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男人波澜不惊,用一种审讯犯人的口吻说:“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停在这里要做什么,打算停留多久?”
高晁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就想找个比较安全平静的地方。我看这里就不错,让我们成为好邻居吧。”说着,他伸出手想要跟男人进行友好而亲切的握手。
男人压根就没搭理他,小镇居民们也立刻表示拒绝,让高晁马上离开。现在这日子,资源有限,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消耗,再说谁知道这个“疯狂的戴夫”是个什么货色,他们不欢迎外来者。
高晁说别这样,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哪里去了,不能因为现在是末世就一点基……友情都没有,让我们手拉手共建和谐家园,做彼此的天使。说着,还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珍藏许久的鲱鱼罐头递给男人:“就当是见面礼了。”
男人:“……”据说很多人在末世之后神崩溃,变成了疯子。在见到高晁之后,他确信的确如此。
双胞胎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一左一右扑到高晁身上,喊着“爸爸好好玩啊”。
高晁摸了摸他俩的脑袋:“是下雪很好玩,不是爸爸很好玩。”
两个孩子的出现,令小镇居民顿时满脸惊恐,窃窃私语说着“竟然还带着两个女儿”、“这么漂亮的双胞胎啊”、“绝对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
男人有些头疼,眉头皱得更深,再一次警告高晁赶紧离开小镇。
高晁没有纠正他们,只是搂着“女儿们”说:“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离开呢,这镇子应该没有多少人了吧,多我们三个不多,少我们三个不少啊。”
他刚说完这番话,身后的屋顶上滑落一簇雪花,扑簌簌地掉到他的脑袋上和脖领子里。他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怪物纵身扑了下来。
这一次,怪物的体型比他们一路上看到的还要庞大,甚至还有一条有力的尾巴,猛地一甩,竟在水泥墙面上砸出又深又长的一条痕迹。大张的口器之中,触手的数量更多,且长满倒刺。
卓亭正要冲上去,却被高晁紧紧抓住手,他疑惑地看向老爸,却见爸爸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
怪物落地的一瞬间,小镇居民立刻散开,在男人的带领和指挥下将其围住。虽然他们的武器火力一般,还有几个人拿着的只是铁锨和刀,但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已经多次应对这样的状况,而且似乎还经受过训练。
不过这个体型的怪物很难杀死,遭到居民的围攻反而被激怒了,攻势更加凶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到这样的情形后,高晁才真切地意识到他的儿子们有多么恐怖,多么不可思议。
他小声叮嘱双胞胎不要乱动,跑去四轮摩托拿起步/枪,加入了小镇居民一起围杀怪物。他们齐心合力,了一番力气和不少弹药才把它彻底击杀,期间还有人被怪物的尾巴扫到,肋骨不知断了几根,趴在雪地上呻/吟不止。
卓栖游看着怪物倒下,想起了什么,对高晁说:“爸爸,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这就去带过来给你看。”
说完,他拉着哥哥的手跑了。高晁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背影,宠溺地说了一句“熊孩子”。
男人吩咐其他人抬着受伤的人去治疗,随后向高晁的协助表示感谢。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有些怀疑地说:“你的孩子们胆子很大,不怕怪物吗?”
高晁解释说他们来的地方也有怪物,被称作食腐者,跟刚刚那个有些相似,但差异却不小。这一路上对这些东西也是司空见惯,更何况有他这么英俊强大的老爸,孩子们当然不怕了。
男人一开始还挺严肃,听到后半句的时候眉梢不自觉地抖了抖。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在北部地区,这些东西叫食尸鬼,跟高晁口中的食腐者差不多,一般喜欢把人咬死之后放一段时间再吃。
高晁点头表示理解,南北差异这种事随处可见。比如北方的蟑螂和南方的蟑螂,那完全是没有可比性的,人家会飞晓得嘛?
还有咸豆花和甜豆花,咸粽子和甜粽子,冬天的暖气和纯粹的意志力。
如果问问卓亭,说不定他会说最近吃的怪物味道跟以前不一样呢,皮更厚一些,肉丝更粗一些,口感不是特别好,没有先前吃的嫩。但个头大,量足,有嚼劲。
两人聊了会天,高晁趁着气氛不错,再一次提出留在这里的事。男人很坚决,还是不肯答应。
高晁说:“不是吧,我们孤儿寡父的,你还要赶我走?救救孩子啊。”
男人虽然冷峻,但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看他带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感到有些于心不忍。高晁看出他的动容,赶紧上前继续套近乎,给大佬递烟递火。
就在这时,双胞胎又回来了,卓栖游兴奋得小脸通红:“爸爸快看啊,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怪物,它好丑啊。”
高晁正在给男人点烟,闻声看去,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男人嘴一张,刚点着的烟就这么掉在了雪地上。
双胞胎手里拖着的,是一头小牛,现在已经断气了。男人当时差点崩溃,咆哮道:“那是我们唯一的一头奶牛!”
高晁诚恳地说:“嗯……你先别急,可能是奶牛先动的手呢。”
男人:“……”
和平友好的气氛崩了,男人气急败坏,都忘了追究双胞胎是怎么弄死他们的牛了。他不想跟高晁再废话,愤怒地往怪物尸体上踹了一脚:“忘了跟你说,我们这里的食尸鬼还有个特性,它们每个月都会有一次类似‘丧尸潮’的行为。”
高晁摸了摸下巴:“它们月经不调吗?”
男人:“……”丧尸是不是吃了你的脑子?
虽说食尸鬼大潮不是每次都会袭击同一个地方,可是从刚刚出现的那只食尸鬼来看,它们应该是锁定了这座镇子。
男人凶巴巴地说再过几天应该会有大批食尸鬼出现,只是躲在房子里没有用,你们还是赶紧滚蛋吧。说完这番话,他丢给高晁一个警告的眼神,冷漠地转身走了。
高晁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那我们留在这里休息整顿一下再走总可以吧?”
男人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如果明早让我看到你们还在这里,我会亲自把你们送出镇子。”
过了几分钟,又有几个人过来把牛拖走了。他们显然对高晁一家三口感到生气,外来者果然不是好东西,可疑又可恶。
听到高晁的叹气声,卓亭拉住他的手说:“爸爸,他们对你很凶,是因为我们做错事了吗?”
迄今为止,两个孩子从没见过其他人,一向是自由自在,既不认识奶牛,也不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高晁解释说,那头牛不属于他们,是别人的东西,他们的确是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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