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奇闻录

约定那天，植物园门口，唐尧和园本大师一起上的车，宋舜急忙给园本大师行了个礼，别看这家伙平时冷冰冰的模样，其实还挺懂礼数。
“既然上了路，趁还没到地方，我给你说说这机关兵武怎么买卖，这里面还是有一套规矩的。”园本大师说道。
唐尧急忙开口问：“大师，您请说。”
“机关兵武买卖这门生意是从先秦开始就一直流传下来的，但最早做这行买卖的人不是墨家，而是公输家，在先秦时期，公输家和墨家都是机关方面的行家里手，这一点延续到了如今这个时代，墨家当初势大，入了九流十家而且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可在先秦时期，单就机关方面的造诣公输家并不输给墨家，公输家最初只为九流十家中的大人物定制机关兵武，可后来他们从中看见了商机，单单只是为大人物制作特定的机关兵武所带来的影响力和收益并不算最大，当时公输家出了一个怪才，名叫公输昂，此人认为应该将机关兵武的制作分成两种，一种是定制精品甚至是极品的机关兵武，这些机关兵武专门提供给有钱有影响力的大人物，可也不能因此就错过了其他低层次的幻师，在他的主张下，公输家开始用一些很普通的材料制造工艺一般的机关兵武，并且将这些机关兵武卖给普通的幻师，一开始没人看好这门生意，可这门生意却出乎意料的好，那些羡慕大人物拥有机关兵武的幻师纷至沓来，有些甚至掏出多年积蓄换上一把机关兵武，公输家的订单应接不暇，这时候墨家看见了商机，参与进来，也开始为普通幻师制作机关兵武，如此，关于机关兵武的这门大生意就在圈子中一直保持到了现在，而墨家和公输家的争斗也从比拼技术到比拼生意，现在基本上只要公输家或者墨家在一处开了商铺，那另一家一定会在同样的地方附近开上一家，而且这么多年来，想插手这门生意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中立幻师也会挤破头皮在两个大流派的夹缝之中寻找商机。”园本大师说的倒是挺详细，话语之间为唐尧描绘出了一幅巨大的商业历史长卷。
“那些大人物就不会不高兴吗，本来他们才有机关兵武，现在弄的人人都有了，他们不就不特殊了吗？”唐尧问。
正在开车的宋舜说道：“当然不会，是个人都有虚荣心，你以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最喜欢在穷人面前显摆自己有钱，而穷人没钱吗，呵呵，并非如此，他们最喜欢显摆的对象并不是那些穷的一无所有的人，而是那些有一些微薄存款，每天拼命努力挣钱的人，九流十家之中许多世家子弟都喜欢在普通幻师面前亮出自己定制的机关兵武，以显示自己的机关兵武比这些普通幻师的高上一筹，所以如此一来，有本事的铸造师的生意会更好，赚的钱也更多。”
“哦，那你的蛟煞值多少钱，算是定制的吗？”唐尧问。
宋舜摇头道：“我的蛟煞不算特别定制，但也属于比较高档的量产型机关兵武，我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差不多要十万左右吧，主要是蛟煞上的鳞片特别难找，是一种需要特殊工艺加工而成的材料，所以才会那么贵。”
唐尧暗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蛟煞居然那么贵，然后算了算自己能出的钱后问道：“我这里有一万五，加上我自己的积蓄最多再拿出五千块钱，那就是两万块，享受六折补贴，那便是三万三千多块钱，这点钱能买什么档次的机关兵武？”
一旁的园本大师说道：“三万多只能买到比较低档次的机关兵武，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有时候明珠蒙尘，我们或许能捡到便宜，具体的等到了地方再看吧。”
宋舜开着车，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熟悉路线，中途停下来问了好几次路，车子七转八绕之间进入了城郊的村子里，虽说现在市郊还有许多农田，但村子里的房屋也都是像模像样的二层小楼，家家户户都有大院子，不少人家甚至比住在市里的人还有钱的多，唐尧透过车窗玻璃看见不少停在院子门口的豪车，露出了羡慕之色说道：“这村子怪有钱的啊。”
“那当然，这村子里十户里有三户是铸造机关兵武和道具的，就算生意不如公输家和墨家的大氏族那么有钱，可只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生意，混个几百万不成问题，我们到地方了。”宋舜说话间发现了此行的目的地，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三人下了车。
唐尧面前的这户人家是一个大院子以及一栋三层小楼，小楼造的很气派，颇有点皇宫的豪华模样，红漆大门前是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但可不仅仅是装点门面用的，若是仔细盯着石狮子的眼睛，就能看见这双眼睛内装有摄像头，路上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都能拍的清清楚楚，不仅如此，大门石墙上还通了高压电，但凡有小偷敢闯进来那即便不被电死也够呛，这还只是外部的防御手段，作为制造机关道具的商家，这大门里面的房子内机关更多，若是没有人往里面带路，只怕连进都进不去。
宋舜警告了唐尧一番后走到其中一头石狮子前，开口道：“刘大哥，我来做买卖了。”
说完大约等了一两分钟时间，面前的红漆大门才缓缓开启，大门后面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子，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舜公子，老板在里面备好茶了，请进吧。”
有了大门里的小工带路，一路上众人紧紧跟随，这才进入了小楼之中，唐尧奇怪地问：“怎么没看见工坊啊？”
宋舜回答道：“这里就是做买卖的地方，你可以看成是商铺，工坊不在这里，人家也不会让你看见工坊。”
上了二楼能看见一个比较私人的会客厅，坐着一个挺魁梧的汉子，穿着长袖衬衫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平头，皮肤黝黑，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大汉，看起来应该是保镖之流，宋舜走上前说道：“刘大哥，怎么还请上保镖了，让手底下的工人帮忙看看房子不就行了吗？”
大汉笑道：“舜公子有所不知，最近我这屋子被人闯过，虽说那人被打跑了但我还是觉得小心一些，毕竟圈子里最近不安全，请两个保镖也是让自己放心，再说前几天接了一票大单子正在赶货，我已经招了三个新工人可还是人手不足，哪里还能让他们来帮我看房子。”
一阵寒暄之后宋舜开口说明了来意，他先是将自己的蛟煞带来后放在了这位姓刘的铸造工坊老板面前，说道：“刘大哥帮忙看看，我的蛟煞还能修好吗？”
此人刚刚还是一副市井商人的模样，但此时宋舜将蛟煞往他面前一放，他的表情立即变的格外烟雾，戴上了手套走过去将蛟煞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后说：“修是能修，但想完全恢复到最完美的程度恐怕是不可能了，我虽然不知道蛟煞是被什么东西烧成这样，但能将蛟煞烧的如此面目全非，恐怕也不是寻常手段，我只能帮你尽量修复，而且价格不便宜，主要是蛟煞上的黑色鳞片工艺非常繁琐。”
宋舜有些失望地点头道：“您尽量看着办吧。”
刘大哥却问道：“依我看，不如将蛟煞熔了，用上面剩下的鳞片重新为你做一把新的兵武，不过价格还得翻一番，但你也不缺这点钱，不过主人和兵武相处时间长了是有感情的，你要是不舍得就算了，我只是觉得与其到时候用一把无法完全修复的兵武，倒不如材料再利用制造一把全新的兵武来的实惠。”
宋舜犹豫了一下说：“我考虑考虑吧，对了，这一次主要是带我朋友来买机关兵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