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经纪人

把在这个世界遭遇的事情整理一下，就会发现其实相当的简单。
“我们遇到的那名叫做罗亚斯的少年估计是曾经的宿主最后一个拯救的对象吧，毕竟他在行动之前必须有行动的资本才行，如果没有一定时间的累积，单凭普通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终焉之地；至于曾经的宿主真正的目的……他本意不是拯救这个世界，而是毁灭掉这个世界，或者说要让其陷入一个黑暗的泥沼之中，使得所有人都无法脱身出去。”
“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要找寻的过去的宿主们并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为了‘真正的失败’而拼尽一切的恶徒呢。”
“话虽如此，我认为这个宿主也只是意外中的意外，他的所作所为不代表着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吧？虽然在我之前的人都失败了，但是……给予我很大帮助的上一任宿主可没有放弃过。”
坐在终焉之地的炼金术师工房的庭院里面，顾武在品尝炼金术师们端上来的水果酒的同时一直跟阿尔泰尔谈话。
在这里的任务差不多结束了，只是两个人没有立刻离开，他们还打算在这里找找。
只不过炼金术师们表示他们已经交出了所有的情报，曾经的宿主也只留下了那个记事本，除此之外的东西都被带走、遗失、毁坏。
“那么这一次的调查你究竟明白了什么？”
对水果酒没兴趣的阿尔泰尔尝了一口端上来的饼干，上面洒满了葡萄和瓜子，看来炼金术师们在某个地方有着果园。
如若不然，他们说不定正在使用‘贤者之石’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居然没有像是某些反派角色一样膨胀起来，而是选择了隐居在这里，与世隔绝。
“曾经的宿主不全好人，他们也拥有邪恶的一面；当然了，我知道阿尔泰尔小姐不希望我这么回答，其实我真正的理解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成功，而这样的情况肯定有着什么前提。”
实际上这个前提已经再明显不过。
“系统说过，我是过去唯一的胜利者，既然是个拥有权限和力量的人，自然可以让其他人听从我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说……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你的经历、他人的做法都是‘过去的你’安排好的？”
“是啊，都是过去的我安排好的，毕竟过去来到这里的宿主可是跟我很相似啊。”
顾武回忆起罗亚斯少年的台词，他记得对方第一时间认错了人，把自己当成了曾经救助过他的宿主。
“我可没有什么长得很像的哥哥弟弟，因此曾经的宿主与其说是‘跟我很像’，不如说是接近于‘我的分身’这种设定吧？也就只有才可以让任务参加者乖乖听话了。”
“就像是你的复制体一样？”
“没错，我认为曾经的宿主很像是我的复制体，很有可能是复制了我的一部分过去。”
“少年将你错认为曾经的宿主，这的确可以从侧面证明你和对方很像，只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认为对方也不会是你的复制体。”
为什么呢？
顾武看着眼前的少女，同时把自己手里面的水果酒一饮而尽。
“曾经的宿主为了让任务失败而选择了制造出混乱，也就是通过搬运魔法之石的方式来引起争夺者们的战斗，在这样的局面之下，你会选择袖手旁观吗？”
“我想我不会……”
这不是因为顾武要扮演英雄，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妥当。
阿尔泰尔在此刻轻松猜出了顾武的想法，她再度品尝了一口饼干，将其吃进嘴巴里面后继续说
“你的‘分身’想必也会跟你一样，如果和你不一样，那就是单独分离出来的个体而已。”
“这个的结果跟我想象中的不同啊……”
“你是如何想象的？”
被阿尔泰尔这么询问的顾武在脑子里面找到了相关情报，然后出声回应道
“我以为自己的成功来自于过去的累积，而这个累积不是失败的累积，是成功的累积，结果偏偏是以失败堆砌起来的成功；大家都说失败是成功的必经之路，问题是没人想要失败，没人想要走那条路。”
从系统的发言来看——
过去的宿主们全部都经历了失败，而这个失败被触发之后，剩下的成功全部都落在了顾武的身上。
顾武不讨厌这样的感觉，毕竟他成功了，问题是无法心安理得的就这么得过且过。
曾经奋斗的宿主们为何会失败？
这个世界的宿主为何追求失败？
那些人为什么会为了自己而失败？
针对这些问题，顾武的第一个猜测便是
“因为我是世界的神。”
“在此基础上，你创造出了宿主们，是这个意思？”
“可以这么理解，只是……阿尔泰尔小姐你也听我说了，在过去我是个‘唯一的胜利者’，拥有力量、掌管世界，在这个前提下我居然选择了重新来过，这不是很奇怪吗？”
既然成功了，为何还会让自己陷入这个局面当中呢？
“你拥有强大的力量，结果却让自己重新来过，是这个意思？”
阿尔泰尔说完后给出了下个回答。
“想要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找到上一任宿主跟第一人宿主是最重要的，他们也许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解释，当然前提是他们也像这样留下了某种信息。”
“第一个宿主和上一任宿主……我想系统可以把位面跟地址都告诉我，然后我们再去那两个世界调查调查。”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吃光了饼干的阿尔泰尔这么询问顾武，她看上去有些好奇。
顾武刚刚已经做过回答，不过他想眼前的少女肯定不是要这个答案。
好好想了想的顾武得出了结论。
“想要一个让我心安理得的结果，比如说……他们失败的经验为系统提供的任务带来了一些影响，然后我取得了成功，而不是他们选择失败来让我成功。”
“即便是成功来自于他人，又有什么不妥？诞生于某个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的我，现在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现实。”
“要说最根本的理由……”
除了刚刚的回答，顾武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再次造成这样的情况。”
过去身为胜利者的自己因为‘某个原因’而选择把一切推翻重来，因此顾武更多的是为了找到原因，然后随时提防。
“那现在要回去吗？”
“恩……回去吧。”
顾武不打算连续穿越，他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至于接下来要去的地方，顾武认定了‘第一名宿主’跟‘除自己之外的最后一名宿主’经历过的场所，只有在那里，才可以发现新的真相。
————
离开之时顾武和阿尔泰尔被炼金术们叮嘱不要把情报散播出去。
顾武本来就要脱离这个位面，因此没有散播的机会，所以针对这一点他以肯定的方式点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跟炼金术师们道别之后，顾武就让系统做好传送的准备。
不仅如此，顾武也提醒系统顺便把接下来要去的位面设定好，对此系统声明多少需要一些时间，因为此刻的它尚未把已有情报完全整理起。
在此期间两个人回到了之前调查过的城市，这次轻车熟路，所以速度比起之前快了不少。
抵达目的地之后，顾武跟阿尔泰尔都看到了令人有些意外的一幕……
很多存在英雄的故事当中，一旦主角拯救了世界，社会就会变得一片安宁，人民也会因此安居乐业，可这样的情况不适用于顾武眼前的这座城市。
之前顾武击败了这里的领主，那家伙同时也是随意抓人的残暴统治者，让不少人获得了人身自由。
一开始的发展是没问题的。
邪恶的统治者消失，无罪之人被释放，可这之后的事情就朝着其他方向发展了。
首先是最高统治者消失之后，从暗处崛起的力量开始为了争夺各种权限而发起战争；一旦战争开始，商人也好，工匠也罢，都必须选择站队，否则就会被夹杂中间两头不是人。
其次是各方势力大多有着不同方针，在此基础上根本不可能相互合作，因此冲突将不会轻松停止下来。
拜此所赐，顾武曾经拯救过的这座城市沦为了战火的摇篮，从城堡到贫民区，燃烧产生的浓烟都密集地分布着，看得出来战况相当的激烈。
举着火把的战士开始进攻，手持长剑的青年发出怒吼，不同组织的冲突在不同区域爆发，使得各处都有着难民从战场上逃走的影子。
“居然变成了这样……”
“人类的欲望就是如此，你击败了‘统治者’，从而使得整座城市没了束缚众人的‘枷锁’，于是原本就有野心的人开始了行动。”
阿尔泰尔看着顾武说
“有些时候的救赎，只会带来最糟糕的局面。”
“无法否定啊……”
“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没必要为此承担任何责任，因为这样的局面不管是谁来看都是错误的，而那些人……完全不清楚‘错误’的核心所在。”
“阿尔泰尔小姐，我们回去吧……”
顾武对这座城市不抱有任何形式的期待，他只是想要速度离开而已。
————
明明想要拯救，结果让事情变得比起之前更加的糟糕……
现在的顾武忍不住去想前不久发生的一切，对此他不断提醒自己做深呼吸，以保持清晰、稳定的思维。
跟着在系统的传送下，顾武与阿尔泰尔一同回到了兑换世界。
“我要去找刹那，你有事情再通知我吧。”
回到兑换世界之后，阿尔泰尔的目的显然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因此顾武让其自由活动，毕竟现在的他也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帮助，只想要单独一个人休息休息。
最近得到的情报都有些冲击性，不由得让人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系统的恶作剧。
【回应宿主，在宿主完成任务的当下，本系统可没有欺骗您的打算；请回想一下，你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不全是本系统设置的必要任务。】
“这么说的确没错……”
【回应宿主，第一名宿主的准备时间要长一些，因为残缺的情报需要修复。】
“有关于第一名宿主的情报吗？”
【回应宿主，详细的情报本系统没有，之前也说过原因，由于权限的限制，本系统无法全部保存下来。】
“那知道知道些什么呢？”
顾武如此询问系统，自己则是顺势躺在了房顶的顶端。
这里是附近最高的一点，给人一种很明显的‘独处感’，不过系统一直随同顾武，所以他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人。
【回应宿主，就像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开门红’一样，第一名宿主其实最接近你现在的状态；因为他取得了多次的成功，可最后仍旧没有跨越‘最终试炼’，其结果自然就是彻底败北，失去一切。】
“仅此而已？”
【回应宿主，这就是本系统拥有的情报，至于第一名宿主做过的任务的名字和内容、遇到过的角色跟数量都不清楚，但是跟你之前的调查结果一样，本系统知道的第一名宿主最后消失的地方。】
“这样啊，有情报就好，我准备十二个小时之后出发。”
听到顾武这么说，脑子里面的系统不由得发问
【回应宿主，确定不改时间吗？本系统推荐再休息一下，然后再去调查。】
“我只是想要快点罢了，毕竟拥有这份力量的我不想继续在其他异世界浪费时间，只想好好享受一下现在；若不是因为有过去的宿主带来的信息，我也不会在意这些……”
【回应宿主，既然是已经确定，那么本系统会进行更快的测试和调查。】
那就好。
顾武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屋顶冷风的吹袭。
“系统……”
【回应宿主，有何吩咐？】
“我现在真的赢了，对吧……？”
【回应宿主，这是当然。】
“恩。”
那么就无需担心了。
这次顾武不会重蹈覆辙，只会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