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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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昨天那烤乳猪的价！”
“能不能再少点？两千五？”
“少不了！”
曾子墨拿着小玉猪到了孟良老板跟前，直接扫了微信淡淡说了句谢谢。
等到听见了微信悦耳的收款声传来，孟良孟老板这才第一次抬头瞥了曾子墨一眼。
却是只见到了曾子墨的背影。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置，曾子墨终于捡了博雅斋一个迟来七年的漏。
西汉玉猪！
那漩涡的雕刻书法就是最典型的汉八刀。
市场价不会低于两百万！
回家的第一站就是昔日前世金锋被撞回来的送仙桥。
这一世的金锋还在这副躯体里，这么多年过去，前一世的金锋早已和这一世的金锋合为一体。
现在的送仙桥比起七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仿古建筑的走廊上也安装了遮棚。
如今的艺术品市场高端供不应求，中低端却是举步维艰。
曾经那些年火爆全城的送仙桥也有些低迷。
原有的路边摊位已经被划成一块块单独的区域，十个有三个都是关张大吉。
底层转了一圈，金锋故地重游，径自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摆设的摊位也没了从前的影子。昔年那些摆摊的老面孔尽皆不见！
曾经何猴子的摊位已经被几个青石的大猪槽和大石缸占据。里面还养了不少的鱼。
挽着金锋的胳膊，沉浸在昔年捡漏额尔金烟杆儿的回忆中。曾子墨也是默默驻足，默默不语。
窄窄小小的店子里走出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操着流利的巴蜀话向金锋吧啦吧啦的介绍着大石缸养鱼的好处。
“咱们买了吧。”
“好！”
七年前，曾子墨说了同样一句话。这回金锋没有再说不。
眼前的这些大石缸被金锋买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孕妇怔怔的看着戴着墨镜和奔尼帽的金锋，迟疑的叫了一句：“金锋哥哥！”
金锋嗯了一声，摘下墨镜轻然眨眼：“你是？”
孕妇陡然间瞪大眼睛，差一点就滑到在地，幸亏旁边的搬山狗抱住了她。
“我是何秀娟！”
“何猴子是我老汉。我老汉是何猴子。”
“我是何秀娟得嘛。”
“金哥，你认不得我了嘛。”
金锋怔了怔，下意识看了看孕妇，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穿着校服的告高中女孩的身影。
“小娟！”
“哈。你，怎么都……”
孕妇开心大笑满是激动的喜悦：“那年我读高三，都过了七年了。我都嫁人咯。”
“金锋哥哥，你回来了哇。”
“好多年没看到你了说。都是在手机上看到你的新闻。”
金锋笑了起来，重重点头。终于把印象中的高三女孩和眼前的孕妇重叠在一起。
“老汉。老汉。金锋哥哥，金锋哥哥回来了。金锋哥哥回来了。”
“你快点来看啊！”
“快点快点快点……”
当何猴子从店子里出来见到金锋那一刻，金锋都快要认不出他。
在何猴子的店子里坐了半钟头，喝了一壶茶，金锋悄然走人。
现在的何猴子已经把这一间位置最好的门店买了下来，当上了坐柜。这也算是圆了他毕生的梦想。
何秀娟大学毕业之后工作了三年，年中结的婚。
说起来也是沾了金锋的大光。
在金锋风光的那几年，何猴子可没少占金锋的便宜。
金锋从南海阿萨德兰船上运回来的瓷器碎片太多没法处理，覃允华把好的挑出来，剩下的就让何猴子帮着卖。
这一卖就卖出了两个送仙桥的门店。
别小看这些碎瓷片，一块碎瓷片好的能上万。
还有些行家要做拼接修补的，偏偏只有何猴子才有的，那价格就更加的可观。
何秀娟念完大学，直接考进了三娃子和三水的投资公司。没一年就考进了体制。恰巧不巧的，某一天她接待遇见了黄冠养的老婆何文芳，恰巧不巧的黄冠养也在场。
何秀娟帮忙看摊子的时候，黄冠养可跟着金锋逛了好些次的送仙桥。对何秀娟也有印象。
一来二去，何秀娟这辈子也就稳了。
就在金锋出门没几分钟，已金盆洗手退休多年的徐文章带着自己的女婿杀到博雅斋。
看完了监控录像，徐文章和他女婿笑得前俯后仰，拍手跺脚又飞快冲出门。
孟老板却是莫名其妙！
“你走大宝了！”
“遇真佛你都不拜呀！”
这是徐文章临走时候对孟老板说的话。
开始的时候孟老板还有些疑惑，等到听见楼下何猴子站在走廊大声打电话扯声卖气叫喊着金锋回来的时候，孟老板这才恍然大悟，气得捶胸顿足，疯狂捶打自己。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金锋捡了漏，还是错过了金锋这尊真佛。
“老板儿，你答应过我要看我生娃儿哦。”
“我知道。你先去回野人山。我一定赶回去。”
“锋哥，我想把我们吴家的古董店关了。”
“不用关，留着做个念想。没事你也回去看看。”
“小妈在佛国，我跟着你得了。”
“好。”
在天都城的时候，夏侯疾驰和曹养肇留下来去看夏鼎。也为金锋的博物馆做后续准备。
到了双喜城涛细棍老命师薛鹏陪着洋葱头回了野人山。
小苏贺搬山狗几个老人没事干，陪着金锋一起回了锦城。
送仙桥出来时间还早，金锋扫了共享单车跟曾子墨一行人一路骑行去了覃允华那里。
这原来是云锦儿的福源典当行，后来被金锋讹了做了谛都山古玩行。再后来，金锋离开神州，古玩行就落了覃允华的法人代表。
听说现在的覃允华在锦城逼格高出了天，大西南首屈一指的半步宗师。
于是乎，金锋转手就叫涛细棍将刚刚捡漏的西汉小玉猪拿去让覃允华鉴定估价。
可惜的是覃允华并不在店里。倒是文静还在。
这玉猪是覃允华的徒弟看的，也没说真假，只是叫涛细棍坐等。
金锋也不坐等了，直接杀进门去，直上二楼。
文静乍见金锋的那一刻，手里的平板吓得掉下来，随即哇哇哇的大叫冲过来想要抱金锋却是又硬生生的停住。
眼泪唰的下滚出来，炙热滚烫！
经年未见，文静给金锋最大的惊喜，就是大肚子。
拍卖行的副总兼锦园副总的文静怀上了二胎。这一胎，还是双胞胎。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旧时秀美腼腆的小姑娘，现在已是少妇人母。
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
曾子墨非常大体从曹慧那里拿过箱子。挑了三件礼物出来双手呈送给了文静。
两份是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份补给第一个孩子。
文静结婚的时候，金锋没到场，但托覃允华送了礼。
没多久，覃允华大师就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嘴里不停叫着在哪在哪？
看到金锋，覃允华手抖脚抖如同筛糠般颤栗，老泪不争气的淌下来。冲到金锋跟前，嘴皮子不停蠕动，费尽全力叫了声小锋，已是泪如雨下。
旁边的涛细棍薛鹏几个人看得眼泪婆娑，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从这些普通人的身上，就能看出金锋的人品。
“这是子墨在博雅斋捡的漏，别想了。”
“这个晴绿石头送给你。
坐在那一百平多平米的茶室，喝着张百忍送的蓝票宋聘号老普洱，听着覃允华的唠叨，金锋不住的笑着。
“还有十克大红袍，你也留着喝。”
“笑话。我稀罕你的大红袍。”
“你金大爷当年说走就走，留下一大堆烂摊子交给我和小静，现在回来拿点东西就可以弥补了说？”
“这枚西王赏功钱拿着玩。”
“老子不稀奇。你回来得正好，从这一刻起，老子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