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却毫无困意。
我不知道一切是不是都是应该的,但是乔万尼却说得我毫无辩驳的能力。我虽然强烈的不想承认他说的话,但是却在心里面告诉自己,事情很可能就是这样。
即使对我最好的阿列克谢,也曾经对码头上面和我同龄的孩子冷漠的说出过,“他们不再考虑之列。”
我越来越发现,是我自己不愿意让自己相信:面对这个世界,我很可能不在任何人的考虑之列。除了父母之外,或许真的没有人会不计代价的关心我。我的父母在哪里呢?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由于我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我根本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我不由自主的按照阿列克谢的样子去想象我的父亲,而母亲的样子却无法捉摸。我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和我想象里面的母亲的样子想去甚远。我见到的不多的女人都是些厨娘和女仆,还有一些ji女,这和我心目中得母亲的形象完全都是两样的。
我从只言片语的知道,弥赛拉曾经有一个和蔼可亲的母亲。在她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尤里是整个家族里面,甚至是整个日瓦丁南部平原上面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那个时候,尤里滴酒不沾,昼夜的处理的家中的事务。他对内料理轮耕的土地、雇佣和解雇泥瓦工和木匠、检查农夫们扎起的葡萄藤、在晚上誊写账务,清点钱币。对外,尤里则是交际的能手,他是日瓦丁各个贵族沙龙的常客,并且在城市里面有一些倾慕他的情妇和追随者,可是传言虽然多,但是人们知道,尤里喜欢的只有弥赛拉的母亲。弥赛拉的母亲的去世不仅打击了弥赛拉,更打击了尤里,现在的这个胡子拉碴、玩世不恭的尤里和以前的那个似乎完全是两个人。仆人们在谈起尤里的时候,常常会先叹一口气,然后再开始说他,那语气,就好像是在哀悼一瓶坏掉的上等葡萄酒一样。
弥赛拉的母亲是什么样呢?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呢?我只能在心里面告诉我自己,我的母亲至少不会比弥赛拉的差劲,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我在谁的考虑之列呢?
我带着这个想法睡去了。我本来以为又会有什么梦境会进入我的睡眠的,但是这一次我却睡得很浅,以至于根本无法成眠。窗外的风和楼下的欢笑声不断地传来,让我烦躁不堪,即使后来,只剩下了风声,所有的酒客已经散去的时候,我依然睡不着。
我翻动着,然后,我听见房门咔咔得动了一下。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乔万尼的鼾声停顿了一下,但是他清了清鼻腔,就好像在梦里面一样,然后,他又继续打起鼾来。我叹了一口气,准备再一次尝试睡着,但是,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门那边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我们顶住房门的凳子被轻轻地挪动了。很明显,有人在推我们的房门。
我张开了嘴,准备询问什么,但是一只手压住了我的嘴。
我侧身看去,乔瓦尼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一只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示意我不要说话,另外一只手慢慢的从我的嘴上撤去。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
乔万尼继续打着鼾,我好奇他的声音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一样。难道他平时打鼾睡觉也是假装睡着的吗?
外面的的推门动静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没有继续进行了,就好像外面的人决定离开了一样。但是就在我庆幸的时候,推门声再一次传来了。
我知道,有人进屋来了。乔万尼为什么不呵退他呢?
脚步声踩在地板上面,悄悄的朝着床这里逼近,我闭紧了眼睛。我感觉到了这个人已经走到了床边了,我甚至想象他遮住了床边的月光,正在朝着我逼近过来。
动静消失了,感觉像是过了很长时间,但是这个人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想起了我那天的潜入,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好运,要是我在床边吵醒了图克老头子,那么我可能已经早就被捉住拷打了。
这个人在干什么?乔万尼似乎毫无动静,这个人也在默默的与我们对峙,他在等什么呢?这是个小偷吗?
突然,一丝凉凉的风吹过,我的胃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于此同时,乔万尼的鼾声停止了,我感觉身边的乔万尼带着我的被子跳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床边的黑影,在下一秒里,乔万尼就把被子盖了过去,用膝盖顶住了那个人,乔万尼和那个人一起轰然倒地。
我看见乔瓦尼迅猛如同的猎鹰,他的右手攥着床边的烛台,那是他跳起来的时候顺手抄起的,他不等被子下面的人反应过来,就对准下面的某一处猛击了一下。
一声闷哼传来,下面没了动静。
乔万尼又敲了两下,然后迅速的背靠墙,对我招手。我惊慌的跳下了床,跳到了他的身边。他把我推到角落里,然后悄悄的挪到的门边,他轻轻地碰了一下房门。外面有人似乎觉得不对,跑动声和咚咚的下楼声打破了夜里的安静。
乔万尼走到了我的身边,“维多,收东西。”
“又要跑?”
“他们还有人。”乔瓦尼说。
我们快速的收好了衣服行李,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那个人。
二十分钟之后,一大群打着火把的人开始敲响酒馆的大门,客人开始醒来,骂骂咧咧的吵着。有些人开了一道门缝,悄悄地看了看外面情况,又赶紧的拉上了大门。那个看门的老头披上了皮毯子去开门,一开门,这些人就突入了门内,直奔楼上。整个酒馆里面一下子鸡飞狗跳起来,人们纷纷的议论着,有些房间开了灯又关了灯,旅馆的老板也迟迟的不出现,只有几个年轻的仆人小心翼翼的打听着消息。
这些人把酒馆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他们留下了两个人守在前后门,其他的人从大门走出去了。
我和乔万尼蹲在马厩的草垛后面,静悄悄的看着这一切,身后用绳子捆住的人不时的发出一阵呻吟,他的额头青肿一片,眼角流着血,一只眼睛明显比另一只大一圈,看起来乔万尼刚才击中了这里。
天稍稍亮了一些之后,来了一个人接走了留守的两个人,然后这些人一起散去了。
趁着这个时候,乔万尼背起了这个人,带着我从小巷子里面跳了出去,我们沿着结冰的河往南边跑了一段距离,然后躲进了一片松林之中。松林里面终日不见太阳,冷得如同冰窖,但是我们只能尽力穿过松林前进。
“我们去哪里?”
“这南边有一个村子,先去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
“河间地打仗的时候我来过。”
我看见乔瓦尼有些气喘吁吁,就不再和他说话。天色越来越明亮,如果我们在大路上逃跑的话,一定会被看见的。可是在松林里面的话,几里地的距离,我们却要花上几倍的时间才能越过。
最后,在一处池塘边上,乔万尼放下了肩膀上面的人。
乔瓦尼每一次呼吸,前面就会出现大团的白雾,他的呼吸充满了力量。他把那个人揪住头发和衣服,拉到了一棵树边。这里周围没有人,只有我,乔万尼,还有这个俘虏。
这个人已经醒了,惊恐而愤怒的看着我们,他的脸被冻得发红。我发现他只穿着轻便的单衣,在旅馆里面,这些潜入者必须保持自己身体的敏捷和轻盈,但是在野外,他就要为这身衣服付出代价了。
乔万尼把他的身子摆正,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这个人挣扎着想要撞乔万尼,但是却被自己绊倒了。乔万尼踢了他一脚。然后,乔万尼在旁边找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走到了池塘边,奋力的丢了进去。石头‘碰’地砸在封冻的池塘上面,但是冰并没有破,而是出现了一圈圈扩散出去的大片裂纹。乔瓦尼走到了池塘的边上,用脚踩了踩那些石头,然后走到了树边,把那个人揪了过来。
那个人开始骂乔万尼,并且大声的呼救,但是乔万尼似乎知道这周围根本没有人会来,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他。不过这个人每叫一句,乔瓦尼都会揍他一下。最后,乔万尼把他丢在了池塘的冰上,冰吱吱嘎嘎的碎裂声传来。
那个人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痛恨,然后变成了惊恐。最后他不叫了,只是看着乔万尼和我,大声的喘着气。
“你是谁?”乔万尼终于开口。
这个人又开始骂了起来。
乔瓦尼耸了耸肩膀,开始把石头一块一块的抛上冰层,冰层的碎裂声急促传来,裂缝也越来越大。
这个人惊恐的看着四周,裂缝已经渗出冰水来,他的头发沾在冰水上,马上就冻上了冰条。
“你是谁?”
“混蛋你这个懦夫你会付出代价的,等大爷捉住了你”
“维多,去找石头。”乔瓦尼吩咐我。
我转身去林子边,抱来了更多的石头。乔万尼把石头一块一块的丢在冰上,冰层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几乎要碎裂了。
“你是谁?”
“你敢这样对我”这个人丝毫悔悟都没有。
乔万尼没有再动手丢石头了,因为冰层已经开始碎裂,那个人再也不敢动弹,而是努力的摊平身体,然后竭尽全力的威胁乔万尼,让他放人。
乔万尼冷冷地看着这个人。
“狗东西”那个人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冰层,“放开我你不知道你在对付谁你这个蠢货”
“我在对付谁?”乔瓦尼也冻得脸色发青,呼出的白气吧脸弄得潮乎乎的。
我搓了一把鼻子,把鼻涕揩掉。
那个人没有说话。
冰层破了。
那个人惊呼一身,半个身子侵入了冰水,他冻得大叫起来。
“你是谁?”乔瓦尼再一次问道,“你沉下去后,这里的冰层夜里就会封冻。开春的时候,人们会在这里看见一池的烂肉。”
“我,”那个人的脸冻得铁青,嘴唇开始发白,“你先放我出去。”
“你先说。”乔瓦尼搓了搓手,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你是谁,来干什么。”
那个人坚持了两分钟,闭起眼睛。冰层越碎越开,他开始朝着下面慢慢的陷入。
“我,”那个人睁开了眼睛,好像喘不过气来,“我是斯坦亚来自刺客行会,奉命刺杀你。”
“谁派你来的?”
“拉我起来,”这个人恍恍惚惚的说。
“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人努力的吸着气,“我不知道主顾是谁,这是规矩,我们不能问。”
“不,你知道。”乔万尼说,“我和刺客打过交道。不知道自己的顾客?呸除了给得钱多得吓人,谁敢给来路不明的人干活?”
那个人脸色白得像纸,“拉我上来,求求你”
“到底是谁?”乔瓦尼催促到,“如果冰层不碎,你还能活一个小时大半个小时都是昏迷着的。如果冰层碎了,你还能过三分钟。”
这个人说,“拉我起来我什么都说,我知道是谁”
乔万尼怕这个人昏迷过去,就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他的下半身湿漉漉的,在寒冷的风里迅速结冰了。这个人浑身哆嗦着,意气风发的表情消失了。
“说吧。”乔万尼说。
“小东湖城,”这个人说,“小东湖城的人求求你,慈悲”
“小东湖城?他们杀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人说,“昨天下午的时候,有伯克人去了小东湖城人的事务厅,我恰好在那里然后晚上我就接到了任务该死的,放了我吧”
“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和他们结仇了,我哪里知道”这个人努力的缩成一团,“你不会杀我的,是吧?放了我吧”
乔瓦尼看着他,思索着什么。乔万尼看了我一眼,“维多,看见没有?”
“什么?”
“这就是你的同胞。”乔万尼吐了一口口水到冰面上,那里面的冰水还在缓缓的涌动。“维多,你看见了,你挡了他们的路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对你。现在,很多的人挡住了我们的路,你应该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我逃避着。
乔万尼盯着我,“不,你知道。”
这个世界属于男人,你把心目中的男孩杀死。
那个人发出了虚弱的声音,“给我点酒”。
乔万尼从腰间解下了酒囊,拉开了塞子,灌进了那个人的口中。那个人牙齿打颤,酒水都洒在了周围。
“谢谢你。”这个人闭着眼睛喘着气。
“不谢,”乔万尼站了起来,塞上了瓶塞,转身朝着树林走去,“维多,推他下去。”。.。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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