才敢买宝马，要是当了大官我还不敢呢。别人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我爸妈给钱买的，谁能说出什么不是？”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不是你爸妈给的钱？”
章梅一怔，不由心虚，嘴硬道：“胡扯，就是我爸妈给的钱，就是。”
“好吧，就是。”乔梁懒得争辩，接着道，“你为什么非要买宝马？买个低调点的车不好？”
“我就喜欢宝马。”
“因为开着宝马拉风有面子，能满足你炫耀的虚荣心，是不是？”乔梁讥讽道。
“哼，你如此说，是不是羡慕妒忌？”章梅反讥道。
“对对，我很羡慕很妒忌，还很后悔，如果不离婚，起码我也能开开这宝马，嘚瑟嘚瑟，满足下虚荣心。”乔梁点点头。
“后悔也晚了。”章梅又得意，心道，尼玛，要是不离婚，老娘还没钱买宝马呢，这货傻到家了。
乔梁摇摇头站起来，觉得章梅虚荣又肤浅，可悲又可叹，虽然和叶心仪一样都是大美女，但和她比起来，各方面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乔梁直接回自己房间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乔梁起床到江边跑步，正跑着，徐洪刚来电话了。
乔梁把部里这几天的情况给徐洪刚做了汇报，特别提到了部长办公会上楚恒呛叶心仪的事。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沉默片刻：“上面来记者，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楚部长却如此小题大做，似乎是有意想敲打叶部长，故意让她难堪。”
“我觉得是，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这对楚部长有什么好处呢？”
“呵呵，起码能提高他这位短期主持的威信啊，起码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啊。”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
徐洪刚接着道：“好了，既然叶部长打听清楚上面的记者不是曝光的，那就没事，不用多考虑这事了。”
“嗯，好。”
此时，徐洪刚和乔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恒敲打叶心仪上，都疏忽了上面记者来江州的事。
同时疏忽的还有叶心仪。
叶心仪的疏忽可以理解，毕竟她对徐洪刚和唐树森暗斗的内幕知之甚少，即使她知道上面记者来采访的内容，也不会多想什么。
最关键的是，叶心仪没有把上面记者来采访的内容告诉乔梁，而乔梁也没有刻意继续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