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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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完全没有想到祁莘会给我这么一个答案，一时间有些茫然。
祁莘看着我，又喝了一口啤酒，表情似乎在隐忍，但是嘴角已经隐藏不住笑意。
我也没有遮掩，送他一记大大的白眼。
“怎么？”祁莘笑着问道。
“没事。”我埋首吃菜，不想搭理祁莘。
“有意见啊？”
“不敢。”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我和祁莘吃着东西，再没有说话。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半打啤酒已经见了底。我瞥了一眼祁莘，他的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完全看不出依旧喝了酒的样子，只是筷子很少拿起来，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别喝了。”
我看到祁莘又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满，及时出声说道。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理会，手下的动作继续着。
“至少吃点东西再喝。”我劝道。
虽然我不知道祁莘的身体状况如何，但是我知道像他们这么忙碌的人，一旦做起设计，来了灵感，就会不眠不休，自然也顾不上吃饭，胃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关心我？”祁莘放下酒瓶，调侃我。
我收回视线，看着桌上的菜，说道，“那随你的便吧。”
说完，我继续拿起筷子，去夹菜吃。
“乔夏。”这时，祁莘出声道。
“嗯？”我应了一声。
“我挺喜欢你的。”
祁莘冷不防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刚刚送进嘴里一块鲈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噎住，那块鱼肉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呛的我直咳嗽。
“咳……咳……”
“喝下去，冲一下。”
祁莘递过来一个杯子，我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接过来就喝了一大口。
鱼肉倒是被冲了下去，但是回过神来，仔细品尝，口腔里都是啤酒的苦涩，涩的我直伸舌头。
“你……你怎么给我喝酒啊？”
我一边用手在嘴边，不停的扇动，一边埋怨祁莘。
想不到，他像是个孩子一样，恶作剧成功以后，肆意的大笑起来。
我急忙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白水，想要缓解口腔里，舌头上的味道。
“一醉解千愁，你没听过？”
祁莘挑眉问道。
“听过。”我放下水杯，说道，“但是，我知道没有用。”
“怎么说？”
“喝醉了就不省人事了，大脑会有短暂的空白，但是清醒之后呢？”
不等祁莘开口，我接着说道，“忧愁还在，不止有忧愁，随之而来的还会有宿醉的很多不适。”
“你试过？”祁莘好奇的问道。
我想了想，答道，“算是吧。”
莫绍文带我去酒吧的那次，一杯酒就把我灌醉了，虽然一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酒的问题，还是那个男人在酒里做了手脚，总之，我很不舒服，头重脚轻，如果不是陆正歧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因为那一次，我和陆正歧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把自己守了二十几年，最最宝贵的东西，在一种并不美好的情景之下，交付给了陆正歧。
所以，对我来说，酒并不是一个好东西。
更何况，它并不能让我觉得轻松，也不能让我忘却任何事情，我又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又难受。
“你倒是看的清楚。”祁莘说道。
“乔夏，有时候，人要活的糊涂一点，活的太过清楚，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是否理解祁莘话里的深意，至少，我知道他在关心我，安慰我。
“祁莘，你说过，你对我，没有男女之情的。”
虽然祁莘对我说过，我们之间只是因为同命相怜，而惺惺相惜而已，但是听到他刚刚说的话，我还是心有余悸。
“想什么呢你。”祁莘突然伸出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喂。”我捂着额头，不满的冲着他大叫。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乌烟瘴气的东西，说，是被谁荼毒了。”
祁莘眯着眼睛看我。
我不知道他的酒量怎么样，看起来好像是不错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我觉得祁莘有些微醺，话里话外已经有了醉意。
“你说的话，很难让人不紧张。”我瘪着嘴，抗议道。
“我说喜欢你，就这么让你害怕？”祁莘突然俯身，凑到我的面前，“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
我吓得急忙往后缩了缩身体，瞪大眼睛看着他。
谁知，祁莘突然喷笑出来，我知道他是跟我开玩笑的，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筷子丢向他，用行动告诉他，我很生气。
“别多想。”
就在我坐直了身体，沉下脸色不去看祁莘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乔夏，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
“可是……”
不等我开口，祁莘抬起头，制止了我，说道，“我说拿你当朋友，也是认真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好奇的看着他，不懂他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快要被他绕晕了。
“难道朋友之间，就不能互相喜欢吗？”祁莘看着我，表情十分的真诚。
我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祁莘突然笑出来，“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能。”我说道。
“那不结了。”祁莘端起一杯酒，对我说道，“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被他的话打动，这一次没有扭捏，端起刚刚我喝了一口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乔夏，我觉得，你真是很像我妹妹。”
祁莘放下酒杯，突然说道。
“你还有妹妹？”我好奇的问道，我记得资料上说，他没有兄弟姐妹的。
“没有。”
“没有，那你还说。”
“就因为没有，遇到你，觉得相见恨晚，所以想认个妹妹，不行吗？”
祁莘说话的态度，理直气壮。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跟他碰了碰杯子，然后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
祁莘倒是大气，一仰头，全部喝光。
我不知道他是心情大好，还是不好，一个晚上的时间，他发挥了他“话唠”的隐性，拉着我不停的聊天，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我感觉这一顿饭的时间，他说的话，比平时在工作室说的一倍还不止。
吃到最后，祁莘已经有些醉意，我叫来老板结账，阿辉看了一眼桌上的啤酒，笑着说道，“不用了，祁小姐。”
因为祁莘给阿辉介绍说，我是他的妹妹，从一开始，阿辉就称呼我为“祁小姐”，事到如今，为了再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也没有解释，任由阿辉一直这么喊我。
我好奇的看着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祁哥在我这里都是挂账的。”阿辉解释道。
可想而知，祁莘来这里的次数有多频繁，我跟阿辉道谢，拿出手机叫了代驾过来。
挂了电话，祁莘问我，“你不会开车？”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代驾到了以后，我和祁莘站起身来。
“你没事吧？”我看着面色酡红的祁莘，出声问道。
“没关系，走吧。”
祁莘摆手道。
虽然他说没事，可是我跟在他的身后，发现他的身体摇晃，脚下有些不稳，急忙走上前，搀扶住他。
祁莘察觉到以后，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顶，说道，“乖。”
我知道，他醉了。
上了车以后，祁莘好像完全放松下来，瘫倒在座椅上，不再说话。
代驾询问我地址，我看着祁莘的样子，想着先送他回去，再自己回家。
我问祁莘，他家的地址，可是好半天，他都没有回答。我凑近一看，听到他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原来，他睡着了。
没有办法，我只好让代驾稍等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amy的电话，问她，祁莘家的地址在哪里。
结果，amy居然告诉了我一个酒店的名字。
“他住在酒店？”我有些愕然。
“是的。”amy在电话那头，说道，“老板好像觉得这样比较方便。”
挂了电话，我把酒店的名字告诉了代驾。
车子缓缓驶离大排档，我也坐直了身体，看着祁莘睡着的样子，不像平时一样严苛冷漠，倒是平添了几分亲和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刻，我和祁莘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近了些，诺大的一个城市里，好像我们两个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或许身体还有停歇的地方，可是心灵却在四处漂泊。
车窗外面的霓虹五光十色，虞城的夜景美不胜收，我看向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现此刻的自己面无表情，心情十分的平静。
车里的温度很高，不一会儿的时间，车窗上就浮起一层白雾，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在上面写写画画，写出了一个“陆”字。
原来，一整个晚上，祁莘的呱噪，和他的夸夸其谈，都是为了让我忘却，忘记白天在罗念熙那里，收到的屈辱，忘记自己的自卑，暂时的忘记失去陆正歧的痛苦。
我很感谢祁莘，虽然他很毒舌，虽然他在工作上很苛刻，他从来不会安慰我，也不会开导我，他总是用另一种方法来陪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