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澡堂里的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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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我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是去医院太平间取回了小眉的遗体，然后花了将近十万，给她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虽然葬礼上除了司仪人员之外，就只有我一个人到场。
我现在一无所有，小眉除了我、张雅，温泉会馆的那些人和陈鑫之外，就再也不认识其他人了。
我忽然间发现，我和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竟然有这么多相似之处。
葬礼过后，我把小眉的遗体送去了火化，然后联系到了小眉的父亲，问出了她家的地址，抱着她的骨灰盒一个人踏上了开往那个小县城的火车。
一整天的颠簸，又走了将近五个小时的崎岖山路，我终于来到了小眉所在的村子。
她们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破败，一贫如洗，但小眉的父母看到我来之后却很开心很高兴，还不断问我他家小眉是不是也回家了，都好久没见了呢。
我无言，当我颤抖着手拿出那个我小心翼翼保管着的骨灰盒时，小眉的父母都怔住了，沉默许久许久，然后嚎啕大哭。
而我，便跪在小眉家门口，又跪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如果这样做就能消去我心中那份愧疚的话，如果我这么做小眉就能死而复生的话，我宁愿跪在这里一辈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除了最开始嚎啕大哭之外，小眉的父母一直都很沉默，没有打我骂我，在我跪着的时候，两位老人也一直静坐在家门口。
第二天一大早，小眉的父亲满眼血丝地走上前把我扶了起来，小眉的母亲亲手给我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递了过来：“娃，喝了吧，闺女最喜欢喝我做的汤了。”
那一刻，我泪如泉涌。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三人没人说过一句话。两天过后我离开了，临走之前，我把存着我全部积蓄的那张银行卡小心翼翼放在了我的枕头上。
那天，天很蓝，水很静，风轻轻吹荡漾着天上的云彩
就像我初次见你时，你单纯甜美的笑脸
你常常用深情的目光凝望我，却并没有告诉过我你想的一切
当我终于明白的时候，你却离我越来越远
握不住的沙，那就扬了它
拍拍行囊整装待发
若有下辈子，换作我来爱你吧
……
从小眉家回到蓝田，已经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张雅仍然没有消息，不过在这期间，叶梦洁却每天都给我打电话，频率最高的时候几乎连着半个小时，我手机都在不停的响。
但我一个都没有接起来，最后狠下心，将叶梦洁的电话彻底拉黑。我现在不能去见她，也不能去看张雅。
随便找了家小旅馆，我开了个房间，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后，我决定给方沫打一个电话。现在能帮我的，也就只有她了。
然而似乎是心有灵犀般，我刚打开手机通讯录的刹那，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赫然正是“方沫”！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但我现在有事求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商戈，最近过得不错吧？”
“……”我不会相信，以方沫的能力，对我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应该全部清楚，这么问，只是想想以前一样，狠狠羞辱我而已。
果然，事情也的确如我像的那样。沉默片刻，方沫那有些轻蔑的声音便再度响起：“你现在一无所有了吧？你的女人，你的事业……什么都毁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窝在在蓝田的某个小旅馆里吧？”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猜的这么准确，我只能支支吾吾应了一声。
“这样也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竟然从她声音里听出了些许疲惫。
“这样也好，正省得我再去多费什么力气，一切都没了，你变得干干净净……商戈，你该庆幸。”方沫微笑着道。
她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我的心窝子，难道这女人竟然一直都想着把我搞到这种地步？而杨扬和陈鑫的出手，只是正好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我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当时就气急败坏地冲着电话咆哮道：“疯女人，你tm给老子闭嘴！我告诉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要是敢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一刻，我真的是抱着一种鱼死网破的心态吼出这句话的。
然而下一刻，方沫轻轻一声不屑的嗤笑却让我愣住了：“你想什么呢？觉得我还会对你下手？那你可真把你和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想的太重要了，商戈。”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半晌后，我才狐疑问道。
“你和其他人没关系了，这样很好，不用再有顾虑……”方沫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在我皱着眉头想让她说清楚时，她却像能看透我的心思般，直接问道：“商戈，你想不想让我帮助你，改变一下现状？”
“想！”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道。
“现在，来我家，地址你清楚。”饭规模不咸不淡地扔下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觉得方沫语气有些不对，但我根本没闲心去想她究竟有什么阴谋，现在她于我而言，就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算机会渺茫，我也不能放弃。
因为我一旦放弃，身下就是万丈深渊，就连最后一丁点机会就没有了。我，别无选择。
于是我出了旅馆，用身上仅剩的最后一点钱买了身便宜但却看起来干净很多的地摊货，然后又去大众澡堂洗了个澡之后，便向着方沫家赶去。
过程不多赘述，或许方沫早就吩咐过了，直到我走进她家门，都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顺顺利利就见到了她。
然而见面之后她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却让我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她说的是：“你来了？商戈，我怀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