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之徒

“哈哈”
听到他的话，爆发出哄堂大笑。
不要说别人，就连尚扬都想笑，倒不是农民说话的浮夸，而是李念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做法，刚才装的很大，而现在被人家堵到嘴边竟哑口无言。
他歪着脑袋，抿嘴看着吃瘪的李念。
李念也很生气，刚才确实不是装出来，如果这个东西真值五千万，她一定会拍，不为别的，只为让尚扬狠狠出一次血，可现在不值，自己也不能当成傻子。
冷声道：“你拿一个快报废的东西要我五千万，是你傻还是我傻？钱我不缺，智商同样不缺！”
“刚才是你说的…”农民也自知理亏，没有再多说，可心如刀绞的难受都表现在脸上，任谁都能看出来。
“现在的小孩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说”
“吹牛也不犯法，随便说…”
“以后一品轩进门也得设置门槛了…”
这些人对李念的做法半抨击半开完笑的交流，不过神情中所流露出的鄙夷难以掩饰，除了对刚才的做法之外，还有一层对无知者的轻视。
他们声音不大，却也都听在李念耳中，她身上从未有大小姐的脾气，但不代表没有大小姐的资本，脸色越来越黑
这时。
一品轩的工作人员走到农民身边，笑问道：“请问你这个景泰蓝香炉鼎拍卖么？如果拍卖，现场可以进行，如果不卖，我们也会有专车送您回家”
举办这个鉴宝会是为了扩大名声，可不是为了耽误时间的，一切流程必须得快，否者鉴别到明天也结束不了。
“能…能卖多少钱？”农民心有余悸的问道。
工作人员笑道：“一般而言起拍价是王老师给出估值的百分之七十，至于最后能拍到多少钱，还要看您宝物的吸引力！”
农民想了想，试探问道：“能拍到五千万么？”
工作人员都哑然了，尴尬道：“请问您拍卖么？”
农民依依不舍，还是点点头：“卖吧！”
工作人员登时接过宝物，面向众人道：“乾隆年间，景泰蓝铜胎香炉鼎，起拍价…七十万！”
“八十万！”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搓着手，他知道王老师给的价值都很保守，或者说王老师是一品轩请来的，而今天在座的都是一品轩的顾客，心里自然倾斜，所以势在必得。
“九十万！”
一位胖子摸着手上的金戒指，成竹在胸。
“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价格已经逼近一百七十万，这已经超过大家的心里预期，叫价速度开始放缓。
头发花白的老头对这间瓷器爱不释手，傲然开口道：“一百八十万！”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物品本身的价值，可谁让自己喜欢呢？
周围的人暗暗叹息，都觉得叫的太高犯不上，不值当。
老头也看到他们为难，心花怒放。
可正在这时，李念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二百万！”
“哗啦啦”
她的声音又让所有人回过头。
李念懒得看他们，抱着肩膀把头扭向另一边，刚才听他们嘀嘀咕咕就不舒服，奈何这些人年纪太大，自己一张嘴在再他们气过去，不能武斗，那就文斗。
“二百一十万！”
老头皱眉开口。
收藏除了收藏本身，还有个爱好在，刚才李念的叫价已经暴露她什么都不懂，不懂收藏的人来来买收藏品，本身就让人很反感。
“二百五十万！”
李念立即开口。
尚扬这次没有阻拦，其实刚才听他们在下面议论，也很生气，李念愿意出气就让她出吧。
“你…你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老头气得站起来，因为刚才他也说李念了。
李念瞥了他一眼，没回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前方。
老头又怒道：“一个破罐子而已，你要是想要就给你，但你什么都不懂，简直是糟蹋国粹！”
“艺术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交易的”
“景泰蓝代表着我国瓷器工艺的最高水平，落到无用之人手里，可惜了！”
下面人再次开口，不算含蓄，但也不是很直接。
“刷卡！”
尚扬直接把卡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他们愿意聒噪就聒噪，如果他们什么都不说，尚扬倒不会如此，但他们说的让人心烦。
见工作人员走过来接过卡。
老头气得哼了一声，缓缓坐下。
前方的王老师又道：“这个是民国时期的仿品…下一位…下一位！”
“咦…这个不错！”
王老师的动作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手中拿着一把刚刚递过来的扇子，扇子打开，用密封塑料包裹，上面有四个字，浩然正气。
“这是武老师的字！”
“单说武老师可能很多人不认识，但要提起烈士纪念碑大家都会知道，纪念碑上的字，就是他所书写…单单这四个字，价值在十万元以上！”
听到确认，下面一些喜欢收藏书法的人眼睛开始冒光，武老师一生写字很多，但多数都被刻在石碑上，很少有流露在外，只不过是当代作品，假以时日，价值一定大增。
“十五万！”
“十六万！”
“二十万…”
下面又开始公开叫价。
“五十万！”
现场不和谐的声音再次响起，毫无意外，仍然是李念。
常言道：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她不是一般难缠，她要是不把这口气顺出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哗啦啦”
这个超出他们预期太多的价格，让所有人不得不转过头。
“你是来搅局的么？”
“无礼小儿，什么都不懂，仗着有两个臭钱来这里显摆？”
“一身妖艳，简直是对墨香的侮辱！”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喜欢字的人，要比喜欢其他古董的人，更自诩清高，所以说起话来也丝毫不客气。
李念对于他们的话当成没听见，视线穿过最前方，看在工作人员身上，缓缓道：“你可以再问问有没有出价的了，如果没有就成交，卡继续刷！”
这番吊儿郎当的态度更让人生气。
“什么玩意，以钱说话，侮辱浩然正气这四个字！”
“一个小娘们，不一定什么办法赚的钱！”
“胸无点墨，居然要如此清雅之物，真是讽刺，是对宝物的侮辱！”
尚扬听他们说话越来越难听，微微皱眉，为老不尊这四个字以前只是听过，没见过，现在算是长见识了，冷声道：“不好意思，我真的就是有钱，如果你们可以，不要叫嚣，直接出价，谢谢！”
“哼…”
“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可惜了可惜了！”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
终于又有一件宝物让王老师眼前一亮：“石英颗粒较小，结构较密，云母片稀疏，没有明显的砂金效应，这是蜜玉制品，也是名玉之一，看款式，大致在清晚期，镂空…价格大致在三十万左右…！”
“一百万！”
话音刚落，抱住还没说卖不卖，后面的声音已经响起，这次不是李念，而是尚扬，他们看自己能嚣张到几时，自己就让他们看看。
听到他的声音。
清晰能看到一些人脸上在抽搐，非常生气。
宝主看了眼尚扬，尴尬道：“不好意思先生，这间是我的传家宝，今天来只是让王老师鉴别，并没打算卖…”
“哈哈”
下面的人顿时笑出声，看到尚扬吃瘪，心里异常舒服。
“你想买，人家不卖，气不气？”
“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真是笑话”
“他根本不了解什么叫收藏，以他的心境一辈子也无法学…”
“二百万”
在一片议论声中，尚扬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响起。
宝主身体一颤：“不好意…”
“三百万！”
尚扬丝毫不迟疑，他倒不是败家，而是要争口气，况且能用钱解决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大事。
补充道：“你要想好，只要防守，你完全可以买个更加贵重的传家宝，从你一代一代向下传！”
“成交！”
抱住一咬牙，点头同意，随后道：“买套房子传承，要比这个东西更加实在，成交，卖给你！”
尚扬微笑着看向工作人员，平静道：“直接把这笔钱也刷过！”
工作人员愣了半天，呆呆的点头。
下面人面面相觑，都被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个脸色越来越黑，突然发现，有钱好像真的能为所欲为…大厅内气氛也更加沉闷。
十五分钟后。
“二十万！”
半个小时后。
“五万！”
一个小时后。
“四十万！”
寥寥几个有价值的宝物，全都被尚扬一口价给锁死，开出的价格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每当看到王老师说好、可以，他们心里都在响起尚扬的声音，已经成为梦魇，挥之不去。
由于拍卖环节的加速进行。
比预期早了几个小时结束。
这些来这里准备寻宝捡漏的人全都哭丧着脸站起来，不再敢多说话，因为尚扬刚才表现出的霸道，令他们没办法喘息，全都是一击毙命，唉声叹气的离开，临走时还都偷偷的看这对男女一眼，想不出从哪里冒出来的，平白无故浪费自己一天时间，只能看到，摸不到更得不到，心里焦躁的很…
尚扬最开始并没想与任何人为敌，但他们自己为老不尊，也就怪不得自己，今天的藏品没有大件、也不多，如果足够多，就在这里坐到天黑，一件让他们得不到！
他正准备去办手续。
“啪啪啪”
一下一下的掌声从楼下传来，还伴随着上楼脚步声：“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的世界是全要，尚总真的好气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