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

“那是……清蒸桂鱼吗？”
看着桌上的菜，周池“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沫，顿时父亲和姐姐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仿佛都在质疑这个大师到底是不是一个江湖骗子，跑到我家来骗吃骗喝的，而唯独我一个人坚信不疑，周池身上的阳炎境界气息太浓烈了，父亲、姐姐感觉不到，我却能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
“老家伙。”
林成提起了筷子，笑道：“你不是要辟谷吗？吸食天地精气就可以了，还管什么清蒸桂鱼不桂鱼的啊？”
周池哈哈一笑，也拿起了筷子，道：“我又没有成仙，怎么会完全辟谷，既然还是人间人，那这人间的烟火还是要尝的。”
说着，两个老汉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我也拿起筷子，给父亲和姐姐倒了杯红酒，笑道：“爸、姐，我们喝一口。”
“好。”
难得一家人相聚，一旁虽然有两个美味佳肴“收割机”，但并不妨碍我们一家人聚餐，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饭菜也吃了不少，不久之后吃饱喝足，刚刚吃完，四名保镖和两名司机就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司机道：“老板、大小姐，下午还有会议，早点出发吧，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
“好~~~”
父亲拿起公文包，转身对我说：“陆离，你别急着回去了，先在家好好陪陪两位老先生。”
“知道了。”
不久之后，父亲和姐姐去公司了，整个大厅里也就只剩下我们三个还有远远等待侍应的美女管家了。
……
“嗝~~~”
林成打了个饱嗝，道：“也差不多了，找个地方，周老儿好好的传授我这个弟子几招，怎么样？”
“哼……”
周池微微一笑：“林老，你当年也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剑道高手，你的弟子……还需要我教剑法？”
“不一样。”
林成哈哈一笑，道：“教御气境界的弟子剑法，我是绰绰有余，但教阳炎境界的弟子剑法，我这花拳绣腿就觉得不太够用了。”
“哼~”
周池轻哼一声，笑道：“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却都踏入了阳炎境界，这世上也怕是只有你一个人了，既然今天机缘到了，那就走吧，找个僻静、开阔的地方，我授你几招，但能学会多少就全看自己的悟性了，不过先说好，我只传授你剑法，不收你为徒，老夫闲云野鹤惯了，不想在任何地方逗留。”
“好的，前辈，我们去楼顶吧？”
“好。”
……
楼顶，无比开阔。
“来！”
周池双手负于身后，但他的那柄古剑竟悬空飘于一旁，他哈哈一笑，道：“小家伙，拔出你的剑，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好的，前辈。”
我当即踏前一步，“哗”的一声浑身火焰喷薄，紧接着右手在胸前空中一掠而过，探入虚空，从空间裂缝中拔出了小白，锃亮的剑刃迅速萦绕着一缕缕阳炎劲，显得杀气腾腾，随即对着前方作出了几次极为快速的劈、刺、扫等动作。
“不错~~”
周池微微一笑，道：“在剑道上已经颇有造诣了，但依旧没有洞悉剑道的真髓与神韵。”
林成一摊手：“所以，今天想请你赐教一二呢~~”
“嗯！”
周池轻轻一抬手，“铿”一声宝剑出鞘，那剑刃说不出的锋芒毕露，他微微一笑：“小家伙，看好了，能学多少算多少，都属于你！”
说着，他猛然一步一跃，手中剑刃化为一道炽霞，“唰”一声破开了前方的空气，“嗡”的一声震得周围的空间都颤抖、扭曲了。
“这一招，叫朝阳初升！”
说着，他猛然倒退数步，右手握剑在空中缭绕急旋，顿时“唰唰唰”的火焰剑光化为螺旋气劲，卷动着楼顶上的树叶沙沙跟着起舞，随即在无形的剑气之中，这些树叶纷纷崩碎，化为齑粉，杀伤力之强大令人咋舌。
“这一招，叫飞火卷叶！”
周池身躯一窒，猛然抬脚对着远方一踢，顿时风浪卷起无数楼顶上的落叶凌空飞旋，紧接着，周池跃身而起，身躯弯曲宛若战弓，手中长剑对着前方空中的落叶挥出，“蓬”一声就爆发出了数十道剑气，“唰唰唰”的声音中，空中数丈范围内的落叶尽数绞碎！
“这一招，叫天火燎原！”
……
演示完毕，周池飘然落地，“铿”一声长剑归鞘，笑道：“小家伙，你都看明白没有？如果你能把这三招剑法全部学会的话，也足够你纵横一世了！”
我心头骇然，摇摇头，道：“前辈，不是看得很明白，你能……多演示几次吗？”
“可以。”
一旁，林成道：“老家伙，难道你的这道剑法没有心法的吗？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打算真心教他这三招啊？”
周池一翻白眼：“难怪你的剑法甚至还不如弟子李逍遥，真正的上乘剑道本就没有心法，只是看悟性与对剑道的认知罢了，我这套剑法，重在力量的爆发与吐露，以及身法的配合和阳炎劲的运转，以陆离的天资，多看几次应该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但周池的三招剑法确实已经记在脑海里，只是不是很清楚，于是点点头，道：“还请前辈再演示几次。”
“好！”
周池继续演示，而我则轻轻一拍腕表，对星眼低声道：“用全息成像系统录下来……”
不久之后，周池连续演示了一共七次，收起长剑，问道：“现在，如何？”
“差不多了。”
我手握小白，笑道：“我来练一遍，请前辈指正一下？”
“好。”
说着，一个箭步上前，小白破风气浪，打出了朝阳初升一式，“蓬”的一声，这一剑刺出的瞬间，前方整个空间都仿佛破碎、湮灭了一般，紧接着剑刃一旋，扫荡周围的落叶，打出了飞火卷叶一式，随即凌空一剑刺出，一道道火光绚烂的在风中绽放，此时，如果有人用望远镜看我们这边，一定相当精彩。
“……”
周池有些沉默。
“喂！”
林成笑道：“老家伙，陆离练得如何？”
“难以置信。”
周池一声叹息：“后生可畏啊，仅仅看我演示了七遍之后，居然能练出三分的神韵，这小家伙，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林老，你捡到宝了！”
“哈哈哈，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也该拜别了。”
“先别急。”
我上前一步，道：“前辈，最近各地都发生了一些怪事，有异界生物不断攻击我们的城市，还有可能会发生更大的事情，你身为前辈高人，或许了解得比我们更多。”
“没有什么异界。”
周池目光凛然，道：“只是世界碰撞罢了。”
“前辈也听过世界碰撞理论？”我诧然。
“自然。”
周池握着宝剑，道：“老夫虽然年近两百，但从未停止过学习。陆离，你我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我传你剑法，你已经算是我的记名弟子，我在修炼中感知得到，世界即将发生剧变，别去相信那些虚幻的谣言与传说，对付这种局面自然有掌握顶尖科技的一群人会站出来。”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要相信科学！”
话音未落，他猛然右手一扬，掐起剑诀，顿时剑鞘之中的宝剑铿锵鸣响，再也按捺不住了，“铿”一声出鞘悬于空中，而他则跃身立于宝剑之上，道了声“有缘再见”之后，“嗤”的一声，就这么扶摇御剑飞天而去了。
……
“咕咚……”
我咽下了一口唾沫，眼睛都看直了，这算什么，就这么御剑飞走了？
“师父。”
看着空中的周池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颇有点逍遥剑仙的感觉，忍不住说道：“既然他能御剑飞行，为什么还要去蹭高铁？”
林成道：“说来话长，他之前跟我提起过，御剑飞行太过于消耗阳炎劲了，飞行一百里左右就得大喘气，而且长期风吹日晒，头发枯燥、胡子分叉，他人穷又买不起名牌洗发水，最重要的是，有一次他御剑飞行到了某个军事基地上空，差点被肩扛式红外制导导弹给轰下来，从那以后他就改乘火车云游天下了。”
“……”
我一头黑线，看了眼时间，却发现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禁不住一愣，道：“我靠……怎么就四点钟了，周老前辈不是只演示了七遍吗？怎么就过了这么久了？”
“那是因为……”
林成瞥了我一眼：“他每演示一遍，你小子都要思考至少半小时，否则你以为为什么自己会学得这么快？”
“竟然有半小时……”
我感慨一声：“好了师父，你自己在家待着吧，我回工作室了。”
……
驱车返回工作室。
等我抵达的时候已经快要五点半了，刚刚把车开进院子就看见沈明轩提着小包、穿着一件合身的连身裙走了出来，于是降下了车窗，问道：“沈明轩，你这是要去干嘛？”
“吃饭，看电影！”
她趴在车窗前，看了看确认副驾上没人，笑道：“今天有帅哥约我，所以咯，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你就安心在家陪林小夕、如意玩游戏吧，晚饭一会就到了。”
“哦。”
我迟疑了一下：“什么帅哥啊，有我帅吗？”
她噗嗤一笑：“不告诉你，我走了~~”
说着，她摆摆手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