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澡堂里的按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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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上打开的一个网页，是蓝田市最大的新闻网站，而网页上最显眼的头条是这样的内容：
蓝田某知名按摩会馆客户资料遭泄露，xx公司董事长、xxzf部门x科长的按摩偷拍视频点此观看！
我的心狠狠一颤。知道事情迟早会发酵的，但没想到速度这么迅猛。
手掌略微颤抖着握住鼠标，我点开了这条新闻，然后一直拉到了最底部，这条新闻的评论已经有七八万了，内容大都是斥责和谩骂。
在网民的评论里，按摩会馆完全成为了藏污纳垢的色情场所，更有无数人要求官方彻查之后查封……
翻了好几页，我竟然都没有找到立场站在会馆这边的评论。
“商戈，真的完了。”张雅无力地瘫坐在电脑前，美眸中满是悲伤，轻声呢喃着。
她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平日里美艳光鲜的女王，此时披头散发，脸色黯淡，眼睛里更充满了血丝，浑身都透着一股绝望之感，看得我一阵心疼。
“雅雅，没事的。”我伸手将张雅揽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会馆没了，我还在，我们一起努力，可以东山再起的。”
张雅木然，没有丝毫反应，泪水却像断线珠子般滚落。看到这一幕，我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
她将半生心血都投入在了会馆，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挽救却根本没有办法，又怎么说平静就能平静得下来？
……
每天上午十点到晚上八点都是温泉会馆的打扫时间，但今天那些保洁人员却都没有来，整所会馆一片死气沉沉。
张雅一直都没有入睡，最后实在没什么办法了，我只能出手帮她按摩放松，暗中却在她身上几个有催眠作用的穴位上下了一番功夫，张雅这才沉沉睡去。
睡着的时候，她的手掌仍然紧握，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让人心疼。
让我没想到的是，张雅刚刚入睡，就有会馆员工来办公室了，有按摩技师，也有服务生小妹。
会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都已经料到不可能再翻身了，所以都是来要求结算工资然后辞职离开的。
看着聚集在办公室门口，吵着嚷着要拿工资走人的员工们，我笑了，笑得很冷。
这些人平日里口口声声喊着口号，将会馆当成自己的家，见了张雅都会尊称雅姐，但在会馆最危险的关头，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人性在这个时候还真是可以彻底暴露出来。
张雅好不容易睡着，我不可能把她叫醒，而且也不忍她亲自来处理这些破事，所以一切事务暂时由我来打理。
对着一帮子闹着要离开的人，我没有挽留，我想就算张雅来处理的话也是如此。
我用张雅电脑里的资料，给这些员工一个个对账，结算，忙活了一下午方才送走了最后一人。
此时已经是傍晚七点钟左右了，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会馆员工们来上班的时候，但今天却异常冷清，偌大的会馆里没有一个人影。
至于小眉，我从早到晚都没有见她。这妮子应该不会辞职，应该是昨晚太累，回家休息去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会馆大厅，我一阵戚戚然，曾经这里是怎样的辉煌，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
会馆即将倒闭，我这个头牌男按摩师也即将面临失业。以后到底该怎么走下去？我忽然间有些迷茫了。
忽然间，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外面传来，我一惊赶忙向外看去，这才发现，正有三辆鸣着警笛的警车向会馆驶来。
该来的，终于全来了。
警车上下来了一大帮子警察，我不得不去叫醒张雅。
睡了一觉的她精神恢复了些许，情绪也稳定了很多，或者可以说是……麻木了很多。
警察们进来时候，张雅没有再哭泣，平静的可怕。或许一个人真正绝望时候的表现，就是如此吧？
一名警长表情严肃地对我们出示了相关证件后，便吩咐着手下的人开始在店内到处贴封条，而他则是来到了办公室，和张雅开始谈话。
他询问了很多，会馆的盈利方式、出入账流水、营业执照和客户名单等等等等，张雅一一如实告知，没有丝毫隐瞒。
最后，这位警长冷笑着对张雅道：“张老板，我现在怀疑你犯了组织卖yin罪和非法侵害他人名誉罪，你名下的按摩会馆暂时会被查封，你的银行资产也会被暂时冻结……另外，请张老板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
张雅木木地点了点头，起身准备跟着警长离开。
说得好听叫回局里配合调查，说难听点就是进行拘留，张雅这一进去，什么时候才出得来就不得而知了。
我自然不会让她去，极力求情阻止，但根本无济于事。
“商戈，你回去吧。告诉梦洁别担心。”张雅在上警车前，终于对我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俏脸上挂着一丝自嘲的苦笑。
“雅雅，把彪哥的电话给我。”我沉声道：“我联系他，他应该能把你保出来。”
张雅根本没有报多大希望，但还是给了我一串电话号码，之后就被带上警车离开了。
会馆彻底被查封了，门缝上都贴着警方的封条，一片死寂。
我心中着急，还是拨通了彪哥的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然而说话的却不是彪哥，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是彪哥的情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动听，但却同样充满了疲惫。
当我把会馆发生的，以及张雅被警方带走的事告诉女人，并且想让彪哥帮忙时，女人苦笑不已，拒绝了我。
我这才知道，原来彪哥最近真的出了事。
他当年混黑时犯下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举报了，警方早在一周前就将他带走了。
彪哥虽然很有底线，但混过黑就是混过黑，犯下的许多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也已经洗白过了，但罪名却也足够给他判个十几二十年。
虽然还没开审，但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至此，张雅的最后一座靠山彪哥，也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