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

“王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毅目光凛然，道：“一直以来，北美分部管理松懈，在《幻月》上的推广更是力度远远不如国内，在国内，幻月的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六成，可在北美却连三成都没到，即便是有文化差异的影响，但绝对不至于会这样，我一心为集团着想，想把北美区块的市场做起来，难道仅仅就是为了私心？”
“为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王总咬着牙，双臂抱怀不再说话。
其余的董事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陷入了沉默。
张毅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了父亲，道：“风总，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落在你身上，欧盟分部的目前人手盈余，我们有足够的力量盘活另一块区块链的管理，如果风总不点头的话，恐怕其余的董事也不能签字，您看……”
父亲笑了笑，说：“北美区块链的建设一直都是由史蒂芬负责，他刚刚30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我觉得应该让史蒂芬放手去干，我们没必要过分干预，倒是有另一块区块链市场的开拓与管理始终是我心头的一块病根。”
“哦？”
张毅笑了笑：“不知道是哪一个区域？”
“南美。”
父亲嘴角一扬，笑道：“南美分部的管理一直混乱，当地的安保也做得是千疮百孔，甚至在一个月前有砸店抢劫头盔这种咄咄怪事发生，所以我觉得，如果张总手底下真的人才济济的话，我建议将南美区块链的管理交给你们。”
“没错。”
一名中年妇女董事笑着点头：“南美区块链一直是一个大难题，张总如果有余力的话，我们都赞同您去担任南美的执行人。”
“还有。”
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中年男子董事笑道：“非洲区块链的建设也一直不愠不火，张总的团队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不知道张总是否愿意接受非洲区块链的打造，如果您愿意的话，董事会和负责非洲分部的周总应该都会同意的。”
张毅皱了皱眉，笑道：“南美、非洲目前的区块链建设都在稳步进行，我贸然介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就暂时搁置吧，我们稍后再议。”
“好。”
父亲点点头：“开始会议第二部分吧。”
“好的。”
主持会议的美女在此次起身，开始主持下一部分的会议，关于多款新项目的游戏推介问题，这种会议可都是绝密，甚至有可能会提前得知游戏版本，能让我这个游戏玩家在这里听会可真是相当不易。
……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会议结束了。
父亲也松了一口气，用纸巾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我则皱了皱眉，低声对欧阳喏颜道：“姐，那个张总，一直都这样咄咄逼人的吗？”
“嗯，差不多吧！”
她秀眉轻蹙，道：“张总代表的是公司内部的‘少壮派’，他们开拓市场的能力很强，但也一直不断分化董事会的权力，甚至挑战父亲的权威，只是……明面上他们依旧还尊重父亲罢了。”
“这样啊……”
就在这时，父亲转过身看了看我，道：“陆离，你最近还在那个叫一鹿的工作室里？”
“嗯，是的，爸爸。”
“唉……”
他一声叹息，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懂事，能为我和你姐分担一点。”
“爸，别说这些了，他难得过来。”姐姐急忙打圆场。
而这时，迎面有两个人走来，正是张总，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黄老，这黄老一袭的中山装，看起来似乎很有文化底蕴的模样，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光芒，冲着父亲微笑点头。
“风总。”
张毅走上前，笑道：“咱们好久没有一起聚聚的，听说您家里有个川菜五星大厨，而我和黄老今天暂时还没安排食宿，要不……今天就去您家蹭一顿饭？不知道风总欢迎吗？”
“当然！当然！”
父亲笑着点头：“这就出发吧？喏颜，打电话让厨房开始准备了，就说今天有贵客到访，拿出绝活来招待贵客吧。”
“嗯，好的父亲。”
……
下楼之后，几辆车向后上路，我和姐姐的车在后面，父亲和张毅的车在前方，就这么一路缓缓驶向我家的方向。
“嘟！”
车载通讯系统收到了姐姐的语音：“阿离，今天有点奇怪，这个张总可从来没去我们家里做客过，而且还带着这个神神秘秘的黄老。”
我皱了皱眉：“这个黄老的身份，好像很高的样子，我觉得绝不是什么安保主管之类的人，姐，你殿后，我超车到前面，分开他们和老爸的车。”
“嗯！”
于是，我一脚油门下去，座下的兰博基尼像是被火箭推动一样，“唰”一下就冲了出去，直接拖曳出一个漂亮的弧线，超车到了父亲座驾的前方，隔在了他和张总的座驾之间，抬头看去，张总的奔驰依旧不徐不慢的行驶着。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抵达庄园。
就在父亲下车的瞬间，瞪了我一眼，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没什么。”
我皱了皱眉：“爸，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没那个必要。”
他的声音透着怒意：“你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了，那件事……别再追查下去了，我不希望你和你姐有什么事，对我而言，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爸，你们怎么又……”
姐姐走上前，轻轻挽着我的胳膊，说：“阿离，走吧，我们先去厨房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这里不用我们招待了！”
“嗯……”
我一肚子的窝火，却又无从发泄，只好跟着姐姐去厨房帮倒忙去了。
……
晚宴，一桌丰盛的酒菜。
酒桌上，我只是陪同，父亲、姐姐则和张毅聊着工作上的事情，反倒是黄老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目光看向我，那眼神几乎有穿透力一般，直达内心，看得我有些忐忑不安，这个老头越看越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体内的气息收敛之后，使得他如同深渊一般，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就是欧阳陆离吧？”
黄老忽地说话。
“嗯啊……是的。”我点点头。
与此同时，父亲、张总和姐姐停止了聊天，也看向我们，似乎惊讶于我们为什么会突然聊起来。
黄老淡淡一笑，说：“我听说过你，风总的天才儿子，麻省理工尖子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集团的首席数据分析师，据说在算法与架构这一块，全集团也没几个技术人员能与你相提并论，加上家学渊源与强大的资金力量，已经堪称是人人羡慕的天才了吧~~~”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笑道：“老先生谬赞了。”
黄老笑笑：“听说，你之前指出《天命》里的数据错误，认为有人篡改数据，而且还亲自去追查了，不知道查到结果没有。”
“没有。”
我摇摇头，笑道：“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
“就是啦！”
张毅笑道：“咱们集团的产品，哪一款不是凝聚着几十万上百万工作者的心血？层层把关之下就算是有bug也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事情罢了，在核心数据源上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我们天命集团的人工智能早就超越所有同行至少二十年了。你曾经身为集团的首席数据分析师，这一点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我点点头：“是啊！”
似乎，没有必要跟他们争论什么。
一旁，老姐一直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我，生怕我会反击张毅、黄老的话，结果我全程都“怂”了下来，最终，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饭后。
“张总，还有不少时间，不如……我们杀一盘围棋，如何？”父亲发出邀请。
“好啊！”
张毅笑着点头，然后对黄老道：“黄老，我跟风总下一盘围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您自便吧，风总的家可是由一位园林大师设计的，考究得很，你要是清闲的话，不妨就让陆离带你在周围参观欣赏一下，也不虚此行啊！”
“哦？可以吗？”
黄老的目光看向我。
我当即起身：“嗯，可以，黄老，跟我来吧，我带你转转。”
“好的，那就麻烦陆离小友了！”
……
于是，就这么带着黄老在庭院间转悠着，当来到主建筑后方的时候，夜灯照射在假山上，映照出一道道充满文化气息的倒影。
“小家伙。”
就在踏上鹅卵石路的那一刻，黄老忽地站定，浑身的气息都在剧烈提升着，转眼间气息强度就已经达到了御气巅峰的层次了，但，依旧还在提升！
看着他因为气息上升而缓缓飞扬的衣摆，我皱了皱眉，就知道来者不善，于是一咬牙，我的气息也疯狂陡然提升了起来。
“轰！”
忽地，黄老的身躯之上绽放出一道气浪，直接突破了御气境界的气息，双手之上涌动出一缕缕阳炎光辉来，与此同时，他目光所及处，“嘭嘭嘭”的连续三声，周围的几个监控摄像头都被气息碾碎了，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我自问，自己肯定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你……不该插手天命内部的事情！”
黄老嘴角一扬，露出了一抹狠辣的微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欧阳陆离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想一己之力把天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