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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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你还好吧？”
姐姐颤声道。
“没事。”
我挥了挥手掌，诸天剑气息散尽，眼睛通红的看着父亲与姐姐，然后又看看姑姑，还有沈明轩和顾如意，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林夕才……”
所有人都哭了。
“对不起，大家……”
我艰难的迈出一步，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不起……”
说着，一步踏出，人已经出现在了酒店大楼外了，紧接着浑身的化神之力迸发，化为一缕流光，朝着天外飞了出去，这一刻，我有些想自我放弃，想要知道那天到底有多高。
……
“哧哧哧~~~”
眼前，起先有风声不断，后来没有了，身躯一轻出现在了天外，一颗颗卫星被甩在了身后，紧接着眼前金光四溢，像是突破了某一层结界，“唰”的一声整个人就已经请轻飘飘，站在了一层金色的结界之上，是天幕。
属于地球的天幕，凡胎肉眼无法看到的一重结界。
落在天幕上之后，心情很乱，抱着膝盖坐在上面，将脸埋在膝头上，什么都不想去想。
但，有人不愿意我安静。
……
“陆离。”
虚空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冷笑：“我们星联竭尽所能，最终终于找到了一个重塑世界的办法，却就被你的区区一座失乐园给破坏了整个计划，现在好了，天之壁的湮灭没有任何停止，星联瞒天过海的谋划就因为你一个人而功亏一篑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
“哼！”
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拯救了这个世界？恰恰相反，是你一手毁了整个世界，宇宙的坍塌，世界的毁灭，这是你推卸不了的责任。”
还有人嗤笑：“什么人间万年来最强阳炎境，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
……
无数来自于星联引导者的谩骂，在耳边不断。
我充耳不闻，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心很疼，于是默默的伸出手，压在心脏的位置，整个人趴在膝盖上，泪如泉涌。
“唰……”
一道身影出现在一旁，是一个俊逸青年，师兄李逍遥，他的身躯有些虚幻，就这么坐在了一旁，道：“其实，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所做的一切，陆离啊，整个世界让你背负那么多，确实是太多了太多了，让你受苦了。”
我没有抬头，但化神之境的力量下对一切洞若观火。
“林夕的事……”
李逍遥坐在天幕上，遥望远方，道：“是炼阴和樊异对你的一次报复，他们明知道你会阻止星联的计划，无论如何，你手中的失乐园都是能救整个世界一次的，所以他们密谋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在你和林夕订婚的日子里，让你失去最在乎的人。”
我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在的，在的，一直在的。”
他轻笑一声：“在一些同伴的眼中，我这叫肉身成圣，但事实上不然，只是精神力量修炼到一定的层次了，所以才能出现在这里。”
他看向我，目中透着无奈，道：“在那时，师兄也想帮你，但师兄爱莫能助，炼阴、樊异联手开辟出的禁制世界，以我的修为根本无法强行破开，去了也只是送死罢了，整个人类世界，唯有同时拥有神月剑、诸天剑、失乐园的你才能破解这个死局，其余的所有人，包括你飞升境的云师姐，都只能旁观，我们无法也无力插手的。”
“知道了。”
我叹息一声：“世界暂时保存住了，但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你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去看看林婉儿、东城月？”
“能吗？不能。”
他眼圈一红：“即便是我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也一样看不到我的，我跟她们甚至都不在一个时间轴上，你走过光阴长河，自然能看到，她们却是看不到的。在这世界上，与心爱的人长久分离的，又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
我咬咬牙，道：“师兄，林夕落到什么地方去了，你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
李逍遥皱眉道：“她坠入了一片混乱时光中去了，而那个空间……时间与空间都是混乱的，别说是我了，哪怕是飞升境，又或者是林沐雨那样的一界神王都会相当忌惮，炼阴只是推了她一把，那个空间恐怕连炼阴都不敢僭越。”
说着，他握了握拳：“毒啊，如果能解决得了空间穿梭问题的话，我还是能回到现实世界去见见婉儿和东城的，而你……再见到林夕的几率会相当低，甚至，林夕可能刚刚进入到那个世界就会被杀了，毕竟……她真实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强。”
我皱着眉头：“师兄，你就不能说点安慰人的话？”
他颔首：“事实上，多亏你在最后把神月剑交给了林夕，有神月剑护身，林夕兴许能艰难的在某个空间里活下去，如果没有，仅凭那灵气稀薄的大天使之剑，林夕活不过三天的。”
我点点头：“知道了。”
……
“师弟！”
他站起身，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接下来，你一定会发疯一样的去寻找林夕，对不对？”
我也缓缓起身，眼圈通红：“我有的选择吗？我欠她的……”
“知道，换成我，大概也一样吧……”
他深吸了口气，说：“不过师兄必须提醒你，你不应该只是把心思放在寻找林夕身上，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例如……天之壁即将坍塌，而你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最终导致的确实是在天之壁坍塌时，整个世界再无对策，你应该想想，该怎么办的。”
“知道了。”
我点点头：“师兄，也请你帮忙，如果获悉林夕的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走了。”
他飘然而去，化为一缕清风。
……
傍晚。
“阿离！”
当我落寞的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阿飞一路狂奔而来，道：“终于找到你，咱俩……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喝点东西？”
“我没心情。”我说。
“没心情也必须振作，不能这么消沉下去啊！”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道：“走，就去旁边的咖啡厅，我必须跟你聊聊。”
咖啡厅，一人一杯拿铁。
“怎么样？”他问。
“不怎么样。”我苦笑一声：“还能怎么样，如果你最爱的人为了你而陷入险境，最后你却放弃了她，你会怎么样？”
阿飞皱了皱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一味消极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浅浅的喝了一口咖啡，道：“你想想，这次订婚礼已经不欢而散了，许多宾客都知道一切发生的事情，许多消息都已经不胫而走，整个世界都快要炸锅了，这时候你欧阳陆离身为我们之中的最强者，你一味消沉的话我们能靠谁？往小了讲，林夕如果还在，他希望你这样以逃避的姿态对待一切吗？如果她还在，会希望你丢下沈明轩和顾如意，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伤心吗？不会的，林夕一定会希望你能代替她照顾好沈明轩和顾如意。”
我心乱如麻，点点头：“阿飞，你说得对。”
“还有。”
他皱眉道：“其实下午的时候我在酒店的房间里仔细的冷静想了很久很久，这次事件的起因我不太清楚，但我们这次肯定是被暗算了，炼阴我不太熟，但樊异在游戏里可是已经死了的，他为什么会能复活，复活之后又为什么能在现实世界掀起那么大的波澜？你要解决问题，就必须顺藤摸瓜，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你要林夕，就要接近对手，接近那个炼阴，还有樊异，知道对手是怎样做到这一步的，从对手的口中找到林夕的下落，我所认识的阿离从来都不会放弃，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为了心爱的女孩，他会变成那个无所不能的人，你觉得呢？”
我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辈子，恐怕阿飞都没有说过这么在理的话。
“知道了。”
我缓缓起身，道：“阿飞，谢谢你啊，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在你这里浪费时间了。”
“嗯！”
他一握拳，笑道：“去吧，做你该做的事！”
……
“唰！”
我一步踏出咖啡店，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一鹿工作室中，当即，坐在沙发里眼圈通红的两个女孩都惊了。
“阿离？”
“陆离？”
沈明轩、顾如意一起起身。
我走上前，张开手轻轻拥住了她们，柔声道：“林夕为了救我，现在不在我们身边了，所以我们要更加的振作起来才行，接下来我会在游戏里顺藤摸瓜寻找线索，而你们……好好练级，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款游戏与现实已经是共通的了，我们在游戏里也一样能找到林夕，把她带回身边。”
“真的吗？”
沈明轩泪水涟涟。
“真的！”
“嗯！”
她连连点头，泪珠滚滚滑落。
顾如意则咬着红唇，道：“那……我们现在上线？”
“不急。”
我摇摇头：“沈明轩，去煮面，一人一个鸡蛋，吃饱了再上线，林夕现在不在，我就是一鹿工作室暂时的老大了，你和如意听我安排就是了。”
“好嘞！”
沈明轩去煮面去了，我则拿着手机来到了阳台，给父亲拨了一个电话：“爸，对不起……中午的时候是我失态，接下来我会努力把林夕带回来的，让您担心了。”
父亲有些哽咽：“儿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