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

高笠农村民房大多只是一二层的平房。外观延续了他们族传统的稳重平缓的矮墙缓顶四面檐风格。
这个村子算是比较好的一个。很少看见那些铁皮房。泊油路面还画了车线，卫生环境也相当干净。
毕竟这里已经快要接近首都汉阳城，经济环境和人文环境相对来说算是上佳。
国内对于高笠垃圾分类回收的报道非常多也非常吹捧，那都是吹牛逼的。
就跟魔都最近实施的垃圾分类一样，只是在魔都这样的超级大都会才实行得如此严格。
在偏远农村，都他妈一个鸟样！
神州、东桑和高笠的农村都有一个很接近的特点。
那就是空巢老人特别的多。
具体原因无法就是老龄化的结构。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回避的事实。
作为人口密度最高的国家之一，高笠的女人大都去往了大城市，农村的光棍也不在少数。
唯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农村里的留守儿童很少。几乎见不着。
收破烂在高笠那是绝对下贱的工作，一般人很少吃得下这些苦。
瘦瘦黑黑的收破烂人带着一个同样黑黑的只知道吃的哑巴老婆，村子里的老人们都对这一对困难的夫妻报以最深的同情。
很快，老人们就把家里的旧家电旧电器手机都拿了出来。爱喝酒的老人也把积攒多时的啤酒瓶塑料瓶也抱了出来。
农村里原先还有不少的铁皮房拆下来的废铁也让苦命的两口子收了去。自然也少不了被淘汰的泡菜坛子。
高笠农村有这么一点，那就是基本都是女人在干活。虽然后辈都尊敬长辈，但亲情观念却是相当淡薄。
那些电影电视剧里面动不动就拿钱给长辈的镜头，全是吹牛逼的。
高笠九成以上的子女都不会拿钱给父母，九成以上的子女一年到头跟自己父母见面的机会都不会超过三次。
最现实最残酷的一点，无论是亲戚还是兄弟姐妹，在经济往来上非常严格和吝啬。
就算是亲兄弟借钱也得打欠条签字画押，上了百万以上，根本就没人借给你。
这也就是高笠借贷公司非常多且非常活跃的原因。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很多老人都会拼命的打工干活赚取自己的养老金。
因为，政府发放的养老金只有买点土豆。
去年高笠发放的养老金每个人每个月折合神州币不过两千块钱。也是够丢人的。
而且也就是这两千块钱，也还赖了好几个月才发下去。
举世著名的发达国家也就这点出息。
最近一段时间，对面的难兄难弟同样是狗奴才的东桑又卡了同样是狗奴才的难兄难弟，整个高笠经济垮山一样的垮。
都是一窝狗，相咬不要命！
苦的都是底层任劳任怨任由剥削的老百姓！
一两小时之后，锋哥欧巴将所有的垃圾破烂废品全都理顺打包装车。各种瓶子上的杂物全部清除，其他东西按照高笠废品回收的规定一一做了清除。
一系列熟练麻溜的动作让高笠大妈们见识到了什么叫专业。也让一边的琶音看得目瞪口呆的抠脑袋。
自己的欧巴好像做什么像什么，而且做得还是那种超级专业样子。
自己的欧巴在偷渡过来之前，肯定是一个全能型复合型的高级专业人才。
自己，一定要把金笼子建好！
嗯！
笼子的金柱子也要加大一号。一定不要让自己的亲亲欧巴有越狱的机会。
他这个人，简直太狡诈了！
没一会，自己的欧巴哥哥已经将全村走完，选择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搬出煤气罐开始做饭。
入乡随俗，欧巴哥哥做的饭菜也是相当简单。
两盘泡菜一个素菜便自搞定。
临近下午，村子里的人大都从农田里回来，路过这里的时候正正看见黑瘦的收破烂人正在擦拭着一尊木头做的佛像。
当即就有人走了过来询问起收破烂的黑瘦青年。
当这人从黑瘦青年嘴里得知这是艺术品可以卖两万本地币的时候，周围的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末代皇帝高宗李熙时期神州那边请过来的佛像，也有一百二三十年的历史了。”
“你们看，这下面还有神州字哩。”
“这是我在大兴城农村收的。要带去汉阳城卖给神州的老板。上次也就是这个佛像，我卖了三万块！”
一番话出来，周围的大妈们都露出相当惊叹的神色。
这时候，黑瘦老板又复说道：“这都是有些破旧了，要是品相好的话，可以卖五十万！”
“神州老板特意对我讲的。”
五十万相当于大妈们两个半月的退休金，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不过随后就有人对黑瘦青年的话提出了质疑。
“那个神州不是穷得打滚吗？他们也有钱收佛像？”
黑瘦青年嘿嘿笑了笑挠挠头说道：“他们……他们应该还算可以吧。十几亿人口，比我们多了快三十倍，出两个有钱人也正常吧。”
这话倒是没人反对。很多人围着佛像看了看，评头论足了一番各自回家。那黑瘦青年也端起简陋的饭菜蹲在一边大口大口刨了起来。
眼看着吃完饭自己的欧巴足足抽了半包烟，天色慢慢暗下来，自己的欧巴却是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好奇心严重的琶音实在是忍受不了，凑到锋哥欧巴跟前轻轻的细语。
“你是哑巴！”
“闭嘴！”
被锋哥冷冷训斥的琶音气得鼻孔直喘粗气，忍不住就要发火。
忽然间，锋哥欧巴面色一凛递给琶音一个眼色，立刻走到车后装作要收拾东西走人。
琶音被锋哥的眼神所震慑，却是在几秒之后捂住嘴默默上车。
就在自己左边，两个人推着一个推车走了过来。
来的是一对老夫妻。下午卖给锋哥一堆塑料瓶。
老夫妻俩男的很粗暴，女的特别的老实巴交。等到老两口到了车前，锋哥正在用力关货车门准备走人。
当下老两口就把锋哥拦住，揭开了推车上的彩条布。
锋哥欧巴拿出一个不太亮的手电筒照了过去，一尊高八十公分的佛像在灯下闪着奇异的光泽。
那光泽有些偏暗黄，佛像上斑驳点点严重褪色。而且他的右手食指中指都已经没了。
昏暗的灯光下，佛像佛头上的肉髻和还闪着幽蓝的光泽，可惜好些个肉髻都被磨光，显得格外的丑陋。
佛像最重要的脸部也有损伤，半边脸严重磨损，看起来相当的渗人。
但是！
就是这张开脸，让车里坐着的琶音眼睛都直了！
自己虽然不懂高笠语，但自己是马背国人。马背国的人都信佛祖。
自己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释迦牟尼佛！
自己见过太多的佛像，但没有任何一尊佛像，比得上这一尊。
虽然他的脸部斑驳不堪，但他的开脸，他那似闭非闭的佛眼，还有他的璎珞他的佛衣，还有那迎面扑来的历史的厚重，就算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叫人看得惊心动魄。
对于最虔诚的佛信徒来说，见到这尊佛像的刹那间，琶音就在驾驶室里对着佛陀深深拜伏了下去。
到了这时候，琶音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欧巴要干什么了？
太奸诈了！
偷渡客欧巴实在是太狡猾了嗳！
这当口，驾驶室外传来自己欧巴的温和低沉的声音。
“这个佛像是铁做的，太重。只能按照废铁的价格回收……”
听到这话，琶音立刻咬紧了牙关，暗地里骂起自己的欧巴。
“太过分了欧巴！”
“这一看就是明朝官做佛像嗳。而且还是那种最顶级的官做佛像。只有布达拉宫里才有一尊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