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必须败

夜幕下，几道身影飞离了花果山。
在云霄城戒备的仙人们松了口气。
“幸好陛下没有对仙子你下手。”
水德星君说道。
“我早说不可能。”
敖鸾回答，仙人和妖怪为了保护她，一整天都把她守得严严实实。
但玉帝受到花果山多年照顾，以他的个性，就算要向敖鸾下手，也不会立刻就做。
“二大王，我们让玉帝离开花果山好吗？”
通臂猿猴冷声说道：“他会变成大王的敌人。”
“可我们阻止不了。”
敖鸾回答，不是她不想阻止玉帝，而是阻止不了。
通臂猿猴皱起眉头，又问：“他也在大王的预料当中吗？”
“不……”
敖鸾看着那几道逐渐消失的光芒：“比起让玉帝回来，兄长更希望他继续睡下去。”
孙悟空并不想打破玉帝难得的平静，只是事态远没有那么顺利。
“好像是李天王唤醒了陛下，天王的诅咒解除了吗？”
水德星君询问敖鸾。
敖鸾点头，尽管她不知道佛祖用了什么方法让李天王解除诅咒，但他确实恢复了记忆。
李天王的诅咒消失之后，孙悟空就知道玉帝的苏醒是必然了。
既然无法阻挡，他就迎接了这场三人的游戏。
所以才会拿下十洲三岛。
现在不是手下留情的时候。
“玉帝醒来也好。”
敖鸾说道：“加一个他，兄长就不会心慈，就能变得更强。”
“那二大王，我们要跟踪玉帝吗？”
通臂猿猴问道：“我们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去了东胜神洲，叫二郎真君注意一下就好了。”
敖鸾说完，又问道：“二郎真君有消息传来吗？”
“真君已经拿下了琉璃国，不日就能征服人类各国，但昆仑山……”
通臂猿猴说道：“恐怕一年半载都拿不下来。”
“一年半载？”
敖鸾觉得这个时间太长了。
然而那里毕竟是仙人的领地，一年半载也很乐观了。
“让二郎真君发动天道教。”
敖鸾下达新的命令。
她很清楚，等玉帝回去，东胜神洲的局势会迅速恶化。
在此之前，他们也只能加快攻略速度。
东胜神洲，玉帝飞回了昆仑山。
“陛下。“
二清早有所料，率领群仙在山脚迎接他。
“许久未见。”
玉帝微微点头。
和他回来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李天王，另一个则是王母——两人都恢复了记忆。
“太白金星呢？”
玉帝的目光从群仙当中扫过，没有看到熟悉的老臣。
“陛下，太白金星留在了十洲三岛。”
玉清回答。
玉帝明白了，下次见面，太白金星多半就是他们的敌人了。
“日后得防着点那万灵图。”
玉帝心里想着，然后说道：“李天王，这里的兵权由你掌控。”
“是。”
李天王点头。
玉帝把昆仑山交给李天王，带着一些仙人向北方飞去。
二清紧随其后。
“陛下要去哪？”
路上，二清向玉帝问道：“为何不先夺回天宫。”
天宫对他们意义重大，二清希望玉帝立刻把它拿回来。
“那是佛祖的计划？”
玉帝对二清的提议抱有怀疑：“佛祖唤醒我，是否有所求？”
二清相互看了一眼。
为了让玉帝苏醒，他们这些年想方设法，最后还是在佛祖的帮助下找到了突破点。
佛祖当然有条件。
“佛祖说，若是他获胜，天帝之位依然是陛下的，却得把孙悟空交给他处置。”
玉清说道。
“那不行。”
玉帝脸色一沉，孙悟空要是落到佛门，佛祖就是最大的赢家了。
“灵山没有我们帮忙，就无法获胜。”
玉帝说道：“你们不能被佛祖蛊惑。”
他很清楚，佛祖比他更担心万灵天道，现在是佛门有求于天宫。
玉帝不打算把孙悟空交给佛门。
二清都觉得有道理。
“那陛下现在去哪？”
上清问道。
“北海龙宫。”
玉帝回答：“那儿还没有落入花果山之手。”
“就快了。”
上清回答：“花果山派军攻打北海，北海龙王苦苦支撑，撑不了多久。”
“那得更快些。”
玉帝说道：“北海龙宫可以插足北俱芦洲，我们要守住那里。”
“守住那里？”
二清微微皱眉。
如果他们能把北海龙宫掌握在手里，的确可以对北俱芦洲形成威胁，牵制花果山的力量。
“陛下考虑周到。”
玉清说道：“但并不容易。”
北海龙宫内部也被渗透的非常深，很难守得住。
别说北海龙宫，就连西海和南海龙宫，内部也有一批倾向花果山的龙子龙女在虎视眈眈。
在这场战争中，二清就发现花果山在各地的渗透力度，比他们预期的还要严重百倍。
尤其是在凡间，天道教出现的地方，各国就像沙子一般被吹倒，摧枯拉朽一般陨落。
“那天道教如此厉害？”
玉帝这些年沉迷棋艺，不知道天道教已经发展得如此壮大。
“你们为何没有阻止？”
他问道。
“自然是阻止了。”
二清回答。
仙佛好几年都在阻止天道教扩散。
但是效果并不大。
论起力量和仙人的数量，仙佛完全超过花果山，佛祖之前的推演，再怎么样，天道教也不会发展这么快。
但现在两位天尊比试，遍地烽火，花果山同时攻略三大部洲，竟然都没有失败。
对凡人力量的挖掘上，似乎没有人可以超越孙悟空。
“为何天道教能做到此等地步？”
灵山的佛祖也在询问天道教的事。
“组织和效率的不同。”
孙悟空回答的很简单。
灵山和二清带领的仙人们都想阻止天道教扩散，然而天道教可以有组织和效率的在人族扎根，仙佛却很难做到。
而且比起虚无缥缈的神仙，天道教可以带来触手可及的改变，人类根本抵挡不了。
这是花果山数十年来，在四大部洲的人类心里种下的果实，逐渐发芽的结果。
佛祖有些遗憾。
“凡人目短而自害。”
他说道：“可你能迷惑他们，却迷惑不了仙人。”
孙悟空摇头：“那也不一定。”
玉帝心思深沉，究竟是选择自己，还是站在哪一边，现在还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