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恶臭,还有来自地底的轰鸣。免费地底下几乎没有光,偶尔会有一两点烛焰大小的光点,视觉过了半天之后才勉强的恢复,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够通过一点点的光亮辨别方向。据说在地底呆久了的人会出现许许多多的幻觉,比如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漂浮在宇宙的中央,周围的都是虚空,工头打了他一巴掌,才让他老老实实的去收拾矿石去;还有一个人,在有一天夜里突然发了狂,朝着地底最深处爬去,那里有一条裂缝,裂缝通向最深处的地底”“。有些人说那里面住着一条巨大的爬虫,浑身滑腻,流着脓和血,爱吃活人,有些人说里面住着一条龙,浑身的皮肤如同铠甲,冒着毒烟和热气,但不管怎么样,这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这两天,在井下传的最广的消息则是三个矿井监工失踪的事情了。昨天下午,甚至白鸽商会的人都下来考察过一遍,把路上遇见的所有的奴隶都打了几鞭子,但是就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找到了那几个人的一根头发。人们怀疑那几个人一定是找到了什么裂缝出口,然后走到矿井外面去了。“这不可能,”一个看起来年老的黑人对我说,“这条矿井向东边眼神四十多里,向南边延伸四十多里,向每一个方向延伸四十多里,但是我跟你说,没有一条裂缝是通向地面的,地面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矿井的大门,没有人逃得出去。”矿工们在石壁上面挖掘出来了许许多多的空槽,在里面铺着木板,木板上面堆着垃圾,然后在这上面睡觉。运气比较好的人,会得到白鸽商会的伙计抛弃的麻布袋,这种东西抢手异常,能有这么一条布袋当做睡觉的毯子,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即使是木板。也要把自己和石头隔开。光着背睡在石头上的人,不出几天,背后就会长出一种奇怪的疮,这些疮非常的痒,挠破之后流出的是透明的水,得了这种疮的人除非休息几天,不然的话健康就会一直恶化下去。直到这个人死掉。但是矿工是不可能得到休息的,我们不过是奴隶罢了。在早上的时候,矿井上面的人会用几只口袋抛洒下来许多的面包边角,烂菜叶,还有一些看起来相当可疑的肉。这些肉的味道让我觉得有点熟悉,但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甚至还有一种肉汤。每个星期会派发一次,里面也是用的那种肉。唯一让我奇怪的是,这个矿井的人居然会每隔一天,让所有的矿工喝上一罐子咸咸的饮料,尝起来如同汗水。“这是加了盐的水。”阿比告诉我说。“这不可能,”我说,“盐是很贵的东西,克里尔又不产盐。奴隶能喝这个?”“信不信由你。”阿比说,“不吃饭的人过几天死不掉。但是在这个地方,如果不喝这个,很快人就会虚弱的拿不动锄头。盐的确贵,但是新买奴隶更贵,我的朋友。”我不是经常能够见到阿比,他的在各群奴隶中间游走。那几个号称瓦兰人的家伙我见到了,结果却是一群冒牌的维基亚逃兵。他们一路逃到了克里尔,抢劫了一个庄园,准备等到北方战争过后,再回去向胜利者效忠。不久之后,克里尔的瘟疫来了,许许多多的村名因为敬畏他们的武力,居然主动前去投靠。这些家伙于是做起了美梦,想着做这个地方克里尔人的贵族来了。由于人手不够,他们决定去尤里卡城招募一些人手,但是他们的运气不好,遇到了捕奴猎手,于是被投入了矿井里面。那个时候,瓦兰士兵正在成群结队的涌入南方,这几个家伙见机就说自己是瓦兰人,希望矿井放人,不过白鸽商行的人清楚的知道每一个势力的士兵是什么样,他们稍加盘问,就摸清了这几个家伙的底细,于是不再理睬他们了。那几个维基亚逃兵见到我的时候,都夸夸其谈自己在瓦兰人中的地位之高。“我叫保尔,”一个中年男人说,“克里尔人叫我瓦尔沙,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瓦兰人没有这个说法。”我说。中年男人鄙视的说,“伊万,告诉他。”“瓦尔沙,意思是瓦兰人的王者呀!”伊万说,“因为瓦兰人是选举出的王者,而我们的保尔大人曾经是选侯之一,所以被称为瓦尔沙。”“瓦兰人没有选侯。”“这个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呢,告诉他,伊万,告诉他那个卑鄙的乔万尼是怎么夺去我的王座的。”“那是一个暗淡的日子,我的保尔,我并不愿意回忆起来那次悲剧,但是你提起来了,我就只好说给你听一听了,”伊万说,“那天是选举日,乔万尼的选举旗下面,只挂了六面盾牌,这表示只有六个瓦兰贵族支持他,这是些什么人呢?乔万尼的娈童、鸡奸者、皮条客、做春药的药剂师、算命的男巫,还有一个是乔万尼自己。而我们的保尔大人的选举旗下面,则挂着六十面盾牌,王者,毫无疑问的王者。”“瓦兰```瓦兰什么时候有这种选举法了。”这几个家伙似乎是道听途说的瓦兰人的选王,古代的时候瓦兰人的确会有许多的部落汇聚到一起,通过比试武艺或者炫耀财富成为王者,通过战斗或者通过金币购买别人的盾牌,只要最后得到盾牌最多的人,就能获得王位。但是这不知道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瓦兰人早就丢掉了王位,甚至连独立的公国也一个没有剩下,哪里还有这种选举呢?“伟大的诸神见证,”保尔一声叹息的说,“最后清点盾牌的时候,乔万尼的那个娈童,居然化妆成我的儿子的样子,然后拿着弩箭对着乔瓦尼的胸口射了一箭。见鬼了,你们知道么?贵族们纷纷指责我不荣誉,于是把说好了给我的盾牌又抢走了,送给了乔万尼。乔瓦尼这个混蛋,胸口中了一箭。第二天就‘挣扎着’去招摇过市。让那些贵族原谅我的chongdong。胸口中箭能好的这么快?!还有,射箭的明明不是我指示的好么!最后,你瞧,我丢掉了王伟,被我的人民放逐到了克里尔,成为了```一名矿工。”这几个维基亚人眯着眼睛假意回忆曲折的来路,然后一起斜着眼睛看我。看看我被唬住没有。“你们这几个白痴,”我说,“瓦兰没有王,唯一一个亲王,还是个无地的佣兵首领。乔万尼```”“无地?”保尔说,“你的消息过时了。前几天。乔万尼突然北上攻击了瓦兰科夫,现在瓦兰科夫归他了。”“你们听谁说的?”“白鸽商会的人。”保尔说,“我们几个每天要押矿石上井交接,我有机会去找点吃的。有一天,厨房的边角垮了,那个管家就让我晚一天下井,让我在那里补墙。我只能照做,身为王者。这自然是耻辱。但是我必须学会忍耐,不是么?在我补墙的当口。一个白鸽商行的人带着一个女人进来干了那么一家伙,没有人看见我,我躲在阁楼上,看得真切,咳咳```你知道,男人完事了之后,就容易说点了不起的话,好让女人崇拜自己。于是这个家伙就讲了讲乔万尼怎么的到瓦兰科夫的事情。”“乔万尼早有准备,”我说,“这谁都知道。”“瓦兰科夫的城楼最低的地方也有十二尺,现在又打仗,守军的弦都绷得紧紧的,六百人就能把五千人死死的堵在城外,乔万尼凭什么这么容易的得到瓦兰科夫?其实是白鸽商行的人做的内应。”“什么?”我大惊失色,“那个家伙是这么说的?”保尔说,“其实我也没有听得太清,大概就是吉尔觉得加里宁不太听话,于是准备换个合作人什么的,吉尔有的是钱,支持谁谁就能崛起。还有,乔万尼莫名其妙的跑到克里尔来搅局,也是掩人耳目,其实是和这边的白鸽商会接洽。”这个说法有些荒唐,但是并不是不可能。“怎么,”保尔捏着下巴上面的胡子对我说,“你准备加入我们吗?复国之后,我会封你做博雅尔的。在这个矿井里面,你也能得到照顾,肉汤和那个肉,你就别吃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面包是可以吃饱的,这比别人好多了。如果不是我看你是维基亚人,我是不会给你这个待遇的。”我还在想着乔万尼的事情,没有搭理他们。我在北海看见过白鸽商行的实力,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够控制远离诺德这么远的地方的产业,这简直和传说里面的拓荒者差不多了。吉尔究竟准备干什么呢?他们又没有占据一块土地,也没有组织军队他们甚至自己找来了一批流亡者作为自己的保护人,那个叫做安德烈的家伙,在河间地几乎遍地都是。如果每一个人都能找到一群商人来赞助自己的话,那么估计没有几个失地贵族会想着恢复土地什么的吧。“小子,”保尔说,“问你话呢?”“你听着,”我站起来,准备回到自己的窝棚里去,“我是瓦兰贵族的侍从,我参加过每一次战前会议,我知道乔万尼是怎么得到瓦兰佣兵队长的位置的。我知道的事情比普通的瓦兰人多得多,更何况你们几个维基亚人。你们的口音是哪里的?小东湖城,大东湖城?反正是那一片的地方吧。加里宁准备端了你们的老窝,你们却跑到了这里,你们是逃兵吧?”这几个维基亚人面面相觑。我继续说,“这些黑人奴隶准备做什么事情,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伊万嗫嚅说,“什么都不知道,你滚吧,混蛋”保尔却没有回话,过了一会,他说,“你先走吧,小子。我们会再见面的。”我猫着腰钻出了他们的窝棚,矿井的顶棚滴着水,让闷热变得更难受。当路过一块布帘子的时候,一个黑人奴隶在隧道的尽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消失了,朝着左边的隧道走去。这是暗示我跟过去吗?我想了一会,把一块自己藏起来的铁片扎进裤腰里,然后跟着他走了过去。隧道里面躺着几个一动不动的人,这些人散发着臭气,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奄奄一息。一个黑人被脱得精光,皮肤在一点油光下闪着光泽。一个披着斗篷的老头子在我路过的时候,拉开斗篷,用自己没有双眼的空空眼窝看着我,这个老头如此之老,人们说他来自罗多克,多年之前被斯瓦迪亚随军的奴隶贩子卖到此地。一个孩子和一群老鼠争夺着半碗泡在泥浆里的面包渣,面包渣上面有几片萝卜。我的脑海里面思索着维基亚人说的那种肉,不清楚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直到我突然走进了一个大大的场地,这里是一处矿工休息室,后来自由人矿工抛弃了矿场之后,这里被改建成了堆积矿石的地方,地面还留有过去固定床脚和凳腿的凹槽。一群黑人站成了一个圈,我过来的时候,这些人为我让开了一条路。阿比站在人群的最中间,拿着一把匕首,他看着我。“啊,我的朋友,”他这么对我说,“我的朋友。”周围的人都盯着我,阴森森如同破城前的士兵。我继续走过去,想看看他准备做什么。阿比在我走到身前之后继续说,“我们是朋友,对吧。”“自然如此。”这个时候可不该惹怒他。“那么,”阿比说,“证明吧。”周围的黑人一起围了上来,“证明。”阿比用几乎是仪式性的语言说,“朋友,血的朋友。”“朋友,”周围的黑人奴隶用一个语调说,“血的朋友。”阿比身后的几个人推出了一个头上蒙着黑布头套的人,这几个人利索的把他捆到了一根柱子上面,最后一个人撕开了这个人胸前的衣服,上面绣着一只白鸽。“每一天,三十磅肉,一袋盐,”阿比说,“吉尔那个魔鬼指示他的抓牙说,我们这几百人,每天都要吃掉这么多肉,这么些盐。不然就会不健康。但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矿场从来不会从外面买肉呢?有没有人告诉你们,这些盐都是掺着沙子的呢?”黑人们冷冷的看着那个带着头套的人。“他们让我们自己吃自己。”阿比说,“奴隶,绿洲人,牧民,维基亚人,瓦兰人,都是食物。我们死掉,也逃不了折磨,他们要剃掉死人的肉,要吸尽死人的骨头,然后让我们感恩戴德。敌人,血的敌人!”“敌人!”黑人们说,“血的敌人!”一个黑人拉开了那个人头上的头套:这是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北方人。他用祈求的语调,用诺德话说了一句,“慈悲”。他发现自己的话周围的人都听不懂,又用克里尔话哭着说了“慈悲!求求你们。”“给你慈悲!”阿比说,“血的慈悲!”“慈悲!”黑人们咬牙切齿,“血的慈悲。”接着,阿比把匕首放到了我的手中。“刺他的胸膛,”阿比说,“我的兄弟。”(未完待续。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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