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她身上摸索着,她身上那套原本的素白衣裙眨眼间就被剥了个精光,换上了一套比她刚才在马上所看到的任何一个人所穿的衣服还要更加华美的裙袍。
她的腰间被戴上了一个华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腰带,皆是由装点玛瑙、珍珠、宝石、金银装点而成的,有些沉,可这色彩越是艳丽,装点越是精致的腰带,就象征着她越是高贵和越是受人尊敬的身份。
很快,她散落的长发被这几个手巧的少女们编织成了一个异常复杂的发髻,原本淡雅的她,顷刻间焕然一新,当真像一个神庙壁画中走出来的神女一般,高贵而动人。
轻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任由人摆布,可她能够感受到人们心中的愉悦和对她的祝福与倾羡,沁凉的圣水从头顶洒落,星星点点的,不曾毁坏她的妆容,只是偶尔零星地打落在她身上,带着欢乐笑颜的少女们洒完了祝福的圣水,嬉笑着大声唱出了一句歌词与外面的歌声相互附和,紧接着,那巨大的红绸缎便开始一一地撤开。
被隔绝的光亮又再一次地将她笼罩,没了那遮蔽的红绸,轻尘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错,怎么做怎么不自在,她的脸色刷地一下涨红,忽然觉得人们的目光通通都集中在了她的声音,这种“万众瞩目”的方式,她还从未经历过,竟然恨不得能够落荒而逃。
随着红绸子的撤开,所有的人几乎都同一时间被她吸引住了目光,歌声有片刻的停歇,紧接着便更加疯狂地奏唱了起来,天哪,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她的容貌是那么的独一无二,她高傲却内敛的风骨是多么的夺人眼球,她从容恬静的神情有着一股让人心悦臣服的魄力,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带着神庙的寓言,天神的寄托,来到了匈奴,她即将成为王的伴侣,为他们匈奴所有的子民带来福音。
天知道,轻尘那哪是从容淡定啊,她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了,那华美的服饰层层叠叠,是匈奴女子所着的大婚礼服,光是那腰带就沉得让她有些抗不住了,她现在简直是手足无措,周围又围满了跳舞唱歌祝福的人,她现在只是无法动弹啊。
心里扑通扑通狂跳着,即使是面对着千军万马,轻尘都不曾像现在这样紧张过,是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了吗,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着沸腾着,好像此时站在这里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重重包围住她的人群忽然一一让开了一条道路,从最外围开始,然后慢慢地,簌簌地到了里头,他们跳着那奇怪的动作退到了两边,然后又重新跳回了位置包围了起来,不断重复着,直到,那个人渐渐地,渐渐地,朝她走来……
人们纷纷地为岩止让开了道,他朝她走来,身上不知何时也换下了那身风尘仆仆的黑色衣袍,鲜艳的红色穿在岩止身上,轻尘这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岩止,这样的他,依旧俊美得令人窒息,这样明媚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既然仍旧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融合感,丰采绝世,薄而红润的唇噙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笑意,这蛊惑人心的红啊,竟无比适合他,让他浑身上下透着慵懒的风情,迷醉了人的眼……
看着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轻尘只觉得自己的心立刻如兔子一般狂跳起来,她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心中竟是希望,慢一点,时间啊,请你再慢一点,他如天神降世一般朝自己一步步走来,请给慌乱无措的她一些时间,让她去回味,此刻这心中紧张与动容,究竟是为何,请让愚钝的她,弄清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好像就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娘亲望着爹爹的时候,是不是和她此刻望着朝她一步步走来的岩止之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见这小女人已经彻底被自己心里从未尝试过的情感折腾得快要崩溃的模样,岩止轻轻勾起了唇角,看着轻尘的目光亦是充满了越发深沉的爱意,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来到了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轻尘,像平常一样。”
像平常一样……
她微微一怔,发凉的手已经被岩止温热的大掌握在了手心里,他的手很烫,也许是她的手太过冰凉了,轻尘稍稍地眯了眼睛,他已带着她,登上了神坛,轻尘侧过头凝视着他的侧脸,他无比专注地看着地下欢呼的子民,他是一个受到子民爱戴的君王,年轻而骁勇善战的匈奴王,轻尘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炫目得,令她有了些微晕眩的感觉。
就如岩止所说,她果真忙得就连片刻歇息的时间也没有。
祭祀神明,接受神庙使者的谒见,大宴,然后普天同庆,岩止从头到尾都握着她的手,轻尘是极没耐心的人,哪能受得住这样纷繁复杂的过程,岩止只能苦笑不已,只能一刻也不能放松地紧紧握住轻尘的手,否则她要是突然脾气上来了,那恐怕非得被载入史册。
宴席之上,人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歌声与舞蹈甚至持续到现在都还未消停。
轻尘皱着眉头,亦是一脸苦相,她很想告诉他,腰带真的很重:“岩止……”
岩止好笑地看着她,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他知道她今天也累了,便唤来了侍女领她先回西殿休息。
按道理,她既然已经嫁给了岩止,即使是地位尊贵无比的右王妃,可毕竟是王的妃子,往上数还有王还是殿下之时便已册封的左王妃佐伊,王成为匈奴王之后,左王妃就顺理成章地晋升为匈奴皇后,只因佐伊王妃早已不理世事,人们提到她的时候才仍以王妃相称,与左王妃一样,右王妃理应住在东殿的,而王却让她住在西殿,匈奴以左为尊,可见其虽为右王妃,地位之尊贵!已经丝毫不亚于这座王城之中的任何人。
离开了宴席,进入西殿,贡桑与绿芜已经在浴殿备好了水,绿芜哪能不知道她家将军的习惯?将军素来不施脂粉,此时一定恨不得能够把脸上的脂粉通通洗掉,风尘仆仆赶了这么久的路,今日又被折腾了一整天,将军一定累坏了,侍奉她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沐浴。
轻尘见到绿芜之时,见她完好无损,她心中才渐渐松了口气,看来岩止早就知道自己不在大贺城里了,没有动绿芜,应当是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也是对她无声的警告,天下没有天衣无缝的事。
她为什么会将绿芜留在大贺城里呢,她下意识地觉得,绿芜待在这一定会比跟着自己回中原要安全,为什么当时她就敢笃定,即使她不幸在中原起义失败命殒黄泉,岩止也……一定不会为难绿芜呢……
即使是为了她,他也一定不会为难,她所珍视的绿芜……
他穿着红袍的模样又意外地闯进了她的思绪之中,他的模样,他的笑容,他深邃的眼睛,他灼热的亲吻,他贴在她耳边说话时,那蛊惑人心的语调,他……
轻尘摇了摇头,她熟知布军作战之法,对人情世故却是一知半解,这样的情感,让她困惑,心里纷乱如麻。
“小姐……”绿芜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唤出了声,今日的将军,真是美得让人惊叹,并不是容貌上的变化让她惊讶,而是……她一向清澈冷冽的眼睛里,比以前分明多了一种越发清晰明朗的东西,那是一种,将军从来不曾拥有过的情感,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真实。
“小姐!”绿芜又唤了一声。
轻尘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想着想着便失神了,眨了眨眼睛,她的脸色微红,别开脸去加快了步伐,轻咳了几声:“沐浴吧,腰带很重。”
绿芜一愣,噗嗤一声立即笑了,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
那个匈奴人……尽管将军似乎还没意识到这样的变化正真真实实地在她的身上发生着,可一向不近人情味的将军,分明已经开始会像寻常的女子一般脸红,羞恼,甚至,尝试到了心里纷乱如麻的感觉……
这一回轻尘并未让贡桑和绿芜侍奉她沐浴,因为她身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虽然淡了不少,可她仍旧不想让绿芜与贡桑看到。
王城之中的盛宴仍在继续,轻尘依稀还能听到乐声穿透进来后余下的飘渺之音,这个夜里,整个大贺城都灯火通明,酒筵正酣。
沐浴过后,轻尘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裙。
匈奴的春天仍旧有些寒冷,轻尘所着的衣服依旧保暖,她怕冷,所以无论走到哪里,贡桑都会随手带上一件披风,以备不时之需。
走出浴殿,她的睫毛上仍沾染着湿气,白皙的小脸上也因沐浴过后绽放出了健康的红润光泽,明眸皓齿。贡桑见她出来了,立即将披风往她身上一覆,她清瘦的身影在这披风之下,反而显得更加娇小了一些。
守在浴殿外的侍女们托着灯烛站在走廊之上,顿时间让整个长廊晃如白昼,她们的态度都十分恭敬,见到孟轻尘出来了,皆一一行礼,然后将她带到了岩止的寝殿。
轻尘的面色微红,脚步微微一顿,但最终还是踏入了寝殿之中,因为她怕冷,所以寝殿之中早已点了炉子,铺上了柔软的毛皮,见到那毛皮,轻尘下意识地背脊一僵,停着不往前走了。
见她忽然停了下来,包括贡桑和绿芜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不解,顿了顿,她们都一一退了下去,顺带着带上了门。
良久,她终于收回了纷乱的思绪,轻尘这才察觉到肩膀上的微微刺痛,方才沐浴之时,她左肩的伤口碰了水,恐怕要重新包扎了。
往床榻边沿坐下,她将披风脱下,将她的青玄剑放在一侧,抬起右手试图将自己的衣襟拉下来一些,手指刚刚扯动衣襟,轻尘的动作猛然停止,眸光一敛,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
冷冽的杀意在逼近……
卷三:王的宠妃 107 为何杀她
迅速将衣襟拉上,连披风也顾不得拿,轻尘眸光凛冽,掌风扫过,熄灭了寝殿中燃起的烛火,整个寝殿顷刻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她的右手已经拿起了身侧的青玄剑,刚刚沐浴过后的她,湿漉漉的长发仍在滴水,尽管已经将烛火扑灭,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仍然很容易让她成为受袭击的对象。
轻尘眼睛一敛,她紧盯着那扇门,忽然一声巨响,一道黑影从天破入,轻尘挑了挑眉,纤细的身影当即一跃而起,青玄剑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散发出了冰冷的寒光,正中从上而下的那一击,令轻尘顺利跳开来。
来人身法极好,攸忽来往,袭杀莫测,他一身黑衣蒙面,浑身笼罩着一层肃杀之气,噙着杀机的眼睛让人看了便心底生寒,他使的是弯刀,刀侧锋利骇人,只是刀风就已经让轻尘感到了面颊微微的生疼,她扬起的发丝也被悄然削去了末端。
轻尘的身型轻盈稳健,站定之后,黑耀石一般灼亮的双眸蓦然一敛,眸中一片沉静,定定地看着那半空中飘扬而下的几缕断发,没有预想中的怒意,她轻轻地扬起了殷唇,唇边竟是绽着一抹莫名的笑意,眉眼间,充满了睥倪一切的傲意。
她一身孑然地站在那,扬起的青丝慢慢垂下,身形掠动的时候,空气中都浮动着幽幽暗香,她站在那,一袭素净的寝衣,肌肤白皙,狭长的睫毛乌黑稠密,润泽的唇隐隐向上翘着,眸光却是犀利冷凝。
“你是谁。”轻尘已经收回了青玄剑,清冷的声音响起,黑眸静若幽潭。
嘀嗒,嘀嗒……
新鲜的血腥味萦绕在鼻息间,嘀嗒嘀嗒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那血自然不是孟轻尘的,鲜红的血液在斑驳而入的月华下反射出诡异的光,血液顺着银亮的刀身向下流淌,滑入了地毯之中,鲜艳夺目。
对方的表情掩在面巾之下,无法窥探,他一手按住了自己险些被那把青玄色的剑削断的臂,眼中骤然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中原人竟有如此内力,那柄青玄剑,天底下惟有一个人能够如此随心所欲地驱使它……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这样冷冷地盯着自己,这让孟大将军郁闷不已,她皱起眉来,看来对方明显低估了她,只因这个黑衣人出招明显藏着杀气,欲夺她性命,不曾做任何防备,因此才会被她的青玄剑所伤,若不是他的武功极好,那只握刀的手臂早被青玄剑给削下来了,拥有如此高深武功的人,定非泛泛之辈,却想杀她,为何?
她忽然觉得,这个黑衣人认得她,甚至,她也认得他,这种冷肃的气息,虽然掩了面巾,可他的身形如此熟悉,应该是在哪见过……
忽然灵光一闪,轻尘面色一变,蓦地抬起眸里,眸光意味复杂,不等她再说话,顿时一记冷风扫来,黑衣人还是沉默不语,却换了一只手握刀,出手如闪电一般出其不意,招招直攻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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