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渠一直低着头给周天剥坚果,不吭声也不说话,整齐的发髻全甩给周天,就是不给一点叫脸色的东西。
日头渐渐转弱,隐隐有风起之兆,午后的阳光散去,外面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是这里依然没人移动,相对回去后无法交差不如多等等,看看那可恶的苏义能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前方的苏义搅合众人痛苦不已,太子励精图治若没有门人,死的就是他们的老爷,可恶的苏家奸贼,摆明是要跟全盛都为敌。
可惜这次他们难得冤枉了苏家,苏义真不想跟他们在这里掉价,他苏家门客众多稀罕这些歪瓜裂枣,但他也是被逼无奈只能连这地方都钻,可惜刚才被苏水渠抢走了梁画青年,否则他进献给太子做南部水车,定能得太子一分赏识!想不到他一个外地来的官员竟然有百两银子跟他争!可恶!
苏义想到这立即回头恶狠狠的瞪苏水渠一眼!可瞬间又硬生生卡住,眼珠愣是定在眼皮里不敢多瞪一下,因为与他对视的赫然是他的衣食父母、祖宗主子太子殿下!
苏义顿时收起唯我独尊的面容,台上的人也不争了,急忙向后面挤去。
周天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看看天色道:“你随意,我去接依瑟回去。”她想起依瑟穿的不多,不易受凉。
苏水渠依然给了周天发髻,未曾起身的嗯了一声继续剥手里的坚果!
周天也未在意直接带着贺惆、贺怅离开。
梁画少年真被买自己的人和刚才的少爷弄懵了,这两人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仆,为什么买自己的老爷不送口口声声喊着少爷的公子?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所谈又是什么乱七八遭的内容!
苏义快速挤了过来,拨拉过苏水渠问:“人呢?少爷人呢!你——”
苏水渠弹回去,继续剥坚果,两眼无神的根本看不到找事的苏义。
苏义恼火万分:“跟你说话听到没有!人呢!苏水渠别以为你跟了少爷两天就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水渠真不想知道,在河继县挺好,见太子不用传召,吃饭没有规矩,尽管人人都传太子应该更喜欢牧非烟但太子始终让他追随的时间更长,哎!苏水渠长长的叹口气,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坚果,如苏义所说这里是盛都!
“少爷人呢!”
苏水渠指指远处:“走了!”
苏义闻言很想抽面无表情的苏水渠两巴掌,但想到太子刚才跟他在一起的举动又生生落了下去,他不能这时候再跟苏水渠过不去,否则他协助丞相一职也没了:“你给我等着!”早晚收拾他!
苏义不争台上的人,急忙拖着还在疼的屁股向远方追去!
梁画呆呆的看着苏义跑远,顿时觉的自己这些年白活了,竟然猜不透买自己的老爷是何种身份,能让当朝苏家的小奸贼受了委屈也不敢说话,他到底是谁,可看他坐的位置实在不像有高官位之辈?
梁画挠挠头,老老实实的给自家老爷倒杯茶,什么也不敢说的侯在老爷身后不说话!
众人的目光顿时扎在苏水渠身上。
苏水渠恍然未觉的坐着,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淡忘手里石块上的温度。
……
苏义追着太子跑去,千万不能让太子误会他有不敬之心,刚才那眼不是再瞪太子,真的不是!可恶的苏水渠,太子在他也不说一声让他像傻子一样在喊价,万一太子回去后问她银子哪里来的咋办!
最惊悚的是,太子若不让用这么人参加秋闱,他到哪里再找一百人顶上!苏水渠这事咱们没完!
苏义前面跑,后面跟了一群他买的门客,整整五十六位,苏义跑他们就跟,断断不会不认账。
苏义跑的累了停下来一看,d险些没骂了脏话:“谁让你们跟着!不想活了是不是!拿上你们的卖身契去苏府报名!谁敢再跟着别怪我出手无情!”烦人
众人闻言瞬间一哄而散,但对苏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可如今被这么无良的人买了,他们能怎么办,只期望别做作奸犯科的事才是。
苏义不敢耽搁,快速追去:“少爷!少爷!你等等小的!小的对你赤胆忠心!一片心意为少爷,少爷千万别听信挑拨啊!——”
苏义侧身飞奔,衣带随风高飞,器宇轩昂、一副英勇就义的架势,嘴里高喊:“少爷!等等小的,小的真没瞪你,真的没有都是苏水渠那人居心叵测!少爷!你一定要相信小的!天地良心啊!”
111两厌
贺惆回头看了一眼,恭敬的回禀:“少爷,是苏大人。”
周天脚步未停:“甩开他!”阴魂不散!
苏义不得不追,若落实了瞪太子的罪名,他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少爷!你等等属下!少——”苏义看眼太子前进的方向,斟酌了下地形,从左边的小路抄了过去。
周天骤然从另一条路上拐回来,看了眼跑远的苏义,顿时向右边的路走去,周天可没兴趣让男宠和依瑟凑一块。
周天刚行二十米,苏义突然从树丛中窜出来,扑腾跪周天脚边哭诉:“少爷,属下找你找的好苦,终于见到您了,少爷,属下对您一片赤诚绝无异常心思,少爷,我苏义若是不对,少爷一定要相信都是奸人所诬陷,属下对少爷多年来心如一天,为少爷虽死——无憾!” 苏义快速抱住太子的退重申:“少爷,您相信属下,属下对你忠君义胆,绝无冒犯之意。”
周天被苏义的态度弄的莫名其妙:“买卖人口的事我可以不计较!赶紧起来!”被人当猴看了还跪!真以为没人认识苏义长什么模样。
苏义绝望的想那就是计较他瞪太子的事,苏义两眼一番,决定用他最经典的招式,两眼一翻晕在太子腰上,并死叩着太子不放。
周天使劲挣着,无奈这死小子一动不动:“贺惆!贺怅!把他拉开!”敢装死不想活了!
老太君带着依瑟和众女眷出来,天气转凉,她老人家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去,可又不放心依瑟,便想着出来看看,若是太子在附近她就托大把人还给太子,若是没有她就忍忍,她老人家恋生,不想死的太早。
结果几人刚出来,便看到太子和苏义纠缠不清的‘闹’在一起,说抱着也不为过,众女眷惊呼一声,可顿时想到太子妃在一旁,便又生生把惊讶咽了回去,惊恐的不敢看太子和苏大人那点闲事!
宋依瑟不解众人为何不说了,不是聊到太君家新出生的小外孙了吗?宋依瑟‘看’向心眠的方向。
心眠低着头当没瞅见,让她怎么说,太子跟男宠搅合在一起,先不说她有没有胆量说!何况这话也不能说!
周天恨不得一脚把苏义踢走,见宋依瑟等人出来也不在给苏义面子,示意贺惆贺怅直接砍人!
辛家儿媳突然对茫然的依瑟道:“你看我这记性,有东西落亭子里了,不如宋小姐和老太君陪儿媳回去一趟如何?”
老太君急忙道:“好,好,走咱们回去找找。”可算是有个借口撤了,若是太子怪罪她带着依瑟乱跑撞到了太子和……全辛家都惨了。
苏义骤然‘醒’了,睁开眼第一件大事就是哀嚎的大叫:“少爷!属下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
宋依瑟骤然回望。
辛家长媳顿时道:“又是些随地表忠心的人,到是见怪不怪了,老祖宗,要说最日月可鉴的绝对是太子对咱依瑟的用心,您看,出去转一圈还知道把心上人托付给老太君呢?”
老太君冷汗直冒,此刻只想离此地越远越好:“是,是,到底是太子就是有心……”
众人立即附和,只期待脚步够快,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太子不言语足见太子不想依瑟看到他和男宠在一起,这万一要是惹怒了太子,小则是死,大则抄家!他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苏义真的是才‘清醒’,至少是刚睁开眼睛,突然见到前面有一群女人,苏义直觉的道:“少爷,前面的是不是丞相家的宋依瑟?怎么敢私自出门!少爷,此女不配嫁你为主母!”
宋依瑟心里一紧,她终于懂了,这些人不言语是因为见到了不该见的人,那么说话的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宋依瑟深吸口气,表情依如刚刚,几分淡笑加着几分高贵。 林微言呆在角落看着他们,心想身为未来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喜欢的到底是男人,只是逆羽不愿意跟随罢了,若是逆羽愿意,哪有这些人张扬的份。
周天这下真不客气了,一脚把苏义踢开:“给我滚!你的事回去再说!依瑟,我看天气凉了带你回去,怎样,可有不适。”
苏义被踢的莫名其妙,再看太子向宋依瑟走去,更是眼珠落了一地!太子跟宋依瑟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了!他跟男人争宠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添个女的!万一此人给太子添个孩子是叫自己姨娘还是姨爹!太胡闹了!
贺惆、贺怅立即拖着苏义离开。
苏义这次不干了!他斟酌再三此刻也不是走的时机!太子背着他们有女人是多严重的罪名!
贺惆、贺怅不敢对苏义用强的!苏义在宫中的地位仅次陆公公,万一在太子耳边吹吹风,死的就是他们。
苏义顺势挣脱贺惆、贺怅,瞬间整理下衣襟,仪表堂堂的出现在太子身后,故意恭敬的道:“再下苏——”
周天一脚把他踢飞:“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众人吓的瞬间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太子息怒!殿下息怒!”
林微言冷笑一声,跟着人群喊这息怒!
宋依瑟表情不动,一句‘苏’她已经猜到他是谁,纵然她不识他们的声音,但不如意的时候,没少有人拿他们的名字在她耳边论长论短,托那段时间的福,她会的东西又多了几分。
宋依瑟安抚住周天,转对虚空道:“太子勿恼,苏大人伺候太子多年,即便做错了什么,太子也当酌情处理,贺惆、贺怅,还不扶苏大人起来!”
周天见依瑟如此再次狠狠的瞪了苏义一眼,她斟酌着力道没有踢重,谁让他刚才跟依瑟请安时那么得瑟,如果不是依瑟看不见,苏义那表情分明就是在对依瑟示威。
苏义挥开贺惆、贺怅自己起来,心里不爽宋依瑟这份人情,但也不禁对名不转经传的太子妃多了层芥蒂,此女看似无害,但觉不是等闲之辈,一位正常的女人,让苏义顿时升起浓浓的警惕,玩虚谁不会,她能装自己就不能吗!
苏义顿时站起来,顿时‘诚恳’的跪宋依瑟脚边,喊冤带哭的道:“多谢宋姐姐求情,姐姐搭救之嗯,小生没齿难忘!”
老太君闻言假牙险些没恶心掉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周天也头疼不已,决定回去后让陆公公赶紧把苏义这极品处理了,什么哥哥姐姐的!找死!
宋依瑟听到的内容更多,这声姐姐若是自己回错了就是霍乱宫闱,他所言的搭救恩情,有太多的理由让太子不能让他们安于一宫,男女有别,苏义是在让太子表态不让自己入宫了!
宋依瑟温婉的点头,斥责此刻是最能表清白的方式,可她此刻还不是太子妃,没资格管教苏义,宋依瑟四两拨千斤的道:“苏大人客人,同为焰国臣子,当为太子尽心,依瑟只是关心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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