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宗师

翌日。
还是那片山野。
三个老头近乎崩溃：“老师，我发现我最近似乎有点走火入魔，体内气息乱窜。”
唐田一挑眉：“为什么？”
刘老头苦着脸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天赋，这个呼吸法，实在是让人呼吸紊乱，练的时间久了更是心生烦躁。昨天晚上，我还吐血了。”
王老头也连忙道：“对啊老师，昨晚上，我也是难受无比。就感觉丹田之中有一股气往上冲，冲的肋骨生疼，连夜呕吐不止。”
唐田愣住了，练习呼吸法则，竟然会让人出现这种状况么？
唐田想不通啊，自己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自学，只是两三天就彻底熟练的掌握了呼吸法则。三个老头是有基础的，按理说应该会更顺利才对，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自己没有遇到过的现象呢？
“你们……是不是练叉了？”
唐田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刘老头道：“就是按照老师教的方式在练习，呼吸分‘成’。逐渐熟练一成到十成的量。就是这样的啊。”
“对，不知道为什么，越练越是心慌意乱。这可能跟我们呼吸紊乱有关系吧。”
“……”
三个老头七嘴八舌的倒苦水。
曾经固然知道真形意拳难如登天，却没有想到会比登天还难。只是掌握那变态的呼吸法则，就已经将人拒之门外了。
遑论，还要将呼吸法则运用到拳法之中，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啊。
唐田不知道的是，他能两天掌握呼吸法则，是因为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就算放在江湖之中，唐田也绝对是惊才艳艳之辈。
那是一颗纯净的毫无任何杂念的赤子之心，是用全部的生命来演绎武道巅峰的赤子之心。加之他当时身处牢笼，完全被外界所隔绝，在那样封闭的环境之下，这才能顺理成章的掌握呼吸法则。
那些祖传的真武家族，其中大部分的徒弟，也都是需要至少几个月才能彻底掌握呼吸的法则。
而掌握呼吸法则的过程中，有一关是必定要过的——走火入魔。
这和影视作品里的走火入魔是不一样的。真正的走火入魔，是体内精、气、血，紊乱。而丹田之中的先天之气变得一片狂暴，从而开始在经络之中四处乱窜。
人会出现幻觉、幻听，心烦气躁头脑发晕，气冲下肋的症状。严重的话，会直接大脑受损变成傻子。
在江湖的真武家族之中，年轻一辈进入走火入魔之后，都会由师傅亲自引导，服用药物调理，以渡过难关。因为他们的走火入魔，是成天成夜的用这种‘完全不规则’的呼吸方式造成的。所以解决起来比较容易。
但是唐田不知道这些情况啊，他自己也没师傅教，就是那么迷迷糊糊的就会了。所以他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呢。
殊不知，只是一个呼吸法则，就能将大部分的习武之人挡在真武的门外。
思考了一阵，唐田说：“停两天吧。”
三个老头一阵泄气，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这走火入魔的滋味，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刘老头叹息道：“这个人天赋层次不齐，还真是没有办法。但是，这呼吸法则不能掌握，就根本入不了真形意拳的门。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呀，我们要是掌握不了呼吸法则，就永远不会真形意拳。”
“老师，那这两天我们练什么啊？”
“……”
唐田坐在一颗枯枝上，沉思片刻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教导你们了，今天，我教你们最后一天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啊？”
三个老头大惊失色。不是说好的七天学期么，怎么现在就又缩短了周期。
钱是小事。问题是，没有唐田在一边指导，他们心里总是悬吊吊的。
唐田道：“套路，就是那些套路。形意拳不用我教，你们会。真形意拳和假形意拳的区别只在于，真形意拳有呼吸法则。所以，我教给了你们呼吸法则。你们知道了呼吸分十成，那么剩下的，其实只是自己去掌握这个呼吸法则。”
三个老头没说话，细想竟然有理。
唐田又道：“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真形意拳的三体式、五行拳、十二形里的每一招每一式，相对于的呼吸。这些只需要死记硬背下来就可以了。等你们掌握了呼吸法则之后，就可以开始自己练习真形意拳了。这没有什么好教的。”
刘老头焦急说：“道理是这个道理。老师，但是我们现在走火入魔了怎么办啊？”
唐田一摊手：“说实话，我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我是自学的，也无人带领，所以对于这些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三个老头眼神亮了起来。
“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练习呼吸法则的时候，如果走火入魔了，难受了。就停一段时间，好好调理一下。调理好了再继续练习嘛。这个走火入魔其实就是呼吸紊乱造成的，所以停歇两天就可以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掌握的，虽然会比别人多花费一些时间，但是总有一天会掌握的嘛。”
“……”
三个老头面面相觑，竟然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再仔细想想，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对了。唐田这话好像等于没说。他只是单纯的给大家灌了一口心灵鸡汤而已。
“我会把你们多交的学费退给你们的。这点可以放心。”
“老师，交出去的钱，就不要退了。”
“钱不用退。老师，这些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们交钱，只是想学到真形意拳，现在我们学到了，虽然还没学会，但欠缺的只是自己练习。您教多少天，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该怎么练了。我们也赞同您先干自己的事儿，毕竟没什么好教的，也只是每天陪着我们罢了。”
“……”
‘砰砰砰’
远山不断传来爆炸之声。
三人站在丛林里，只是看见唐田的身影远去。每十步，必定要在地上踩出一个大坑。
刘老头看着唐田的背影远去，看着唐田不断的吐血，又不断的喝药酒，好奇问道：“你们知道……老师练的是什么功么？为什么走路的时候，会吐血？”
王老头正色道：“我感觉，他好像在自创一种功夫。”
“什么功夫？”
“我不确定，但我敢肯定，他绝对是在自创一种功夫。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和走路有关。那每一脚下去都轻飘飘的，却偏偏能把地面炸出一个洞，这分明是蕴含巨力的。而反之，又都将老师震得吐血，却屡败屡战。所以又能确定，他肯定是在摸索什么，或者说是自创什么功夫。”
另外两人觉得有理，有些艳羡的看着唐田离去的背影，心中憧憬。
年轻只是二十多岁的老师，竟然已经先人一步，达到了自创的境界。而我等三人，又何时能够步入真形意拳的殿堂呢？
厂房，唐田独自一人先回来了，找到了刘总说明情况后，唐田将一个纸条递给了刘总。
刘强接着纸条，有些疑惑的道：“唐大师，这是什么？”
唐田笑了笑：“前段时间，你们刘家帮了我不少的忙。这……算是报酬吧，也算是我给你父亲留的一份礼物，是他想要的东西。”
刘强心脏狂跳，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连忙将纸条贴身放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低声问道：“和唐大师前段时间要求我们采购的那些药材有关？”
唐田不否认：“对，这是一幅药方。熬好之后，用烈酒稀释。他喝了可以涨力气，可以变得更强大。但是一定要稀释，熬出一份，稀释成为两份最好。如果太浓，会直接爆体而亡。”
刘强呼吸一滞：“会……会死人？”
“对。这是一幅强大的‘补’药。如果药效太烈，会把人补死。还有，你们也可以喝，不说去百病，滋阴补阳，强身健体却没有一点问题。”
言罢，唐田转身就走：“不用送我。秋城太小，以后再见。”
刘总手捂着药方，呐呐的看着唐田走远。
‘嘭’荒郊野外的路上传出一声炸响，刘总吓得直接一个哆嗦，却见唐田将地面踩出了一个大坑，然后闷哼了一声捂住胸膛。
刘总大惊失色：“唐大师，你……”
却见唐田回过头来，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你不用管我。”
言罢，转头继续向前行走。片刻后，再次‘嘭’的一声传来。
刘总数了数，唐田走了十六步，然后地面炸出了一个洞。
唐田心中狂喜：“我终于摸索出来一点点门道了。之前一直走十步就炸，现在……竟然走了十六步。”
“对了，果然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道理啊。”
“如果我能把这全部克服了，我的速度……我是否会练就一种无法想象的轻功？”
“……”
没有什么，是比武道上的进步更让人兴奋的了。
ps：心情不好，今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