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福来兴奋的道:“不用明年,我还要走趟两湖两广,大概四五月份就回来了。乡亲们记住,蚕茧、蚕蛹、蚕蛾都是宝贝,千万不要忘了给我留着公蚕蛾,听清楚了,是公蚕蛾!”
他转过脸来,对着搬运货物的小伙子们,“我在辽东念了几天书,学会了很多知识,公蚕蛾能让咱男人夜夜快活,懂么?女人当然也跟着男人回回快活,懂么?”接着放大了嗓门,“记住喽,公蚕蛾从蚕蛹里刚刚拱出来,不等它压着母蚕蛾做活儿,要掐了它的翅膀,用慢火焙干。”
“这是什么话?”叶发贵从驴背上跳了下来。
“我是说,我也收购公蚕蛾,这是圣上老人家下过御旨的呀!”叶福来露出天真无邪而且兴致盎然的样子,“你老人家听着,公蚕蛾是男人一吃就灵的好东西,也是太医院要的贡品,一次只吃五六只公蚕蛾,挺得住十几个回合!五个大钱一只,怎么样?不过要千万记着,不能叫它和母蚕蛾做活儿。”
看着打辽东回来的年轻后生,一副古怪鲁莽瞧不起人的口气,即使如今辽东那边不同以往了,可怎能把老家,堂堂天子脚下的萧家村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穷乡僻壤?后生糊涂了吧?
难道他不知道经营辽东的是徐家么?难道不知辽东有的,京畿和江南也有么?比如各种新式的作坊和学堂?
有个老汉皱眉道:“给他一碗水喝,叫他走人吧。”
“谢谢大爷!我不渴,真的不渴。”叶福来笑逐颜开,再次提高了嗓门,“咱老叶家在大连来了个锦绫染织坊,眼下正缺人手。我看咱萧家村的姐妹好材料,都长着侍弄蚕茧,抽丝织棉,染色绣花的巧手。山东的女人想来挣这份工钱都挤破了头,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工钱好说!”
年轻媳妇故意笑吟吟的问道:“二祖爷家的哥哥,你要我不要。”
叶福来愣了下,眉开眼笑的道:“我怎敢说不要?只是嫂子你带着孩子,干活不方便,没出嫁的闺女最好。”他又上下打量着媳妇水灵灵的容貌,舔了舔的嘴唇。“话也说回来,只要人心灵手巧,纺车上头好身手,不管是‘鸳鸯合欢’、‘游龙戏凤’,‘麒麟生子’、‘孔雀开屏’样样都会,我打着灯笼还找不到人呢。岂有不要之理?”
叶发贵和萧家村的男人都闻到了一股邪性的怪味,他奶奶的怎么像是采买闺女的牙婆子?不由得七窍生烟。
叶发贵狠狠甩了一鞭子,用鞭杆指着后生的鼻子,“你小子再讲一遍。”
“我说错了么?”叶福来诚惶诚恐,“这纺织上的事我不过是略知一二,我只是负责跑腿的,岂敢在乡亲面前耍把式!如今织棉上的花样千百种。还有啥狂蜂浪蝶什么的,我就不在姐妹面前一一献丑了。”
叶发贵被他给说糊涂了,也加倍的感到气恼,就算是自己想歪了,就算你是开染织作坊的,但萧家村是什么地方?以为闺女们是关外成群驱赶的母牛母羊,想牵走就牵走?除了女医门带头开设的女子作坊,皇帝也别想让村里的女人去给外人做工。
抬起鞭子顶着叶福来的下巴。哼哼道:“怎么看你不像是叶家二祖爷的后人,你他娘的是开窑子的人贩子?”
村里的男人呼啦一下抄起了扁担或棍棒,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论起万众一心,萧家村敢喊第二附近就没有敢喊第一的,烧教堂前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徐老三一句话,村里没有一个人跟着闹事。连带着周围村镇都无人闹事,事后证明是个英明之举,六里庄的百姓倒了大霉。
叶福来急忙叫道:“我赌咒,我要不是老叶家的后人。我就算狗娘养的,驴操出来的,行不行?”
老汉慢条斯理的说道:“别咒了,这不是咒我叶家的祖宗么,叫他脱了鞋,验验脚指甲。”
叶福来一听面无人色,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诸位,不要叫我脱鞋了。我知道咱老叶家的小脚趾甲分两瓣,我的不是两瓣的,只因我奶奶是辽东土人,我娘是蒙古人,可我爷爷我爹绝对是大宋朝老叶家的纯种,只是撒在辽东地界,又种到了外族女人的肚皮上,长出来的庄稼有些不一样。”
村里人轰然大笑,尤其是叶家人笑的前仰后合,敢情这小子是个杂种!叶发贵命令几个小伙子上前放翻了叶福来,脱了他的粉底皂靴。
“扒了裤子,看他屁股上的胎记。”叶发贵威风凛凛。
一条淡青色的软缎灯笼裤,两条黑丝穗扎的腿带,还有一条织着鸳鸯戏水的织棉短裤,被七手八脚又拉又拽地脱了下来。村里的女人都捂着脸,偷偷从手指缝望过去,一个朝天崛起的大屁股堪称白璧无瑕,找不到青色或任何颜色的叶氏印记。
叶福来杀猪似的嚎叫:“裤子,我的裤子。”
叶发贵冷笑道:“哼!就算你是二祖爷的后人,也早就不是纯种了,算是半个夷人。”
“你们,岂有此理。”叶福来一把夺回裤子,捡起地上的鞋,光着腿赤着脚,一蹦三跳的向河边跑去。
冲到了船舱上,叶福来撩起长衫,手托着那个传宗接代的东西,一蹦一跳的喊道:“萧家村的人,你们有种把自己的裤子也脱下来,与老子比比家伙呀!一个个贼眉鼠眼,有本事的叶家人早就在辽东或海外发迹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是冲着萧家村来的,老子只是抬举这里的桑树,看上了能抽丝织棉的小娘们。
你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种了桑叶自己吃,看你们能结个啥子茧,小娘们也留给自己用,谅你草不出个金马驹儿!”
萧家村人全都好笑又好气的看着他像个小丑一样的跳脚,叶发贵笑眯眯的道:“后生,莫非你不知这里是天子脚下,村里人衣食无忧么?莫非你不知道村里去辽东的人很多么?莫非你不知咱村里徐家大奶奶就管着辽东么?
咱村里人光是在辽东山东和松江府一带,就开设了不下十个绣房。可村里有规矩,不许女人去外地。去年村里请回了给圣上当过绫匠的老辈,就在老桑树那边开了御绣坊,光织布机二百张,别以为你在外地发达了就敢小瞧家乡。”
京城四海茶馆。
通往阁楼的扶梯是用竹子制成的,每次李裕的媳妇往上爬的时候,都吱吱嘎嘎的叫个不停。
躲在阁楼上的李大少表里如一的扮演色-魔的角色。一旦他听到竹梯开始响了,便悄悄探出头来,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像捞小鸡似的把媳妇一把拎上去。
有时候李芳的手会落空,因为媳妇对他早有防范,把装有食物的篮子顶在头上。一旦李大少拿到了篮子之后,她已经十分机灵的下去了。
大多时候却不能幸免,只要稍一犹豫就会落入虎口,被李芳抓到阁楼上好一番肉搏。
发生在上面的肉搏其实是一种没必要的假象,不过是一种极度矫情的虚假作态。就像李芳需要媳妇一样,李裕的媳妇也被他的男人魅力所折服。
夸张的反抗,把阁楼的地板震得砰砰作响。她压低声音的尖叫,与其说是痛苦的表现,还不如说是"gao chao"来临之际,身子得到了完全的满足。
每次他和李芳不管白天黑夜的在楼上滚来滚去,灰尘像下雨一样纷纷下落,李裕痛苦不堪的听着,恨得咬牙切齿。
离开四海茶馆,是李芳和李裕夫妻的共同愿望。困在潮湿不透气的阁楼上,李芳有种还不如被圈禁在家的滋味,起码好吃好喝供着,一群妻妾陪着,没有自由也好过这里。
完全是因他对李裕媳妇的特殊情感,介于爱情迷恋或对于初恋的怀念,不仅如愿以偿的占有了她。而且陷入激烈的情感世界中难以自拔。这是他第一次陷入对女人爱情的沼泽之中。
在这以前,女人只是他盲目发泄的对象。与李裕媳妇在小得转不过身来的阁楼上的肉搏,与其说是占有与反占有之间的较量,还不如说是男欢女爱间的心灵交流。打来打去说穿了都是在装模作样,是放肆欢爱的必要前奏。
李裕很快识破了,老实巴交的茶馆老板终于忍无可忍,抬起头来任凭灰尘落在眼里,他必须要仰着头,就算少爷要睡自己的媳妇,也应该换一个地方,再也不能容忍他和媳妇在自己的头顶上欢爱,一种无以复加的耻辱。
李芳面对流着泪的李裕很难为情,也知道自己做的过了,要不是实在割舍不掉她,作为道上的大人物,岂能一而再的纠缠人家的妻子?
其实李裕的媳妇也对在肮脏的阁楼里做那种事感到了厌倦,一两次是新鲜,三五次都要以为自己是最下贱的流莺了,任何场合都能撩起裙子和男人苟合。
事实上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早在当丫鬟的时候,她就知道李芳迟早有一天会得偿所愿,她明白自己是一只无辜软弱的羔羊,哪怕不做丫头了,也迟早会躺在案板上任他宰割,这是逃不掉的命运。
尽管必须做出很被动和很激烈反抗的样子,然而她对李芳花样百出蛮横霸道作风的依恋,就和很多女性天生喜欢被强迫一样,并不比李大少对她的迷恋逊色多少。
甚至只要李芳看向她的特殊目光,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意味着什么,知道李芳的心里想对她干什么,早在李芳没有得手之前,媳妇就做过了很多梦,梦中李芳比现实还要粗鲁野蛮,而她对他的反抗,也比现实中更加激烈更加誓死不从。
时间久了,媳妇对丈夫的内疚很快消失殆尽,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把贞洁看的很重,但对于自己的失身,首先要怪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
如果李裕强烈发对,哪怕不惜拼命,她想象自己也能像那些贞烈女人一样,投河上吊寻死觅活。媳妇很清楚丈夫虽然妒忌的要命,却舍不得自己去死。
“你用不着拦着我,我没脸再活了,你让我死了算了。”
这是第一次失身后的哭诉,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哭诉,哭诉渐渐像演戏一样越演越假,也俨然是媳妇唯一可以用来掩饰的遮羞布了。
“再不把他赶走,我就没办法活了。”这是她又一次严肃向丈夫发出的警告,以证明自己多么的不情愿,尽管半个时辰后,天花板又下起了“雨”,愉悦的抵抗尖叫再一次响起,久久不绝。
当和李芳达成离开这里的共识后,媳妇急切的道:“我不能老是在自己男人的头顶上,像不要脸的女人一样,让别的男人任意糟蹋。”
李裕不得不表示由衷的赞同,尽管一眼看穿了媳妇的用心,不管去哪李芳都是人上人,离开自己心爱的茶馆,媳妇就再也不必假装了,当她在又大又华丽的卧室里和李芳翻云覆雨,回到家中也不用百般解释,反正自己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女人如衣服,李裕强烈的妒忌之余,难免生出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的念头,大不了把媳妇和李芳一起送走,只要自己的茶馆还在,只要他李裕还要钱,就不怕找不到好看的闺女做老婆。
问题是极度的屈辱竟然能产生出不可思议的快感,一种绿-帽男人见不得人的刺激心理,就和男人押戏男人一样,变-态的滋味往往极度的扭曲极度的甘美。
一种彻底沦落为奴隶的感受,卑躬屈膝把自己妻子奉献出去的激动,当阁楼上的楼板再一次震动着,灰尘像细雨似的洋洋洒洒,李裕有种他自己被人强-暴的怪念头。
一时间觉得在半空中痛苦挣扎的其实是他自己,煎熬的是他的肉体,欢快的是他的灵魂,好似自己跪在李芳的面前,恭敬的看着他无所顾忌的欺负妻子,媳妇发出的痛苦声,事实上是快乐的浪-语,李裕感觉什么样的屈辱条件都得接受,并且隐隐的期待起来。
所以他最终选择随着李芳和媳妇一起离开,本可以留下继续经营茶馆,想必二人都会很乐意。
李裕媳妇对此非常吃惊也非常欣慰,没想到丈夫这么深爱自己,怎么说李裕总归是他的丈夫,也是后半辈子的指望,而她永远没资格成为李芳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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