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必须败

孙悟空得到了地府的消息。
他思索片刻之后，就让黑白无常回去了。
地府的变化非常重要，但似乎又不怎么重要。
它反而让孙悟空意识到了一件事。
“佛祖到底在掩饰什么？”
佛祖的作为如此露骨，让孙悟空越来越觉得异变的根源不简单。
他似乎能闻到佛祖心中的不安。
深思熟虑的佛祖怎么会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的如此彻底？
他在竭尽所能的掩饰什么，为此，似乎不惜挑起冲突，也要转移孙悟空的注意力。
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如此不希望孙悟空知道？
孙悟空思索片刻，返回万灵国找到了玉帝。
“我已经知道地府的事情了。”
玉帝知道孙悟空的来意。
秦广王前脚派出黑白无常通知孙悟空，后脚就派了牛头马面上报给了玉帝。
“勾陈坐镇地府，出不了大事。”
玉帝并不怎么担心地府被佛祖颠覆。
有勾陈、有十殿阎王，还有沉睡中的后土，地府的机构足以保持稳定了。
要解决地府的麻烦，就得解决净土派。
在生死簿上失去名字的人，生前便是净土派的信徒，立誓死后皈依佛门，转生净土——只有阻止净土派，才能阻止整件事。
但要解决净土派可不是简单的事。
“我们不存在大义。”
玉帝说道，他们没有消灭净土派的理由和借口。
更重要的是，只要净土派预言的天地异变继续出现，不管怎么清除净土派，他们都会死而复生。
说到底，净土派滋生的根源，还是佛祖的未卜先知。
要想破除，就得先从信息上做到平等。
孙悟空也明白这点。
他把一朵黑莲交给了玉帝。
“这些黑莲并非元会大劫。”
孙悟空说道。
玉帝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调查了。”
孙悟空回答，他看遍藏经阁，从大劫之前的天书记录里找寻各种蛛丝马迹，确定了黑莲的几个信息。
其一，它不太可能是元会大劫。
历次的元会大劫都很准时，从未变化，这个元会还没有过到一半，就算提前，也不该这么前。
其二……
“天地异变的原因。”
孙悟空说道：“就是这些黑莲。”
玉帝暗自皱眉。
他也调查过黑莲，没有证据把它和天地异变联系上。
“御弟。”
玉帝问道：“你找到这黑莲的力量了？”
“没有。”
孙悟空摇头，他虽然不知道这黑莲用什么方法引起的异变。
但他去过的每个异变的地方，都有办法可以找到黑莲。
它仿佛就是一种预兆一般。
“这绝不是巧合。”
孙悟空说道。
玉帝微微皱眉，他也早有怀疑，却没有孙悟空如此肯定。
“也罢，我们再查查这黑莲。”
玉帝答应帮孙悟空调查黑莲。
之后，孙悟空便又回到了昆仑山。
净土派、地府的斗争，三界开始变得动荡不安，但似乎一切都和孙悟空无关。
没有人叫他不用管，但他却冷眼旁观起来。
佛祖越是疯狂，越是让他冷静。
他找了许多的黑莲，一一调查过后，却什么也没发现。
除了第一次在黑莲里看到自己的景象，孙悟空就没有看到过任何东西了。
哪怕他一样看破它的核心，黑莲消失，也不会带给他任何景象冲击了。
一次次的失败过后，孙悟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我错了。”
他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误判。
孙悟空原本觉得黑莲和自己有关，但现在看来，那个景象只是一个巧合，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和黑莲也许是两个不同的事件。
黑莲里面，其实什么也没有，不管怎么调查都没用。
“大圣。”
不久，太白金星也带着玉帝的答案找到了孙悟空。
他们都调查不出黑莲的力量，如果它是引起天地异变的原因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此物本不在三界内。”
太白金星说道：“它的力量，也是我们无法察觉的。”
这个怀疑，早在很多年前就出现过。
但今天，他们才真正的确信下来。
唯有这样，才会让漫天仙神、乃至天尊，都看不出黑莲是什么。
孙悟空并不惊讶。
三界之外的答案，符合他的预期。
但既然是这个答案，那问题就变了……
“它为何出现？”
孙悟空问道。
他记忆里的天书没有提到过黑莲，按照时间来说，五百年后，西游记的故事开始之时，三界之内都不存在这个东西。
“它怎么进来的？”
孙悟空又问道。
三界之外的东西，又是怎么进入三界的？
太白金星拱手回答：“这天地自形成以来，便有规则运数，牢固不破，黑莲出现，必然是有了破洞，恐怕是因为……”
他忽然不敢说了。
“因为我打碎了天宫？”
孙悟空替他说道。
“不敢。”
太白金星连忙弯腰。
但他心里知道，这是极有可能的。
不只是打碎天宫，孙悟空还把天尊的玉玺三分。
那玉玺是天道的化身，一旦分裂，三界自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再加上，孙悟空当年还把一个玉玺吃了。
他把玉玺吃下去，化作道果，事后却没有引起天地反噬和异常，这点着实奇怪。
如果说要找黑莲闯入三界的原因——那最有可能的就是玉玺了。
“这么说来，罪魁祸首是我。”
孙悟空轻声问道。
太白金星不敢点头。
孙悟空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他让太白金星离开了。
这冲击性的答案，虽然只是猜测，但孙悟空很清楚，应该八九不离十。
黑莲出现的根源，也许就是他的行动。
“我做错了吗？”
孙悟空心里反思，难道他一直的做法都错了吗？
他想了好久，最后却清醒了下来。
“这不是佛祖在隐藏的东西。”
这个答案虽然解开了孙悟空的部分疑惑，甚至还对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击。
但这并不足以让孙悟空的道心动摇，也并不值得让佛祖隐瞒。
孙悟空不想因为这个答案，而忘记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只有知道佛祖隐瞒的东西，孙悟空才能明白前因后果，做出最终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