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

那是长缨在南国的总部。
大树郁郁葱葱，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牡丹开得正艳，迎着微凉的江风摇曳，向熟悉的来人轻轻摆首致意。
中午的阳光穿透高大的阔叶树散漫照在掩印的红墙落地窗台，却是照不透那黑黑的窗帘。
红墙黑帘配着阳光烈日，看得异常的渗人。
英姿飒爽的长缨女队员们悄无声息退下，金锋静静扭动门把手。
映入眼帘一片漆黑。
饶是在光线最好的中午，鹰视狼顾也只能窥测到房间里隐约的孤单身影。
房间里，就连墙壁都被刷成了漆黑的黑色，就连地面也铺着黑黑的大理石。
这是一间死人墓地般的房间！
黑黑的房间，森森的鬼蜮，毫无生机，死一般的静。
在那最黑的西北角落，宽大的纯黑的沙发后传来低低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
“放下！”
“出去！”
冷厉无情的话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还有那冷若珠峰之巅罡风的凌冽阴寒。
金锋默默地将饭盒放下，一一摆开。
手中美味佳肴也盖不住那暗香浮动的牡丹芬香，但那角落的声音却是陡然间严厉了十倍。
“滚出去！”
“你被开除了！”
极寒阴冷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如同爆发的火山。
威严而尖锐的声音风风韵韵在漆黑的房间里激烈回荡，径自带着啸叫之音。
一声长叹中，金锋轻声开口。
“是我！”
明显的，那黑影抖了抖，却是扯起一个东西遮住自己的头，突然爆出尖利刺心的低吼：“你出去！”
“我不想见你！”
金锋默默坐下点上烟，轻声说道：“这次回来，没听你的挖苦嘲讽，没听见你的啰嗦和唠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
角落里，那威严冷厉的女声娇斥出口：“给我滚！”
金锋不以为意，淡淡说道：“钢铁侠原型霍华德休斯晚年的时候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与世隔绝。”
“他花了五万美金请了一个理发师，一年只理一次发。”
“花了二十万美金请了四个私人医生，却从来不听他们的话。”
“有人说，他患上了强迫性精神病，有人说，他得了三级梅疮，还有人说……”
“他是因为害怕孤独！”
“你不要再说了！金锋！”
“你马上给我出去。“
霍华德休斯是上世纪最牛逼的世纪天才。第一帝国第一个十亿富豪。
全球第一个实用激光器、第一颗同步通信卫星、气象卫星以及首次登月的太空船。就是他做出来。
除此之外，他还是伟大的制品人和导演。
“你害怕孤独吗？”
“不关你的事。”
“曾经我在神圣之城地下的起源图书馆，一个人待了一百零三天。我了解孤独的滋味。”
“我不孤独。我一点都不孤独。”
“你走！你走啊！”
女声的声音变得急促而凄厉，还有深深的愤怒。
但金锋却是平平静静，慢慢起身走了过去。
那女子腾的下站起来失声尖叫：“你干嘛？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敢过来，我就开枪了！”
枪栓拉响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黑暗中，隐隐地，那纤瘦的身子在簌簌发抖。
“你不要过来！”
“你，你要再过来，我就自己打死我自己！”
“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啊，不准拉开窗帘。不准啊……”
“不准你拉窗帘。不准拉！”
“啊——”
“金锋——不要逼我！”
“啊……”
唰的下！
一声穿金裂云的声响，一幕刺眼光华射进房间。
整个房间顿时变得一片光亮！
房间里，所有一切，无所遁形！
“啪！”
一声清脆的闷响传来！
一把黑色的92手枪坠落在地！
角落里，一个头上戴着黑黑头盔的黑衣女孩紧紧的抱着自己，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厉声嘶吼狞声尖叫：“金锋。我恨你！我恨你呀！”
回应女孩的，是又一道唰的声响。
两面窗帘尽数拉开，房间里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扭转头过来，金锋静静看着那纤瘦的头盔女孩，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你必须亲自面对。”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孩。你应该懂！”
女孩蹲在角落里，忽然间哭着叫道。
“你非要把我逼死你才开心吗？你为什么要来打搅我啊。”
“你就让我这样平平静静孤孤单单一个人不好吗？”
“你把我忘了吧。金锋，金锋啊……”
“你把我忘了吧！”
金锋平静走了过去，女孩紧紧卷缩成一团，狠狠的抱着自己，身子狠狠贴着墙角，似乎要把自己钻进墙缝中。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我求求你，不要过来呀……”
“啊……啊……”
“你不要过来！停下来！”
女孩娇躯不住的抖着，不住的晃动着大大头盔，嘴里撕心裂肺的哭嚎叫着！
“我毁容了。金锋！”
“所以，我来了。筱歆。”
王晓歆身子一震，身子不住的抽搐着，就跟被抽空的人偶，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悲嚎呜咽无力的哭着叫着：”我是丑八怪了。金锋！我是丑八怪了。”
“你走吧！我求你，我求求你了呀！金锋！”
“求你了！”
看着王晓歆伤心欲绝魂断肝肠，金锋定住了脚步慢慢坐在那漆黑的地板上，静静看着这间活死人墓，静静看着角落里瘦得不成形的王晓歆。
曾经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子，曾经站在梅格莉娅和妮可圣女跟前也丝毫不逊色甚至赶超的女子……
曾经，翱翔在神州天空之上的朱雀神兽的王晓歆……
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最可怜最柔弱的女孩。
“你毁容了，那就来跟我。”
“我现在缺一个主管全局的灵魂核心。”
“你，最合适。”
金锋抖了抖烟灰轻声说道：“事情到了这份上。我也不瞒你。”
“我要跟神圣之城决战、我要把圣罗家族的光明会灭绝、我，要把诺曼家族的自由石匠杀光杀净……”
“我，要推翻这个世界的规则。我，要做这个世界规则的制定者！”
“我要凌驾在规则之上！”
金锋的话掷地有声，但王晓歆却是恍如未闻，哭着叫道：“我很想帮你。可是，我帮不了你。”
“我现在都这样子了。”
金锋笑了笑轻声说道：“接下来的战场将会摆在海外。我现在的实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们三方。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却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死。”
“去年的空难，今年的海难，不定哪天还有各种各种的劫难，总之，他们会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再扒我的皮……”
听见死字，王晓歆哭泣一下子就小了许多。
金锋一边抽着烟，一边轻声讲述起自己这些年跟三大势力的决战和决斗。
“神圣之城这帮寄生蛆虫，他们最早侵入的神州。”
“圣罗家族想借洪秀全的皮在神州翻身。绝不可原谅。”
“自由石匠崛起最晚但却最为凶残。他们，必须死！”
“你疯了！”
“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你想一个单挑三大势力。最差的自由石匠都是几百年的组织。”
“三大势力控制了整个世界。在现在的规则下，你能搞得过他们吗？”
“你真是疯了！”
把自己深深隐藏在头盔下的王晓歆忽然之间就停住了哭泣，冲着金锋严厉叱喝。
金锋毫不在意，淡漠一笑木然说道：“忘了告诉你一个事。还有一个李家！”
“小雪的李家！”
“李家，是这个世界的第四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